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散文】记忆中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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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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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玲

村里传话过来，姥姥家的旧宅子被拆了。具体原因不知，反正是政府所为。老妈晚饭后跟我为这事絮叨几句，表情难免落寞，而我也是沉默不语，一阵唏嘘。一个老宅承载三代人的记忆，就这样让推平了，而我也只能叹道，没了终究是没了。

旧的事物总会染上时间走过的色彩，泛黄陈旧却让人无法舍弃。

今年的冬来得有点突然，白天还感慨温室效益，晚上西北风就来了，冬天的太阳就像病后的大汉，脸色苍白，无精打采，倚在墙角，裹着大衣。这懒散的样子惹恼了北风，它拿着鞭子气势汹汹，卷着荒草裹着乱茎，扯着树的脑袋，朝着角落猛劲地吹，懒汉没有遭殃，雪却受了无妄之灾，风走过，犁出一道道歪扭的痕迹，露出了腼腆的黄土。北国的冬有趣的很！

老宅的门楼以前用泥胚搭建，受不了雨水冲刷中途塌了几次，断续地修修补补，唯有墙基的老青砖和大青石屹立不倒，后来姥爷一狠心墙体用了红砖，顶部用了木料，刷了两扇朱色大门，门栓还用金色铜狮把门，远看起来很有气势，穷人都有富贵梦，也许这扇所谓的朱门也是姥爷的一种寄托吧。姥爷三代农民真正的根正苗红，用现代人话就是穷得彻底。老人做人很是老实本分，那时候的老实和现在不一样，很少会让人骂呆，反而乡里乡亲都很敬重。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件羊皮袄，一把旱烟袋，成就了姥爷的一生。

夕阳西下，远处传来了羊群归来的响声。羊倌挥着鞭子啪啪响，混着骂骂咧咧的吆喝声，夜幕降临了，夜色低沉就像混了墨水的酱汁，黏稠而又漆黑，越搅越浑，姥爷提着手电筒打开圈门，开始给羊喂料。炊烟四散混在了夜幕中，夜更黑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村里通的电。貌似还用过煤油灯，就用墨水瓶盖子上钻个孔，用铁皮圈一个圆管插在孔中，里面放上煤油，用棉花捻出灯芯，火柴一点就带给人们一片光明，姥姥眯着眼凑近豆苗般的灯火，穿针引线，成全一家老小的衣物。我无聊地躺在破褥上回想上午在荆棘里下的套，明天会不会逮只兔子回来，还有可能是野鸡，石鸡也行，喜鹊就算了，听说喜鹊肉是酸的，套住也没劲；隔壁家的母狗生出的崽儿应该满月了，我喜欢那个白蹄子，看起来威武像头雪狮，不过母狗很凶的，护崽，看见我猛咬。雪又下开了，打得纸窗噗噗响，姥姥起身挂上了破布头缝的窗帘，快过年了，买上窗花补补就好了，窗花就像雪的各种形状，漂亮着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我喜欢的狗崽真变成了雪狮......

村里有个老头说姥姥家的老宅有宝贝，夜里会发光，我们整天想会在哪里。马圈里？或者是草房，窖子里应该不会，因为太深不敢下。老头又说动物有灵性你盯着它。于是家里的那匹红马成了我注意的对象，圈里它没事老用蹄子刨地，于是第二天那地方出了个大坑，宝贝没有发现，马粪倒是挺深，姥姥听了哈哈笑，说马粪也是宝贝，明年庄稼有收成。

冬去春来，院子里的老榆树开始抽出绿芽，姥姥当时盖草房时没舍得砍，就把树砌在了屋里，树干穿破屋顶，指向苍天，矗立在院子的西边，像个岗哨，严守职责，直到院子被推平的那一天。但榆钱儿清新甘甜的滋味儿让我记忆犹新。表哥爱养鸽子，东边有个偏房做了鸽子屋，鸽子很是漂亮，尾巴拴上风笛，飞起来呜呜地响，我就爱抬头看着它们绕着村子飞，表哥说他的鸽子最威风，能把附近村子里的鸽子也招回来，至于招没招回来，我不记得了，倒是夜里鸽子让家里的猫吃了不少。最后，也就没了最后。

村的西边有个湖。我们叫西湾，夏天一到那里就是孩子们的天堂，戏水，游泳，抓鱼。大人们却多了负担，整天盯着生怕出事。各种叮嘱，各种打骂都无用，直到有个孩子真的去了天堂。

既然外面不敢玩也只好回到院子里，姥姥家的院子有个坡，西高东矮，院子里还有一个解放车换下的旧轮胎，表哥说咱们玩个新鲜的。你把身子蜷在轮胎里。我来顺着坡推，然后我就很当然地做了，你们感受过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吗？如果没有请效仿。如果多训练几次或许能实现我的航天梦想。

我们村很远的西面有座大山，因为形如马头，那山便叫马头山，夏天的雨来的很急，雨水会从山上聚拢下来，流经村里时已经成了洪水。我们叫发山水了，水大有时能淹过桥，而出去锄田的村民来不及赶回时就出现了鹊桥相会的场景，乡愁是一湾溪水，你在这头，他在那头。

古人有物是人非事事休，而我现在连睹物思人的条件都没了，童年的伙伴早已各奔东西，出外谋生。年老慈祥的长辈也是乘鹤西去，零零落落。村子里的人口逐渐减少，就剩些许白头来支撑，而村子再不是我小时的村子，我也不是小时的我。

风化的土墙垛，街边的辘轳井，破旧的旧石碾，夕阳下的皱纹，我的童年，走得悄然无声。而我却一直在寻找，寻找那成不了雪狮的狗和圈不住兔子的梦！

编审：宋光平

作

           

者

简

         

介

           

作者：王玲，诗词爱好者，曾多次在乌兰察布诗词学会，凉城诗词学会，岱海潮，岱海诗词，凉城报发表过多篇诗词，现任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乌兰察布诗词学会会员，凉城诗词学会会员。

温

           

馨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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