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书民【散文】半只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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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品

           

读

           

半只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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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石书民（山西临汾）

清明节快到了，忽然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给我送烤鸭的情景。有一次，母亲对我说：“我和你爹定婚时，你四叔也去了，你四叔刚上学，背着小书包，可讨人喜欢啦，你姥爷非常爱见他……”母亲的一席话勾起了我对姥爷和四叔的往日深情的回忆。

我九岁那年，四叔去参军，姥爷特意从四十五里的乡下赶到县城送四叔。四叔穿着军装和战友们已经上了车，迟到的姥爷为了和四叔握手，紧追着缓缓启动的汽车。四叔看见姥爷跑来，隔着车窗将手伸出，姥爷跑着追着，车开始快速向前行驶。两人的手快要握着的时候，姥爷突然摔倒了。等姥爷爬起来的时候，车已远去。那一刻，我看见父亲、母亲、我的姥爷，一个个都流泪了。耳边一直回响着一句话：“记得早点来信，记得早点来信……”

父亲对我说：“你爷爷去世时，我十六岁，你四叔才十个月。”后来我终于明白“老嫂比母”那其中的含义了。四叔在隰县师范上学时，我上了幼儿园。四叔很会拉二胡，我在幼儿园学唱的歌四叔都会拉。星期天我唱“我爱北京天安门”“蝴蝶呀蝴蝶”“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等歌曲，一边唱，一边跳舞。四叔为我伴奏，小小的家庭演唱会，逗的家中老小笑声不绝。四叔师范毕业后，还在冯家村教了一年学。第二年，四叔参军了，我成为家中唯一能给四叔写信的人。父母从没上过学，四叔从部队寄回信，我们一一都要回信。已经是小学二年级的我竟然不会写信。父亲说：“不会写信不怕，来，我说一句你写一句。”就这样，第一封回信发出去了。半个多月以后，我收到了四叔从兰州寄来的来信。叔叔当了五年兵，我给叔叔写了五年信。每当收到四叔的来信，我就想起和四叔在一起唱歌跳舞的快乐情景。

前些天，四叔从北京看病回来，还特意给父母带回一只北京烤鸭。父母不舍得吃，一次次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烤鸭。我因单位事多走不开为由，一次次婉言拒绝。父母年迈，平日里省吃俭用，父亲身体硬朗，母亲腿关节痛，走路很不方便。我不愿去拿，心想还是留着让他们吃吧。几天后，我也渐渐淡忘了此事。一天，我在单位正忙，县纪检委确立我们单位为党务公开示范点，我在监察室工作，是具体承办人，要准备一些资料。正在忙着，突然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母亲打来的，母亲说：“我坐人家三轮车来的，在单位门口等你，我知道你忙，你先忙吧。”手机挂断了，我想立刻去见母亲，可马上又离不开。我装好手机继续忙工作。县纪检委的同志根据我们单位的地势特点，确立了几个地方制作什么版面。忙完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我走出大门，看见母亲依旧站在大门一边等着我。母亲稍稍有些凌乱的白发在微风中飘逸，驼背上背着一个尼龙袋，一手拄着几年前我买给母亲的那根拐杖。此情此景，我有种说不出的酸甜苦辣。母亲看见我，高兴地笑了。我赶快接过母亲的尼龙袋，打开一看，是母亲为我送来的半只烤鸭。

编审：粟贵贤

作

           

者

           

简

           

介

           

作者： 石书民，男，临汾市隰县税务局退休干部，山西省作协会员，爱好文学，爱好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