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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顺茂:家乡的竹

家乡的竹

湖南永州  盛顺茂

  家乡的竹子,是一种平常的竹子,我们叫它为吊竹,它没有楠竹那样高大,也没有方竹那样珍贵,但它是家乡人祖祖辈辈用来编织箩筐、鸡笼、鱼篓、簸箕、扫帚等等的重要材料。

  小时候,家门口有大大小小的几缝竹子,不知经过多少年的繁殖,郁郁葱葱,摩肩接踵。每年春天,有不少的新笋破土而出。

  竹子的生长周期约60年,第一年,它从春天出土,就日夜不停地紧紧地挨着父母亲的身旁向天空快速成长,四个月左右它们的身高超过父母亲,就像现在出生的小孩子一样都要比自己的父母亲高出一头。

  当年出生的竹子,虽然高大,外观看起来也感到威武高大,但是因为太“年轻”,纤维还不成熟,没有韧劲,是不能用来编织箩筐等用具的。竹子要等3一5年才成材,这时才能成为爷爷编织箩筐等竹器的材料。

  爷爷在编织竹器前,根据需要选择好合适的竹子,把它砍下,剔除枝叶和尾节,留下前节和中节,用竹刀将竹子破开,再改用篾刀将竹片留下带绿色竹皮部分的竹篾,这种竹篾纤维长,韧劲好,是编织竹器的上好原材料。爷爷根据不同用途保留竹篾不同的厚度和宽度,竹篾破得大小合适、均匀,光滑,编织出来的竹器才美观好看。譬如编织箩筐吧,首先准备好宽、厚均为5毫米左右编织用的竹篾,然后准备好起骨干作用的若干竹签,再准备好竹筋几十条。开始用二十余条竹筋编织好框架;再用竹篾一层一层地编织,要随时注意箩筐的外观,不能变形、走样,箩筐底座要编织小一些,基本成型后这时要安置下竹签,以增加箩筐的硬度,中间稍大,接着慢慢收紧适当变小,这时箩筐编织快要结束,准备收边;收边是要放置二条大小合适的竹片,然后用竹篾将箩筐边缘的竹筋、竹片绞拴在一起,最后将竹篾尾插入箩筐的边缘中,外行人是看不出收尾在何处的。

  最后在箩筐的四周插上起固定作用的竹片,这样箩筐就织好了。制作其他竹器相对较简单,制作箩筐是最为复杂的一种竹器了。

  孩提时代,记得一年的五月夜,电闪雷鸣,大雨滂沱,早上起来,看到枫树下到处是残枝败叶,竹逢的竹子东倒西歪。有些坚强的竹子由于叶子上吸附足够的雨滴将竹子压弯了腰,一只鸟巢出现在我的眼前,三只还没有睁眼、嘴角上带有嫩黄的小鸟听见声音,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回来了,叽叽喳喳张大着嘴巴要吃的,我和小伙伴松柏就在竹子上找竹叶卷着的叶子,撕开竹叶,里面就是肥大的竹虫,拿来喂鸟,三只小鸟争先恐后地抢着争食。我与松柏一起很快就将三只小鸟喂饱。

  “顺茂,上学去了,盛老师都走了!”母亲在家门口呼喊着我。

  “好!听到了,马上就走!”我回答。然后跑回家拿起书包飞快跑到500米外的村里小学。

  秋天,家乡是有名的“火炉”,骄阳似火,天空中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竹子虽然生长在水边,可连续高温也让竹子提前开花,爷爷说竹子开花年份不好,生产不顺,粮食要减产,要把开花的竹子砍掉,孩子时的我们也不知个中原因。

  冬天,竹子枝繁叶茂,一派生机,我们将绿油油的竹叶掐下喂牛,牛见了唾液直流,将头伸过来舌头一卷将竹叶攘入嘴中。

  有一天一场大雪后,早晨起来,家乡漫山遍野披上了银汝,细弱的竹子被压弯了腰,大人们去井里挑水择路而走。如果你从竹子下行走,不小心或随着声音的振动,吸附在竹叶上的雪就会掉进你的水桶里。这时,起早床的人,在远处丘陵上也许会传来“嗬一嗬一嗬一”的喊叫声。

  房子修建在临近山边的几户人家,袅袅炊烟慢条斯理地从烟囱冒出,“嘎-嘎-嘎-”,不时传来几声鸭子发出来的长叫声,传遍整个村庄。这时人们陆续起床了,迎接新的一天的开始。

  吃过早饭后,一轮暖阳爬上东边的山顶探出头来,金色阳光给村民带来无限的希望。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爷爷也去世二十多年了,家乡的几缝竹子,几年前也因修公路而砍伐,但我心中的那绿绿的“几缝竹子”依然清晰保存在我的心中。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作者简介


  

  盛顺茂,湖南永州人,现在重庆两江新区劳动保障监察大队(劳动仲裁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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