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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花草 | 郑信平
                             文|郑信平

花红草绿,生机盎然,田间地头,林下野地,甚至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间,只要水泥没有覆盖的地方,都有它们的身姿,随处可见。即如宋代周敦颐《爱莲说》中说的“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知名不知名的,名贵不名贵的,都是。
绿色,能舒缓眼的疲劳,能释放心的疲惫,是安神的良剂。千姿百态的花朵,妖艳也好,素洁也罢,给人的感觉就是花开富贵,要么就是那种花开时的安宁。身心的躁动狂热在素雅的朵朵花瓣中顿时消逝,代之而起的是静谧和安宁,乃至长久的舒缓平静。这是幸福的。
当然,红花还需绿叶配,花红柳绿才是大家喜爱的。但,很多人,若我,不太喜欢那响当当名气上了天的花啊草的,我更喜欢若狗尾巴车前草野藠头等等名不见经传的低劣者,爱与它们亲近。像鲜艳的菊花,大红的牡丹,还有被赐予君子美称的莲花都不是我的最爱,他们的名气太大,地位太过于显赫了,正如周敦颐说的,“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周敦颐爱莲,我不爱。


我是普通人常人,生活在俗世中,何谈隐逸,故和菊沾不上边。我是小百姓一个,家祖就是倒推六代以上,还是刨地出身,何来富贵,根都没有,可见和牡丹也是绝缘的。至于莲花那样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更是扯淡了,我做梦都想能被拉下污水池中去,在可弯腰处就是叫我低头到脚板我都愿意呢,就是没有被哪个看上,被拉下水去,也就没有弯腰的必要了,只好做内心里实在不愿意做的假直假净罢了。
其实,莲花的君子洁白,正是因了其吸取了污泥浊水中的养分,才来的白,才有那饱满的花瓣,才有那所谓的香、通、净、直、不妖等。所以我不爱莲花。
还有那文人墨客笔下的“松竹梅”岁寒三友,我看也是比附的多,刻意的过了头,哪有那些小花小草来得实在,让人感到亲切。试想松树被砍断后,那泥土上的树桩能再长出新的小苗么,不能,树桩随即腐烂。那竹子在笋发的阶段被折断,能有新的笋尖发芽么,也没有,还是腐烂的归宿。就是傲雪凌寒而立,给人以不屈不挠精神象征的梅花,它也只不过是在冬日里给人以花色艳丽的观感而已,再有就是霜雪中能开花不怕冻的能力而已。开春后,梅树上那些曾经鲜艳的花,留下过一丁半点的果实印记么,没有,凋零了,飘散于地,成泥了。


而遍地都是的小花小草,就是再践踏它,被踩得稀巴烂,甚至连根都快要被铲除了,只要留下丁点的须芽,它们都能春风吹又生。不然哪来的“请君脚下留情,小草也有生命”的标识牌,就是知道它们的会重生,能重生而写的。
要我说,岁寒三友松竹梅不如山茶树红花草油菜花呢,山茶花油菜花紫云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了。
这些小花小草不择地而生,不待耕耘而长,不要人们的刻意相待,也不需额外的填肥补水,他们悄悄地开花,默默地结实。它们不够高大,低人一头,甚至趴地而长,被踩踏蹂躏,从无怨言,顽强生长着。它们不够妖妍,从不引人眼前一亮,有被采下插在高高发髻上的高光时刻。它们不卑不亢,亦姿亦芳,该有的姿态,还是一样展示出,只不过是万花丛中的小小一枚而已;它们该有的芳香,也一样不少,尽数吐露,只不过香不过那大红的牡丹,和那飘香十里的桂花罢了。


它们没有丰功伟业,也丝毫不引人注意。它们甚至能黏上从它们身边过的一切,为的就是帮它们花粉的传播,种的延续。不要责怪它们影响了我们欣赏风景时的美好心情,要知没有它们,少了它们,春来,怎能绿满天涯;秋来,何来红遍阡陌的景象?
小花小草本不起眼,正如我们芸芸众生,寻常百姓,是多之又多的,这些才是构成绿满天下的主力,它们是花的海洋中的咸水点点。王谢人家何其多,但再多也多不过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没有寻常的破茅屋,燕子岂不要将王谢大院里的所有棱椽都给占据了么,给糊上泥巴做起窝。我们没有任何足以光宗耀祖、惊世骇俗的广大神通或特异功能,我们是莲花底下的趴水浮菱,是大红牡丹花瓣下的小小叶片,最多就是那带雨梨花飘落于地上的已落花瓣,且是成泥未成泥的状态了。如此一想,就会对自己的凡夫俗子的身份和地位感到十分的满足,对现状就会由衷的感谢了。就对毫不起眼的花啊草的高看一眼,因为,那就是我们自己。
说实在的,牡丹,我也爱,但那是要养的,需花精力培育,我没这精力和时间。菊花,只有像陶渊明般的才情满腹的智者才有和它亲近的份,我是庸人俗人,虽读了两本书,但绝对不是智者,只多认几个字而已,也和菊花扯不上。而被折下插在花瓶里的梅花,虽是进了温室,面对婀娜温柔的光亮面孔,有进入温柔乡的幸福,但那是断了根,长久不了的片刻高光,更是我不想要的。我就是杂花野草,毫不出众。


本是杂木所做的矮板凳,乡下木匠师傅手刨而成,就是用现代的工艺喷上了多亮的光油,给蒙上了再豪华的皮料,垫上再高级的海绵,它也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凹陷半尺的舒软和温柔,底子还是硬邦邦的。八仙桌曲做矮板凳,不适合,哪有高高坐于八仙桌上的,又不是君临天下。矮板凳也升格不到八仙桌的高度,腿脚不够长,面儿更没有那么大,这是事实,谁见过坐掼八仙桌的会蹲坐在矮板凳上吃饭聊天的,跌面子的事嘛。可见,一物有一物的存在所需,还是各自安分的好。
好事的我,常从老家移栽花啊草的,给培上配方土,浇上营养水,可移来的花草还是存活不了几天,它们终归是要回到那生它养它的地土上去的。只有这样,才能长青常绿,旺盛着。
(2021年12月1日)


作者简介:郑信平,江西玉山人,四川大学毕业,哲学博士,曾在乡镇、县级政府任职,挂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现为中部某省地级市公务员,从事金融口工作。喜藏书、阅读,也喜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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