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路总是很长很长

木心有首诗《从前慢》，描述从前的慢。是啊，从前很慢，没有智能机下随时被信息call的烦恼，没有直板机下随时被call的可能，也没有电脑下接触外界的便捷，没有电视下各种画面视野冲击，没有录音机下各种音乐的震动。更没有动车飞机带来的快速位置转移，没有各种外部世界的快速讯息变化。

从前很慢，慢到每一年的每一季都有它刻意的节目，好像商量好似的。攒糖纸，玻璃珠，甩纸炮，洋火皮。

从前很慢，慢到每次放学时，那段路口总是很长，路口的老头都会刻意将火加大，香腾腾的烟气飘到必经之路的学生鼻子里，口水哗啦啦的流向咽喉。口袋里若有5毛钱，必然要喝上一碗胡辣汤。

从前很慢，慢到还要写信，一封信写完邮寄，到收下也许是一俩月以后。写信时是一种期待，看信时也是一种期待。

从前很慢，慢到农人一年四季与农田打交道，收拾麦田很慢，一天天去完成，无论是播种还是收割，都会很慢，花去很长时间。农人一年四季围绕庄稼地，已足够。如今，种收如此省心，尤其收完即卖，一气呵成，干净了事。是幸福的，也是，是幸福的，再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为庄家地。

从前很慢，慢到城市的风潮，总是一波波逐步传递到农村，你以为的时潮，不过是你以为的。而风潮总是带有趋势的，在那个趋势下，就是这样的风潮。

从前很慢，慢到你见到的明星，名气总是会持续很长时间，不像后来，明显的诞生速度越来做快，而消亡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明星也从刚开始的功底，到越来越浮于表面，越来越套路。

从前很慢，慢到你后来看到的水果，在那时就是看不到的，比如小学课本里提及的卖柚子的小女孩，而当时根本不知道柚子是何物。更不要说后来见到的各种橙子各种苹果，还有山竹火龙果椰子之类。

从前很慢，慢到路总是很长很长，人走的慢，车也有的慢，遇到熟人，还会唠上一会，不急不躁。不像后来，大家都很忙，哪有闲暇侃大山。又哪有心情陪你。

从前很慢，慢到那毛衣都是一针一线的缝织，那鞋子都是一板一眼的打磨，那被子都是一双双自己去棉花打制，还有那面粉都是麦子一道道洗涤晾晒，再去打面机那里磨出面粉，整个过程繁琐又消耗时间，却也并未觉得有什么。

从前很慢，慢到一人遇一人，白首不相离。是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遇上了，面上了，于是结婚，于是生子，于是相互扶持，一起面对生病，一起面对衰老，甚至一起共赴另一个世界。

人心，是世上最难最不好说的事，哪怕你知道它的本质。老子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快有快的好处，发展有发展的好处，这是事实，毋庸置疑。而快，也带来了人心的波动。

从前慢，我很想念，知道回不去，知道也仅仅只是一份记忆，知道只是一份带有情绪的回忆，也知道慢的各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