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峥 | 怎样真实地写出一篇虚构的小说？

怎样真实地写出一篇“虚构”的小说？

——从小说《谁是捡来的》说开去

文/程峥

     本文是一篇温情的小说。无论是叙事结构还是语言组织都是出彩的。于不露声色中有条不紊地铺开情节。环境描写恰如其分，点缀在行段之间，将人物抽象的心理和情绪表达得生动可感。文章还有一种让人感觉很舒适的特质：条理分明，不蔓不枝，紧凑有序。既没有多余的啰嗦笔墨，也没有故弄玄虚的留白。

     作者开头设疑，围绕一个困惑：谁是捡来的。进行抽丝剥茧，通过慎重对比，身为机灵鬼的“我”将目标锁定了俩姐妹中的姗姗。从各个方面和多种方式（如，直接观察、推测、旁敲侧击、质疑等）来努力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请注意，这里作者别具匠心地穿插了一句话：不知是探秘的心思作怪还是姗姗的高傲惹恼了我。此处很好地交代了“我”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举动。同时让读者觉得“我”也怀疑得很有道理。从小学到结婚，我都在留意姗姗的变化以及舅舅舅妈对她的态度。很巧的是，姗姗出色的表现和最后的成功，相较于希希，的确有天壤之别，让人产生错别：莫非真如“我想”的那样，姗姗是捡来的？行文至此，一切都合情合理。一直到查验血型，排除了希希，以为结果尘埃落定。谁知，笔锋一转，姗姗血型也是符合遗传规律的！文章矛盾到达了高潮。直到结尾运用倒叙的手法，谜底得以揭晓。原来，姐妹俩都是亲生的，“我”才是捡来的。由于有前文的巧妙铺垫，结局起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理想效果。

     同样出彩的，让人读完很舒适的是文章的语言。从一个孩童的视角写出自己的好奇、迷茫心理。尤其对话部分符合人物设定，趣味盎然，自然酣畅，让人忍俊不禁。

     然而，白璧微瑕。最后一段可谓败笔，非但没有锦上添花，反而有讨巧的嫌疑，显得赘余。因为作为小说，能留有思考的余味就比较好。既然倒数第二段已经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介绍得很清楚了，根据我与文中其他人的关系即可得知谜底。应该删去。

     总之，小说用看似“梦幻”的思路在组织情节结构，包括作者反复提到梦幻这个词汇，但是没有让人有云里雾里的感觉，相反层次分明，脉络清晰。是真实性和虚构性完整统一的典范。

     关于小说的逻辑（文章的真实性和虚构性的统一），我一直想说说，今天正好借此机会谈谈个人浅见。

     小说的真实性和事理逻辑不能等同现实的真实性。小说的真实和逻辑是一种内在逻辑的真实。这种内在逻辑的真实性需要从小说塑造人物谈起。

     首先是故事逻辑和人物性格的真实。比如，我决定写一个人去报仇的故事。而报仇这过程中，可能由于故事主角的不同，报仇过程五花八门。如果主角是一个大侠，我可以直接写大侠豪气干云追杀过去，一刀手刃仇人。如果主角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那么我只能写忍辱负重，或者用下毒的方式。但是无论怎么写，这个故事不能写成大侠用下毒方式报仇，妇人像大侠豪气干云追杀过去，因为不符合故事逻辑，也就没有真实性。这就是为什么《西游记》别人不觉得假，但是看韩剧或者手撕鬼子的抗日神剧觉得离奇的缘故。

     其次是描写细节与人物性格的真实性。我们一般只关注故事逻辑性，而没关注细节本身，而细节本身逻辑性的真实，和故事的逻辑性一样重要。比如你写一个粗犷豪放的人，那么这个人坐在椅子上的状态一定是大大咧咧的，你绝对不能写成驼背弯腰，小人得志的姿势；同样，写一个高洁的人，那么他讲话时，绝不可能说“他妈的”这样粗话。（除非条件变了）依次类推，小说中人物的一笑一颦，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个对话，都要符合这个人物的性格、地位、心态。

     当然，小说中除了以上谈到的两个方面，还有心理描写，景物描写等等，所有的这些，我们都不能脱开所要塑造人物的的性格特点。如果能做到这些，这部小说无疑是一部逻辑性和真实性很强的小说。

     所以我们在写小说时，只要能把握好人物性格和故事、细节的内在逻辑，不一定要真正的现实逻辑，那么无论是写现实题材小说，还是写科幻小说，我们都可以让小说变得真实，有逻辑性。同时，这点和小说中运用的夸张化的艺术色彩，虚构的想象，映射意义等并不冲突。

     运用之妙，存乎于心。真心希望你我能够在不断的写作锻炼中去体会并融会贯通，逐渐进步。

原文链接：十期征文046 | 高淑霞：谁是捡来的  

作者简介

     程峥，90后青年女教师。湖北省黄石市人。喜爱读书，希望以文会友，用文字叩问远方。多篇见诸于微信平台，如《大冶作家》等。创作心得：一为手写我心，将所思所想抒发出来，感受生活的馈赠，来表达对生活的热爱。二为读书所感，想在字里行间留住阅读的印记。三为锤炼文心，让自己的品行修养得到沉淀和升华，同时保持对时政民生的关注和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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