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焦赞山上连翘花
文/陈俊生
焦赞山，位于河南省鲁山县西北，距县城五十多公里。我的家乡原来叫土门公社，一九八四年改乡，现在叫土门办事处。就处在焦赞山的怀抱之中。
记忆里的家乡，空气是那么纯净，没有丝毫的污染，呼吸起来感觉很舒服。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家乡的人，家乡的物，家乡的一切一切，无不让我牵挂和思念。
焦赞山磅礴数十里，乃豫西天然之奇秀。此山群峰峻岭，层层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从县城望去，远山朦胧，像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犹如几笔淡墨，抹在蕴蓝色的天边。
焦赞山古时又叫花果山、芭蕉山。后因北宋抗辽名将焦赞生长于此，并在此啸聚山林，虎踞一方而得名。至今古寨墙，吊桥垭，梳妆楼，望乡台，跑马岭，仙人桥，水帘洞，龙潭沟，鬼门关，龙潭瀑，香炉沟，还有焦赞与杨六郎议和处“和杨坪”等地方风景秀丽。但由于地处偏僻，一直保持着原始状态。
我爱焦赞山，我家就住在焦赞山脚下一个叫庙庄村的地方。焦赞山虽没有像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那样列入五岳， 但也挺拔俊秀，主峰直插云霄，把家乡的天撑得高远深邃。
我爱焦赞山，他虽然不像南方的山系那样四季长青，但松、柏、栎、橿等数百树种一应俱全，尤以栎、橿为主，堪称天下自然植物园。
一阵轻风吹过，春天来了。石岩上的冰挂融入了小溪，清凌凌的河水叮叮咚咚地唱着欢乐的歌谣，悠闲地向东流淌，经过土门、瓦屋，汇入了沙河。
村前的杨柳树吐出了嫩黄的叶蕾，枝条泛绿，开始显示出它们婀娜多姿的美；思乡的燕子不失时令的从南方归来，寻找它们久别的家。
但最先把春天的讯息带给焦赞山的，就是在那悬崖峭壁和荒郊野地里四处绽放的连翘花。因此，也有很多人把它喻做“迎春花”。
连翘，早春开花，先花后叶，盛花期为四至五月。初秋结果，深秋果熟。花可泡茶，青果、熟果均可入药，青果称青翘，黄果称连翘，都是贵重的中药材。
连翘属落叶灌木，藤条中空，细而长。早春，当连翘的藤蔓间刚刚露出紫褐色叶芽的时候，它就一簇簇、一丛丛地绽放了花蕊，漫山遍野、金光灿灿。一扫寒冬的萧瑟和冷酷，给经历了漫长寒冬的人们带来了美好的憧憬和希望。
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上山放牛，看到连翘枝条上娇艳欲滴的黄花，都很喜欢。我们把长长的藤蔓折弯，连同上面的串串金黄编成花环，戴在头顶上，迎着和煦的春风，漫山遍野地疯跑、嬉戏、玩耍……以至于牛儿跑到了麦地，也浑然不知。为此，晚上没少让父母打屁股。
连翘不但花儿好看，藤条也很柔韧。过去农村盖房，用墙板打土墙，放上檩条、椽子后，在上面用连翘藤条（我们都叫它黄花杆）编成笆簿，然后往笆簿上涂一层黄泥，履上青瓦，房子就算盖成了。人们住着冬暖夏凉的土屋瓦房，看着黄花杆编的笆簿黄爽爽的，别提有多么的快乐和开心了。只要儿子不傻，成份好，寻个媳妇也就容易多了。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大概是七二年吧，当时我们家还是黄背草房，适逢生产队砖瓦窑烧制了一批砖瓦，轮着我家翻盖上房，父亲要我和他一起上山去杀连翘藤条。
那时我初中刚毕业，我家的成份是中农，虽不是斗争对象，但也受指标限制。也可能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总之，我没有被推荐上高中。万般无奈，过早的投入到了农村劳动之中。
于是，头天晚上我就把大镰磨得快快的。天不亮就早早地吃了早饭，跟在父亲后面，往山里走去。
连翘藤条非常坚韧，砍起来很费劲，再加上藤条之间有许多小枝杈，扎的手掌生疼。不一会儿，我就手疼胳膊酸，累得坐在山石上呼哧呼哧直喘气，经过亲身体验，才真的知道了杀连翘条真不是简单的事，更体会到了当时农村人盖房建屋有多么的难！
连翘也是山里人日常生活中经常要用到的重要中药材。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缺医少药，再加上经济都很困难，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一般都是用在山里采摘并自己炮制的中药材进行治疗。我家的屋檐下就楔了好几个木实橛儿，上面挂满了从山上采回来的柴胡、桔梗、苍术、连翘、菊花、射干等中草药。感冒了，母亲就给我熬点柴胡、生姜水；喉咙痛，母亲就给我熬点连翘、二花水。你别说，还真管用。直到现在，我只要喉咙一痛，上药店买一盒银翘解毒丸，立马搞定。从不用抗生素什么药的。
岁月沧桑，转眼几十年过去，每年三月，不管我置身何地，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漫山遍野迎春绽放的连翘花，想起蜜蜂、蝴蝶在连翘花汇成的金色海洋翩翩起舞，想起我们在开满连翘花的山野里无忧无虑的玩耍，想起我们秋天采摘连翘，到乡镇卖钱的情景。
世事沧桑，转眼几十年过去，虽然长年在外奔波，但是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物一人，都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和记忆。
尤其是那满山遍野的连翘花！
作者简介：陈俊生，农民，网名无名草，男，63岁，1954年12月岀生，河南省鲁山县土门乡庙庄村人。初中文化。1975年入伍，铁道兵驻京某部后勤仓库战士，1981年退伍。现居洛阳，经商。鲁山县诗词协会顾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