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手训练中,一个常见的现象是学生随着老师的劲力而动。这原本只是太极拳训练中的一种特殊现象,结果被大量地、不恰当地使用,使门内的人被误导,同时也被门外面的人所误解,这是一个必须严肃对待的问题。由于太极拳技术的复杂性,对于各种劲的应用,无法仅仅以语言讲解清楚,只能通过大量的师生之间的直接接触进行演示。老师将某个具体的劲应用到学生身上,学生以此体验老师的劲,经过这种大量的切身经历,学生才能逐渐领会劲的应用。在使用这种特殊的训练方法时,一个很重要的要求是当老师用劲时,学生集中精力听,但是不要变化。因为太极拳讲的是因敌变化,如果学生有变化,那么老师也必然要变化,这就导致老师的前一个劲可能没有使用完整,学生自然也就无法将前一个劲听清楚。而如果学生不变化,则常常会不自觉地顺着老师的劲走,以延长听劲的时间。由于多数劲的目的是破坏对手的平衡,因此当学生顺着老师的劲走时,其平衡会被破坏。又因为这种演示性训练的速度一般比较慢,学生常常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跳跃进行自身调整,这也就造成外观上,学生随着老师的劲而蹦蹦跳跳。
使用这种方法练习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是有人把这种训练方法进行了夸张式的改造,譬如师生间完全没有肢体接触时,老师也能够对学生进行“完美”控制。把训练变成一种师生之间相互配合的游戏,而且常常在公开场合做,成为一种“表演”。特别是还有些人经常或公开或暗示性地表示他们的做法是高级的太极拳技术。这个现象被人们批评是作假,甚至引发大众对太极拳的批评,对太极拳的发展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对于追求太极拳真谛者而言,一定要认清这个问题,一方面要坚持正确的训练方法,另一方面要反对各种非理性的、虚幻的、沽名钓誉的言行。须知对于任何运动形式来讲,都是熟能生巧、久而久之出自然的。因此,长时间沉迷于这种游戏的人,必然会缺乏理性思维,这会使他们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真实的,即老师不认为自己不能以这种方式将学生打倒,而学生也不认为自己摔得不真实。他们这种自身的感觉使他们并不承认自己在作假。说他们作假,并不是说学生摔倒是假的,而是说这种游戏所产生的效果并不是由于真实的太极拳技术所致,而是一种虚幻的模仿。事实上玩这类游戏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只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之间的相互影响、彼此“信任”、各种心理暗示作用,学生之间逆向竞争,攀比谁能够被老师摔得更厉害,使得他们共同在游戏中获得快感。
如何区分正常训练还是作假?可以先从使用此法的团体内部看,如果老师能明确讲清楚这些技术,学生也明白这是训练,那么就没什么问题。如果老师讲得含混不清,而学生认为他们的作为都是真实的,那么作假的嫌疑就很大。也可以从外部检验这类人是否在作假,简单方法就是看他们是否可以将技术很好地施于外人。大多数作假者都会心虚,一旦遇到有外人提出比试,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交流。偶尔有勉强愿意交流的,想赢,基本上都还是要靠力气活儿。这时,他们所崇尚的“真太极拳”是绝看不到的。
这种现象在当今太极拳界并不少见,特别是在一些传统的圈子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有人喜欢这么玩儿,我们无权干涉,我们只是想对真正希望学习太极拳的同道讲,如果陷到这里了,那么真正的太极拳就离你越来越远。从这个角度看,如果能多参加一些竞技推手比赛,对认识这个问题是有帮助的。
作者拳照(左为赵泽仁,右为张云)
赵泽仁,自幼习武,技艺出众。1967年起从学于武学大师王培生(印诚)先生之开门大弟子骆舒焕老师,并被骆师推荐到王培生师爷家中深造,被王培生师爷视为再传弟子中的佼佼者。他遵循王培生所倡导的“真东西必须能当场试验”的原则,面对各种挑战从容应对,被美国、欧洲等多家武术团体聘为高级顾问。2016年和2019年,两次应邀赴美国讲学,以其精湛的技艺,赢得了极高的声誉。
张云,少时习少林拳,后经师父骆舒焕先生推荐,至王培生师爷家中深造近30年。移居美国后,常年传授中国传统武术。1993年受王培生师爷委托,在美国成立“印诚功法研究会北美总会”。入选《中国当代武林名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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