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文相比,英语的内容,总体来说要更加清楚明白、更注重clarity。例如中文的古代诗词和文章,在翻译成英语之后,虽然会失去形式上的韵律节奏、以及情感上的共鸣和气势,但从含义这个角度来说,读起来会更清楚直白、更容易理解。
关于中文和英语在clarity清晰程度上的这种差异,我曾经读到过一个说法,拿中国的文化和西方文化对宝石的态度和鉴赏标准,来比喻在文字表达上的不同倾向。
这种说法大致是这样的:西方文化中最珍贵的宝石是钻石,而中国传统文化则对玉石最为珍视;而这两种天然宝石的最大差异,就在于clarity,钻石大多是透明透亮的,而温润的玉石则是完全不透明的。
这种说法以此推论,在使用语言文字时,中文也以模糊含蓄为美、注重ambiguity,而英语等西方语言则注重clarity、更强调含义的清晰明白。
中文所说的“比喻”,在英语中有多种不同说法,例如常见的metaphor和simile;这种用宝石来比喻语言表达的作法,在英语中称为analogy,指通过系统的比喻、来解释说明两种不同现象之间的相似和对应。
事实上,用宝石文化来比喻语言表达的analogy,很大程度上是说不通的。虽然听起来非常生动形象,但宝石这种矿物晶体、和语言这种抽象的符号体系,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不论是中文还是英文,clarity清楚明白,都应该是使用语言时必须遵循的首要原则。
评估diamond钻石价值时,经常使用简称为4个C的标准,clarity就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carat克拉重量、cut切割形状、color颜色。
实际上,在使用英语时,ambiguity模棱两可的措辞表达,也会经常出现。几乎所有关于写作的教材和图书中,都会反复提醒,在写文章时必须要避免ambiguity。
语言表达中就ambiguity和clarity 的差异,并不是存在于不同的语言之间,而是更多存在于传统语言和现代语言之间,反映的是传统的旧社会和现代社会、在使用语言时所采用的不同方式和目的。
通常来说,在传统的旧社会中,人们在使用语言时,更多会受到身份地位的限制。地位高、权力大的人,在说话时大多不需要向比地位自己低的人负责,因此话语中可以有更多的ambiguity模棱两可。
而处于弱势地位的人们,即使没有明白明确地理解,也不会就此提出质疑、要求澄清。而且,旧社会中的ambiguity几乎都是单方向的,地位较低的人,宁愿保持沉默,也会避免在说话时模糊不清。
而现代文化认为,人与人之间本质上彼此平等,在使用语言交流时,双方都有义务把话说清楚、讲明白,所以更加注重clarity 清晰明确。在现代生活中,参与公共生活、讨论公共事务的人群,来自的领域和阶层、要比古代更加多样,为了保证交流的效率,现代语言也就演变得更加清楚直白。
当然,在今天的现代英语中,也有很多看起来ambiguous含义模糊两可的词语,各种写作教材和写作手册中提醒人们注意避免的ambiguity,很多就是与这些词语相关。
英语中容易导致ambiguity的词语,几乎都属于抽象词汇。这些抽象词语,通常针对不同场合、有着不同的含义和用法;导致ambiguity 的情形,大多是由于使用不当而造成的。
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这些容易导致ambiguity 的抽象词语,也是最值得掌握好的。在实际生活中的Business English和Academic English领域中,这些抽象词语都是很常用很关键的。这些抽象词语,还经常用来指示表达,社会上和群体组织机构中的 power relations 权力关系。
和具体形象的词语相比,抽象词语有着自己的价值和作用;但抽象词语的价值和作用,并不是为了“ambiguity 模糊不清”,而是为了概括简洁地表达事情的本质。
如果对抽象词语的含义和用法缺少扎实的掌握,可能会觉得这些抽象说法包含多种含义、模糊不清。但事实上,英语中抽象词汇的 ambiguity,并不是失控和无序的,而是有条理、有规则,能够有效地控制调节的。
在使用语言时,除了clarity,有时也会需要一些ambiguity,而掌握好抽象词语的含义和用法,就能让你更有效地利用ambiguity、并理解ambiguity中所包含的“明确”含义。
在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中,玉石用来象征各种高尚的品格和精神,但在使用语言时,玉石的不透明、不清晰,在古代和今天,都不是值得追求的效果。
事实上,即使在对宝石的审美方面,中国今天的现代文化,也非常重视钻石,钻石的价格经常是高于玉石的;人们订婚或结婚时,也普遍购买钻石戒指。
中国过去曾把diamond钻石称为“金刚钻”,视为一种在坚硬材质上面钻孔切割的工具,俗语中就有“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的说法。如果说diamond的clarity、和英语表达注重清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相通之处,那就是,clarity这种特质、能让现代英语能够成为更有效的 instrument 表达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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