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妻还没回家，前几天写的一个小短文里描写的场景和心境，似又回来了。不同的是窗外已无雨滴水流声，不再风吹冷寒了，也有了偶尔过往的汽车马达声，还有那和我一样“夜猫子”晚归的人语声，已是一切恢复正常。这，归功于那些“动”和“冲”的人们，当然，也有“静”待于家的绝大多数人的功劳，居家躺着也是贡献，在特殊时期，确也成真呢。疫情已过，进入常态化防疫阶段，还有尾巴工作仍需继续，天使的职责。今天眼瞄认字的任务已是完成，书都上架归位了。奈何无睡意，只有新翻一册，看能否磨过这无聊时间。其实，此时脑袋已是混沌，眼迷离，对着白纸黑字，成了它认我，我认不得它了。疲软，稀里糊涂，端杯喝水，灌浓茶水入肚，一会儿腹内咕咕叫，原来是能量不足，看来需点火。但夜半叮叮当当的颠勺声，绝对是要响彻小区空旷夜空的，会不会被认为是吃货一枚，饭包一个？想想算了，熬着吧。想归想，当务之急，还是来个书桌上的土柿子先吧。这柿子是妻她们下乡防疫，山坡野地摘来的。哪知其难剥得很，籽又多，关键还涩嘴，比鸡肋还不如。连她们都能随手摘到，可见这柿子不在乡人的视线之内，当初妻摆放它们在我书桌上时我就怀疑这东西能否入口。看来它们还是挂在树上不摘的好，晚秋时，当描写秋景的文学素材作用更大呢。想儿时若有三五个土柿子入口，定是过年般的心情。嘴刁了？应是可选择的多了所致，比如现在，我首先考虑的是煮面条，飘有碧绿白菜叶，还有圆鼓雪白煮蛋的喷香清水面，才是最想要入口的美食。动手不？皮囊肚一千个赞成，可十指说挺挺吧，脖子以上难决断。我看，还是休息的先，明天还要上班，儿子女儿要上学呢。已是子夜，摊开的书，压上《一日之计》带回形成于亿兆洪荒不知何年月崩塌碎裂经历雨水冲刷翻滚磨砸混同万千鹅卵无棱无角身犹沉甸分量不轻的镇纸石，打开手机，浏览《电影》的往事记忆，听听《夜晚钢琴曲》，算是一日已过了。想到已是中年，人生过半多，这本该处于人生热闹场中的我，眨眼就是过了那最高的顶点了，有感伤呢。好像也表明没了或减少了积极向上的勇气，心态已是（能）静如秋水般的波纹不惊了。确实如此，上有老下有小，经不起折腾，求个安稳，尽心尽力做好手头该做的，才是最大的心愿。谁个不想再上层楼呢，但若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尽全部身心才能或者是可能达到，那肯定是要算算划得来划不来了，想你我也一样的吧。人生本就是处于热闹场般的。人生的旅途，可浓缩到一年，那些高光时刻，犹如过节，是鲜花着锦时刻，是烈火烹油般地热闹的腾达的精彩的。但不可能是天天过节，时时过年的啊，最多莫过寂静时，总要正常的上下班时，回归日常，更多的是平平淡淡。每一个人，都有其自认为愉快的，值得记忆的，可向人吹嘘炫耀的美好时刻，难忘之事。可如果一个人老是希望过节般得热闹，那就有问题了，要么是其心理上有问题，孤独症十分严重了。要么是这个人是个失败者，担心被瞧不起，希望通过热闹来转移那些他脑子里臆想出的人们对他的关注。其实，谁个关注你，少了你，地球还不是一样转？那些舍我其谁的退休后，难道单位就解散了？不会，说不定运转得更顺畅呢。有时，热闹的时候，我们反而想逃避热闹，回归安宁，但倘若是极不热极不闹，达到了冷清和孤独的程度，那滋味可也不好受了。人就是这么贱。想每个月都要回老家去看望老妈的雷打不动的行程，被病毒给阻着后，老妈几乎一天一个电话来，告知家里的这样那样（情形），一会儿说隔壁浙江大桥镇不能去赶集了，明天又说村里敲锣问家里有没有上饶回去的人，叫我不要回去。老妈开玩笑说大有当时武汉人回来的架势呢，叫我注意安全，不要回去了，也叫小代上班时做好防护，真是父母心。这下倒好了，原先因为经常回去，老妈的电话我是几乎不打的，连哪天要回去也不告诉她，都是突然袭击，免得她不去地里舞锄头，“没事干”，从冰箱里整出大块小块，在砧板上切啊剁的，做个一大桌，我们走了她吃剩菜。这段时间电话是天天响，老妈也一改只有早晚能被找到的习惯，电话随身带着。看来，人的习惯是可改变的，只要是有“情”在起作用，就是陈年的旧习，也照样能改得了。儿子在隔壁已是熟睡，呼噜轻微，不时还吧嗒下嘴巴，看来这段时间的网课上得可以，复课后课堂上老师讲的能听懂，作业应该完成得可以，全身心放松入睡的。女儿在身边，也是小猪一个。只有我在胡思乱想着。想想人生的旅途，从某种意义上说，便是在热闹与寂寞、群体与个人、辛劳与闲耍、沉重与轻松、嬉戏与严肃、执着与妥协、争取与放弃、成功与向往……之间不断求得平衡的一个过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握好分寸，在适当的时候，该放手时就放手，要紧握时就紧握。如此，就不会事后有后悔时，就不会在冷寂无声时不至于深陷惆怅了。因为，事已过，你也参与了，尽力了。妻还没回，电话说还有一下子。肚饿，还是不愿动手。挺着吧。作者简介：郑信平，江西玉山人，四川大学毕业，哲学博士，曾在乡镇、县级政府任职，挂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现为中部某省地级市公务员，从事金融口工作。喜藏书、阅读，也喜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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