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你那里下雪了吗

你那里下雪了吗

山东德州 橘子

　　它来啦!它来啦!，它风风火火赶来啦!立冬头一天就迎来了这场厚厚实实的大雪。一时间，朋友圈里奔走相告，满屏都是各色雪景。我想我如果再故作淡定不积极响应，就好像对不住这远道而来的雪似的。

　　对于雪，如果忽略它的寒冷和因为路滑而摔疼的几个屁股蹲儿，想必没人会讨厌它。想想看，一朵朵雪花从天而降，不急不缓，不吵不闹。地上白了，树上白了，路人的身上头上眉毛上也白了。人世间仿佛变成了童话的世界，臃肿的棉衣，红毛线帽子，浑身上下再裹一层素雪，每个人都成了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嘿!你瞧你瞧，前头又有人摔屁股蹲儿了，还是位美女哩!再美再淑，一屁股摔下去也得疼得龇牙咧嘴，旁边的损友不但不帮，还不厚道地嘎嘎笑。与其说是人调皮，倒不如说是雪花儿在捣蛋。

　　记得小时候的冬天雪格外多，天也格外冷。其实一对比就知道答案了，现在的楼房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简直就是四季如春，人一丁点儿罪受不着。以前的农村谁家舍得点煤烧炭取暖，能点个小蜂窝煤炉子就不错了。做饭的时候捅开炉门，做完饭赶紧封上，生怕浪费蜂窝球。我那时就感觉我家屋里外头基本上都是一个温度。这倒也好，冻冻瓷实，不感冒。我一直认为我现在榜实的体格子得益于小时候的挨冻。

　　我妈特神奇，她从不看天气预报就能知道啥时候刮风啥时候下雨啥时候下雪。冬天里连阴几天，那天灰蒙蒙的，头顶像扣了个锅盖。我妈掐指一算说夜里有大雪，于是她抽了好几抱柴火储存进灶堂里，把鸡和鸭子早早赶进窝里。临明天白亮白亮的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我从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问我妈下雪了，她正在蜂窝煤炉子上熬地瓜粘粥，一团白气包着她，“下了，快起来扫雪去，扫完雪再去上学”。一听下雪了，我下了很大很大决心才顺利逃脱出暖被窝的俘虏。要知道我以前若不挨我妈一顿臭骂外加拧耳朵掀被窝等一系列酷刑是很难起得来床的。

　　说是打扫雪，倒不如说是玩儿雪。小毛孩子也不知道冷，我一手焯起一捧雪，昂呜一口肯下去，嘶!透心凉!那个滋味儿到现在也忘不了。胡祸祸一通，棉鞋呱呱湿，又少不了挨顿骂。我妈把精湿精湿的棉鞋贴在蜂窝炉桶子上，一烤，满屋子臭脚丫味儿。

　　上学的路上小伙伴们又是一阵疯闹。几个皮小子直接躺在雪地上打滚儿，反正棉袄棉裤絮得都厚墩墩的，摔不疼，也冻不透。闹了一阵儿，不知是谁发现了一块儿宝藏，我指的是被雪压着的萝卜地。我们几个下手把雪扒拉来，萝卜缨子冻得稀脆。五指耙使劲儿往土里挠，一根胡萝卜的红腚露出来了，掐住萝卜腚一撬，拔出来了。拔出来一根，顺着茬口，剩下的就好拔了。我们那时也不知道脏净，把带着泥的萝卜搁雪上蹭蹭就啃，挺脆挺凉也挺甜，除了牙碜没别的毛病。那时的孩子皮实，啃雪球，嚼冰冰溜子，也没见谁这疼那疼过。

　　近几年人们开始感觉到冬天不冷了，雪也越来越稀罕了。记得那年，前年还是大前年来着，都到大雪节气了，一点儿雪沫子也不见，屋里的蚊子还哼哼唧唧叫着想啃人。有人开始慌了，说是冬天不冷不是好年景。俗话说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下不来雪，人家麦子们就没被子盖，一冬天就得裸着睡。搁你试试，别说裸一冬了，裸一宿也得冻秃噜皮。不光这，洪涝、泥石流、沙尘暴这些以前只是印在科普书上的字眼一跃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让人惊悚颤栗之余，不禁问到，地球这是怎么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环境的每况日下也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就像一个人得感冒，开始仅仅是咳嗽流鼻涕，炎症慢慢往身体内部发展，最终就伤及内脏了。

　　联合国环境规划组织在倡导环境保护会议上提出了四个关键词:土壤退化，臭氧层，癌症和环境问题。可能有人跳出来抬杠了，那些都是大领导们关心的问题，碍着咱一个小老百姓啥事儿了。碍你啥事儿?我问你，你吃喝拉撒睡离不离得开大气层?除非你生活在真空包装盒里，否则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整个大气层的一部分。环境恶化关乎每一个人的生存，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下雹子先砸个儿高的，那个儿矮的也难逃干系。可能又有人说了，咱家既没有厂也没有矿，顶多放个臭屁，能污染多大点儿环境。其实我们需要做的有很多:在生活中，应该节约用水、电、纸，节约粮食。不乱扔垃圾，不随地吐痰。不随意践蹋草坪和采摘花朵。学会垃圾分类。少开私家车出行，注意低碳环保。不要乱扔废旧电池和一次性塑料袋保护野生动植物，不随意破坏野生动植物的栖息地。不把脏水、废水以及有毒物质倒入河中。把废弃的电池等相关物品送去专门的回收站灰色。吃饭时应该光盘行动，且尽量避免使用一次性饭盒。这些都是我们平时教育孩子的话，但扪心自问，我们真正做到的能有几条?

　　唠叨了这么多，貌似偏离文章的主题了。雪?对，雪!没有好的环境，老天爷努破脑袋也下不来洁白无瑕的雪。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四季轮回中，风雪雨露和我们一样，都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体而已，你不善待它，它岂能惠赠予你。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鞠迎春，笔名橘子，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德州市作协会员，作品常见于《山东工人报》《齐鲁文学》《鲁北文学》《德州日报》《德州晚报》有作品获山东省职工原创文学大赛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