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怎么回事？” 训导主任蒋仁德突然接到老同学王勇的电话。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多喝了几杯，一高兴，就叫了几个女人，没想到，被警察查到了，唉，现在我们都在派出所呢……”
“啊！你！……”
“仁德啊，我得马上出去，但警察却要我们先交一万块保证金，可现在我们的包和衣服都放在酒店里，所以啊，要麻烦你老同学了，你就给这里的一位警察同志的银行卡上打上一万元……”
“骗子！骗子啊！”蒋仁德咬牙切齿。
“嘟……嘟……”电话挂了。蒋仁德马上回拨，不停地拨……
“王勇！你太忘恩负义了！你对得起雅芳吗？”蒋仁德继续训骂。
“啊？……”
“雅芳长得那么漂亮，当时大学里有那么多条件好的男生追求她，像郑俊达，城里人，父亲是局长；又如张大林，父亲是大款，等等，她都看不上眼，却偏偏对你情有独钟，是不是？”
“嗯，是……可是，仁德，我这里保证金的事……”
“哼！区区万把块钱，算什么事情！朋友有难，不要说一万，就是十万我也不吝惜！但是，你的行为真令我痛惜！”
“哎，酒喝多了么……，老同学啊，你看，我这边……”
“喝酒喝酒！你看你堕落成什么样了！你家当时穷成什么样你知道吗？一个偏远的穷山沟，弟兄又多，上面一个哥哥要讨媳妇，下面几个兄弟妹妹要读书，你父亲又要看病吃药，当时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是吗？是不是啊？”
“哎呀是啊……，当时我家兄弟姐妹多，确实穷啊……”
“雅芳家里其实也不富裕，但她还是省吃俭用地资助你，自己不舍得乱花一分钱，衣服只买地摊货，这些事你都不会忘记吧？”
“当然，我哪会忘了呢……”
“那次你父亲病重住院，家里又添了一笔债。为了还钱，她做了多少苦力，年纪轻轻却有了双生满老茧的手，是不是这样？”
“是……是啊……”
“一个女人啊，不容易啊！她这样做为了什么？”
“嗯……为了替他爱人还债啊！”
“也就是替你还债吗！”
“对……对，替我还债！”
“还有，我记得你小子有一次好像是摔了一跤内脏出血，到医院手术，需要大量输血，那小医院血量不够，你知道第一个捋起袖子为你输血的是谁？你说啊！”
“当然是……雅芳……” 王勇嗫嚅着。
“对啊！开始看她瘦小和弱不禁风的样子，医生不让她输，可她坚决要输，还一次输了最大的量！你该知道她当时的体重吧？这容易吗？”
“是的，这太不容易了……”
“还有，我问你，你家里有几个小孩？”
“两个！”
“是谁操持着这个家并把两个孩子带大的？”
“是……是我……老婆啊！” 王勇哽咽着回答。
“你又为她，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呢?”
“……”
“她省吃俭用，打工赚钱帮你父亲看病，以瘦小羸弱之躯给你输血，千辛万苦操持家庭养育子女。没有她，你能有现在的潇洒吗？”
“嗯……没有，她……她……”有点语无伦次了。
“除了她，你在世界上找得到第二个这样好的老婆吗？”
“不……不能啊！”
“自古糟糠之妻不可弃，而你有了几个臭钱就在外面违法乱纪，你对得起她吗？”
“恩……，我是对不起她……”他似乎要哭泣了。
“所以，你现在马上就给雅芳打电话，跟她道歉，向她保证从今以后改过自新，永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好的，我打，我马上打，——哎，雅芳的电话是多少？”
“啊？你……”蒋仁德瞪大了眼睛，正要继续追问，但对方已经挂断，这次凭他怎么回拨都不应了。
一个小时后，蒋仁德收到了一条短信：“蒋先生，你讲的王勇和雅芳的故事使我想起我的妻子，她跟雅芳一样的好，多年来当我四处流浪骗人钱财，而她则一直在乡下流血流汗，独力养育着我的家庭。我确实对不起她，我不能再这样干了，我得回家！谢谢你，仁德！”
作者简介
姚清华，笔名清风，医务工作者，桐乡市作协会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者。2015年起尝试写作，作品散见于《浙江日报》《西安晚报》《嘉兴日报》等各地报刊、网络和微信文学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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