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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那一年,冬很暖,心很疼(散文)


作者简介:原名雨晴。一直以为鸟儿飞不过沧海是因为鸟儿没有勇气,到今天才明白鸟儿是否能飞过沧海,要看沧海那端是不是有一份苦苦的等待……
雨晴作品
那一年,冬很暖,心很疼

列车飞速的向南行驶着。车窗外,一排排叶落绿褪的白杨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随之青山绿竹还有各色的野花映入眼帘。我知道,离漳州的土地越来越近了,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我拿起电话,电话那端,宝贝那可爱稚嫩的童音依旧,电话这端,我已在满车厢诧异的目光中泪腺汹涌,再也止不住!
      
一别三年,我以为我能平静的面对相见,可是当火车的轰鸣声带我离宝贝越来越近,心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和莫明的伤怀,因为相聚之后又是长久的别离。我想象不出这盼望太久的相见,我该怎样去呵护才能弥补这三年对宝贝的歉疚;我也不敢去想象再离开她那一刻将是怎样艰难的场面让我痛彻心扉;我更无法预料下一次相见要在何年何月,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走出出站口,宝贝喊了一声妈妈,随后一下子扑到我怀里,一刹那血脉亲情触动了我所有的母性神经,心突然变得好柔软。我俯下身,将宝贝抱起,脸贴着脸,宝贝不自觉的亲上我的脸,那久违的润滑和口香的味道让我的喉咙发紧,硬生生的将眼泪咽了回去。

很快到家了,宝贝和我一起兴奋的整理床铺,寸步不离。倚在床头,我环着她的肩,她偎倚在我怀里,小嘴巴贴在我耳边告诉我一个又一个她的小密秘,还和我约定不可以告诉爸爸!我相信这确实是她的小秘密,是宝贝放在心里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的秘密。三年,她把这些秘密存放在小心眼里,见到我就急切的告诉我,我猜测着我在她心里是怎样一个位置呢?宝贝这样兴奋到很晚,一直到进入梦乡,我想宝贝今晚的梦一定很甜美!
      
漳州的冬天很暖,一早将被子铺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晒太阳,看见满院的芙桑花开,好美!凉台上,狗妈妈领着三个狗宝宝边晒太阳边嬉戏打闹着。这时候宝贝穿着睡衣从屋里跑出来,一头扑在了石板上那晒得暖融融的被子上打起滚来!我让宝贝枕着我的腿,小心的给她掏耳朵,剪手指甲,脚指甲。三年了,这画面,在脑海勾勒千百次,在夜里梦了千百回,在今天终于成真。万里之隔,我终于真实的与宝贝肌肤相亲,总感觉似梦似幻,我心中的幸福感是一个平常母亲所无法体会得到的。

每天和宝贝开心的在一起,多想时间能为我们停止,因为宝贝就要开学,我也要离开她回遥远的北方,离别在即,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和狗狗们,我的泪再也止不住,心底是对宝贝无限的牵挂和不舍。短暂的朝夕共处,,寸草寸木都有太多的故事,这个熟悉的的院落,目光落处,处处关情。泪擦了流,流了擦,止也止不住。
      
宝贝将她最喜欢的巴掌大的小熊用彩纸专心的包装起来递给我;妈妈,这个送给你,你回去看见这个熊宝宝就会想起我了!她说的那么认真那么平静,我却听得这么心痛。宝贝能这样平静的面对别离,无论是命运让她坚强还是她不能读懂别离意味着什么,我都好恨我自己!
隔着车窗,看见宝贝在站台上向我挥着手,车子就要开走,她突然对着车窗内的我大声的喊:妈妈!什么时候再回来?一遍遍,我哑然了,我该怎样回答才不违背事实又不让宝贝失望呢?我想不出答案,因为我知道再见已是遥遥无期!我只能更用力的对宝贝挥着手!
      
列车开走了,泪也跟着起程,看着车窗外的宝贝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哭的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要再见了,可是再见却是那样遥远!窗外的青山绿竹渐行渐远,白杨举着高高的喜鹊窝依稀可见,我知道离漳州的土地越来越远,离宝贝也越来越远,可是宝贝的话还响在耳畔:妈妈,梦算不算秘密?我梦到妈妈走了,没有了!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留长头发吗?因为爸爸不会梳,我也不会梳!八岁的宝贝,想要一个妈妈,想梳个长辫子,这是多么平凡的愿望对宝贝来说却是那么奢侈!这一别,我要如何面对明天?
      
那一年,不见漫天飞雪,冬,真的很暖;那一年,又见竹叶青青,心,割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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