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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进元:湟水河印象(5)

湟水河印象(5)

青海海东市  侯进元

  

  湟水河印象之五
第五章 拂过麦浪的风

  “哪个贼娃子,偷了我家的萝卜,你就不怕吃了拉不出屎,不怕胀死啊……”
  一连串尖刻的叫骂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太阳刚从山那边探出了头。在操场锻炼身体的杜安阳听到叫骂声,急匆匆跑出了校门,隐约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的背影消失在村道拐角处。
  王校长背着新割的一背篼青草过来了:“小杜啊,那是李成媳妇,不知是谁偷拔了她家自留地的萝卜,在骂人哩。”
  “哦,王叔……早,宿舍没电呢,村里忘了安装电灯。”
  “傻孩子,咱们农村没电呢,晚上都用煤油灯。”
  “原来这样啊。”杜安阳不知该说些啥,用手挠头。
  “拔个萝卜拔几朵菜啥的,小事儿,常事儿,李成媳妇就这么个人,回去吧。我给羊割草去……”王叔说着话,走远了。
  杜安阳三人正准备去买面买菜的事,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来叫他们去吃饭。女孩只说了一句“到我家吃饭”,再也不说话。
  魏易催促着祁枫林和杜安阳跟着女孩走进了女孩的家,早饭端上了饭桌,每人一碗拌汤,一个馍。
  “不知哪个贼,把我家的萝卜偷了,要不这拌汤里放点萝卜丝,可好吃呢。”
  到了这时,杜安阳三人才知道早上骂大街的李成媳妇就是眼前的李婶。
  “婶,别生气,这拌汤好吃呢,拌汤里还有菜呢。”魏易安慰李婶。
  “唉,啥菜啊,那是萝卜缨子,偷走了萝卜,萝卜缨子扔了一地。扔了可惜,做成拌汤,将就着吃!”
  “妈,就你话多。”来叫杜安阳他们来吃饭的女孩说了第二句话。
  “霞儿啊,快被人欺负死了,再不让说话,憋死甘心吗?你跟着我出工,一天下来累死累活的,人家才给你记半个工,你愿意啊,你心甘吗?”
  李霞低头喝着拌汤,不说话。
  “早上,晚上,你到咱家自留地里转转,再别让人偷了菜啥的。贼娃子多半是徐老鬼家的娃。”李婶对女儿李霞说着话,也没耽搁喝拌汤,别人刚喝了一半,她的一碗拌汤下了肚。
  “魏姑娘,你们快吃,别听我娘俩的闲话。”
  从李婶家出来,三人去找李财财社长请假。
  “干活也不指望你们这些学生娃,就准半天假,下午下地干活。”李社长没好脸色,心里可高兴极了:这三个娃自己做饭,再也不发愁给他们派饭了。
  门市部和粮店都在镇上,杜安阳三人步行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门市部是一座砖混平房,是全镇最大的一座综合门市部。售货员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顾客很少,店里冷冷清清的。一走进门,一股煤油味扑鼻而来,好像进了生产车间。
  “这么大味儿。”魏易皱着眉头说。
  祁枫林说:“以后够你受的,天天点炼油灯,早上起来,鼻孔里全是黑呼呼的,嗓子发干,难受死了。”
  杜安阳他们买了六支蜡烛,五斤煤油,十斤土豆,几斤白菜和萝卜。又到粮站买了一袋面,六斤大米和一壶菜籽油。


  中午,杜安阳他们的知青屋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以往,上场里村四个杜的知青都是由社长指派,轮流到各家吃派饭。杜安阳他们开了知青自己做饭,不吃派饭的先河。这年年底,上场里村安排村上十几个知青住在村大队部院和村医疗室院子里,知青开了集体灶,自己做饭,从此,村民不说知青抢饭碗了。
  下午,杜安阳三人被社长李财财分派去割麦子,和王五婶分在一个组。
  田野里,微风习习,金黄的麦田,泛着层层麦浪。土豆花刚刚凋谢,一行行土豆摇摆着绿油油的叶子,舒展着腰身。
  祁枫林、魏易在田间土埂上像小女孩一样蹦跳着来回奔跑,摸摸土豆秧苗,摸摸麦穗,兴奋不已。
  队长李财财指定了麦田,按麦田大小,给每个小组分了割田任务,社员们不等组长招呼,一头扎进麦田,争先恐后干了起来。
  杜安阳三人没割过麦子,队长没给他们分派任务,让他们三人跟着社员们学习割麦子。
  秋收季节,农民一怕下阵雨下冰雹,二怕阴雨天。秋收要抢收,是“龙口夺食”。如果遇上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麦子来不及打碾,会发霉、发芽。发芽的麦子磨成的面,面色青黑,面软,带点甜味,不好做馒头,也不好擀面条,大家把这种面叫做芽面。偶尔吃吃这种面还行,连续吃,胃会发酸。发芽的麦子,不能交公粮,也没人买。农民最怕辛苦一年,全年吃芽面。所以在秋收时节,谁也不敢懈怠。哪怕平时有隔阂,相互有怨气,合不来,但此时都会摒弃前嫌,拧成一股绳。
  杜安阳三人用了一下午学会了用镰刀割麦子,会打捆麦子的“腰把子”,会捆麦捆子了。代价是手上打满了血泡,但他们觉得这满手的血泡,是他们三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最好的成果。从此,他们三人不再是什么农活也不会干的学生娃了,手上的血泡和茧子是他们三人的骄傲和自豪。虽然身体酸痛,但心里充满了从没有过的幸福和快乐。
  “你们仨,别太逞强,干活要慢慢用劲儿。”罗二妈擦了一把汗叮嘱杜安阳。
  “婶,我的手已经发酸没力气了。”祁枫林嘟嚷着说。
  “过两天就会好的。”杜安阳转过身,又对魏易说,“今晚的晚饭我包了,你俩休息。”
  “就你能,我去挑水。”魏易白了一眼杜安阳。
  “别做了,还是到我家来吃饭。”王五婶支起腰冲杜安阳招手,“人多吃饭香哩。”
  罗二妈和几个社员听了这话,喊叫起来:“那我们都不回家,上你家去吃饭。”
  “罗二妈,你那一大家七八口人,你有哪张嘴到别人家去吃饭啊,你张得开那嘴吗?”李成媳妇的尖嗓子叫了起来。
  “你去,你去,你那张嘴,吃谁家的饭都能张得开,嘴尖嘛。”
  “还伸得长,能吃男人哩。”
  接着麦田上空刮过一阵阴阳怪气的放浪的笑声。


  王五婶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说:“别说了,别说了,人家队长媳妇割了一大片呢。”
  麦田旁边的壕沟里传来羊叫声时,大家知道给队里放羊的田老三回村了,大家也该收工了。这时队长李财财来到地边通知大家去队里的果园领蔬菜:每家两个菜瓜。三个白萝卜。
  “安阳他们有份儿吗?”王五婶问李财财,李财财干咳了两声说:“这次忘了,下次吧。”
  “你人贵,别人家的事你老忘了,就记得自家的事。”李成媳妇似乎是自言自语,但周围几个社员都听到了,斜着眼偷看李财财。李财财眯着小眼睛,装作没听见,双肩抖了抖披着的衣服,双手搭在后腰上,挺着僵硬的脖颈走了。
  满地的麦捆摞好后,麦田里一下地出现了一排排像小金字塔似的麦摞子。王五婶说:“安阳,这就是咱们一年的口粮啊,麦摞子要摞严实,不然雨水流进去,麦子发了芽,得吃芽面饼饼了。咱们一块去果园领菜吧。”
  上场村每个社都有一片果园,有十多亩,果园里套种了菜瓜、西红柿、洋葱、萝卜等蔬菜,各社隔三差五采摘一部分,平均分给大家。王五婶她们去时,好多人家已经领回了自家的蔬菜,还没取走的十几户人家的蔬菜被太阳晒焉了。
  罗二妈在十几份菜边转来转去,好不容易选准了一份,飞快地用外衣包裹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像探照灯一样的眼睛又在其它菜堆里找寻着个儿大的蔬菜,看中一个,迅速拿出抱在怀里的蔬菜调换。
  这一切被李成媳妇看在眼里,她悄没声息地走到罗二妈身后,蹲下身子,假装收拾蔬菜,右腿很自然地伸过去,横在罗二妈脚前。罗二妈只顾着在别人家的菜堆上换菜,一迈脚,“哎呀”一声,怀里的蔬菜像泼水一样全泼出去了,人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来取菜的七八个大人小孩见罗二妈摔倒的样子,小孩儿连蹦带跳大笑;大人们有的捂着肚子蹲着笑不出声,脸瞥得通红;李成媳妇和几个中年媳妇拍着大腿拍着屁股笑得快要岔气了。罗二妈顾不了面子,顾不了疼,麻溜爬起来,去捡拾蔬菜。
  农家庄廓院一家挨着一家,上了屋顶,能从这家串到另一家。每到做饭时,各家厨房天窗里冒出的饭香四下飘散,左邻右舍能猜得到邻居做了什么饭菜。各家吵架打架的事不用广播宣传,你家在吵架打架,邻居们都猫在家里悄声谈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秘密能藏得住。
  罗二妈的四儿子罗继良偷菜偷鸡蛋的事在上场村是家喻户晓的事,罗二妈爱占小便宜,说话做事爱抢风头,要面子,这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大家嫌麻烦,怕惹麻烦,都不愿和罗二妈打交道。但只要逮着机会,总会挤兑罗二妈,当众出她的丑,解大家的怨气。
  看着罗二妈狼狈的样子,这些割了一天麦子的媳妇们哄笑一阵,觉得一天的劳累全没了,浑身舒坦了许多,说说笑笑地回家给一家老小做饭去了。小孩子们“噢噢”喊叫着,追打着,冲出果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王五婶和安阳他们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了村口,王五婶让安阳他们三人到家吃晚饭,魏易推着安阳和祁枫林往学校宿舍走,说回去自己做,不再麻烦王五婶。王五婶说:“也行,随你们吧,这点菜拿回去。” 安阳说啥也不要,王五婶硬把生产队分给自家的一半菜塞到祁枫林怀里,小跑着匆匆回家了。
  杜安阳他们刚吃过晚饭,夕阳收回了最后一道晚霞,灰色的如纱的夜幕徐徐降临,罩住了整个村子。
  躲在操场门洞外的宸才和宸敏见魏易他们吃过了饭,怯怯地挪到宿舍门边,宸才说:“我爸让我俩给你们送灯盏来了。”
  “谢谢你哦,敏儿。”魏易接过灯盏,把宸敏抱在怀里,“哎呀,敏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多土啊?”
  “这是墙土,刚才我和哥在那边墙下蹲着呢。”
  “干嘛不进来呢?”
  “你们在吃饭哩,哥哥说等你们吃过饭了再进来。”
  祁枫林递过来几块大白兔奶糖:“宸才,以后直接进来哦。”
  “我妈常说,吃饭时不能到别人家去,不能打扰人家吃饭。”
  宸敏吃了一块糖说:“这灯盏是爸爸今天给你们新做的。”
  这是一盏用墨水瓶新做的煤油灯,用棉花做的灯捻子,加了多半瓶煤油,瓶身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油渍。
  送走宸才和宸敏,祁枫林却哭了起来。
  魏易劝了半天,祁枫林才说:“我想我爸了。”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三人谁也不说话,想着自己的心事。
  杜安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写日记。自从爸妈离世,杜安阳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他在日记里给爸妈讲他的生活,讲厂里的故事,说他的心里话。当把每天的经历说给爸妈,他的心才会平静下来,觉得每一天过得是那么充实,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劲,活着才有意义。
  “妈妈,我今天下地干农活了,学会了用镰刀割麦,是王五婶教的。我们买了米面和菜,开始自己做饭,我做的饭菜香,魏易和祁枫林爱吃,夸我哩。我们要坚持下去,自己丰衣足食,以后不再到社员家吃派饭,这算是自力更生吧。妈,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你别担心了,你的安阳已经是自食其力的一个小伙子了。王五婶和你一样善良,待人热情,心肠好,今天她又把生产队分给她家的菜给了我们,对我们三人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爸,你的儿子长大了,会打麦捆腰把子,会捆麦捆,但不会给麦摞戴帽子。那个麦帽子有两个麦捆大,好重,不好戴,我要常练习,尽早学会。爸,你割过麦子吗?这儿的麦子麦芒很长,像小锯子,我的胳膊上满是被麦芒划的红口子,一流汗,疼呢。不过,我能受得住。五婶说,我的皮肤嫩,多留几个疤,皮肤长结实,明年就不疼了。这里七月太阳毒辣辣的,一天下来,我的皮肤晒红晒黑了,感觉像个农民的样子了。爸,这些事别对我妈说,我还没告诉妈呢,怕她担心伤心。


  爸,这儿没有电,照明用的是煤油灯,我不会做。今天早上给王校长随口说了一下,晚上,王校长就给我们做了一盏新的煤油灯,他心细,啥都会做,和你一样能干。这次下乡当知青,我来对了,这是一个锻炼自己的好机会,我要多劳动,多学习,早点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
  煤油灯灯捻烧成了一个结,杜安阳吹灭了灯,躺在炕上,回味着一天的经历,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窗边的课桌上,朦朦胧胧,而又清清亮亮。这盏煤油灯将陪伴杜安阳他们度过他乡的日日夜夜,也将和他们一起品尝今后酸酸甜甜的梦。
  李成媳妇家的灯还亮着,坐在堂屋门边的李霞在拉二胡,李霞妈在炕上纳鞋底。“霞儿,你这二胡拉得不见长进,要是你阿大在,就好了。”
  “妈,我阿大教的那些曲子我都会呢。”
  “调调子还行,就是少那么个味。唉,学会了又能干啥,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装。”
  “你不是爱听吗,我拉给你听。”李霞换了一个曲子。
  “你阿大走了快三年了,我不想听了 。”“多少是个念想哩。”“拉吧,拉吧,你能把你阿大拉回来就好了。”“妈,有我呢,我陪你!”“啥丫头,长大了,就得嫁人,嫁个好人家,你阿大也心安了。”
  二胡声音哽咽了,越发嘶哑起来。
  “你阿大,心眼太实,太老实了。那年和村上的人一块去修水库,回家时,遇上下大雨,发洪水。河里冲下来几个大油桶,被河里的浪沫子拥到河边,在水里打转转。领队的罗才林说捞上来,运回村,过年杀猪烫猪是个好物件,当作水缸装水,更好,打不破。可洪水大啊,谁都不敢下去捞。天杀的罗才林说谁捞上来,年终分红时给谁分五块钱。你阿大一个人下了河,去捞油桶,结果被洪水冲走了,连个人影儿也没回来……”
  “妈……”二胡的声音早已哑了,李霞把二胡抱在怀里,伏在膝上,竭力压低哭声,痛苦得身体不住地颤抖。
  “咋就那么老实呢,咋就那么想要那五块钱呢,都不要命了……”李成媳妇抽泣着,念叨着,气呼呼地拉扯着纳鞋底的针线,“天杀的罗才林,要命的五块钱……”
  穿过鞋底的针线,一针比一针紧,一线比一线急,“叭”一声,线断了,李成媳妇把鞋底往簸箩里一扔:“睡吧,霞儿,明天还得下地挣工分,等你能挣到全工分,妈也轻松了。”
  一个壮劳力劳动一天,或拉架子车干一天,记满分5分,老人或娃娃们劳动一天,记半个工,记2至3分,李成媳妇家就她一个人是壮劳力,能挣到满工分。李成媳妇家一年下来,工分是全村最低的,分红最少,分到的粮食最少。好在家里没男人,两个女人吃不了多少,开销也小,李成媳妇只想着家里能存点余粮。仓里有粮,心里不慌,这就是李成媳妇一年辛苦劳作的梦想。
  幸福的味道只有甜蜜,而苦难却有千万种。经历的越多,受的苦难越多,对活着的渴望与追求更简单更纯真。就如翻过山岭,越过沟壑,拂过麦浪的风,行程坎坷,回味时虽苦犹甜,总有一份惬意。
(未完待续)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侯进元,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人,留意于一山一水,钟情于一草一木,爱好读书写作,喜欢旅游摄影,散文、诗歌等作品在多家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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