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王作林长篇小说连载：带着初心返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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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公社武装部长江卫东这天晚上协助新竹大队革委会赵副主任处理一件社员纠纷，赵副主任留他吃过晚饭，又喝了几杯酒，就到小半夜了。外面刮起了风，又下起了雨。赵副主任劝他不要走了，就在他家歇下算了。可是江卫东不习惯在别人家住，当了几年武装部长夜间经常在下面办事，办完了总是回家。今夜仗着一点酒气，穿上随身带的雨衣，道了声再见，骑上自行车就上路了。骑了一段路，风雨一吹，江卫东清醒了许多，也来了精神。骑过大队窑厂时，看见黑黑的夜空中，唯独三小队知青点的一间宿舍还亮着灯光。江卫东忽然想起刚才吃饭时，赵副主任随口讲起三小队几个知青都请假回城去了，只有一个女知青肖梓橦没走，坚持出工，表现一直很好，准备安排她到小学当老师。肖梓橦是一九七二年省城下放的高中生，很有文艺天才，去年国庆节公社组织文娱汇演，肖梓橦代表新竹大队登台独唱，悦耳动听的歌声征服了全公社的社员。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卫东对肖梓橦早已垂涎三尺，只因为肖梓橦从不和男人单独相处，一直不好下手。江卫东近两年利用职权和招工的机会，以威逼和强行施暴等手段，先后奸污了三十多名女知青，虽然事情还未暴露，但其恶行早已在女知青中悄悄传开。一些女知青知道他是个色狼，慑于他的权威，都不敢公开得罪他。肖梓橦也听说了他的一些色狼行为，所以江卫东几次邀她去办公室谈话，她总是不去。喝了几杯酒的江卫东，色胆包天，径直走近肖梓橦的宿舍，从门缝中发现墙壁上的马灯未熄，肖梓橦手抱着书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掏出水果刀，拨开破旧的小木门，进了房间。肖梓橦在睡梦中感觉一只癞蛤蟆在自己的乳房上爬，立即惊醒了。在昏黄的马灯光下，她看见一颗鬼一般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脸上，臭哄哄的大嘴和黄牙舔着自己，散发着刺鼻的酒气，自己的衬衣扣子已被解开，一只冰凉的爪子揉捏着自己雪白的乳房，肖梓橦吓得汗毛倒竖，猛然坐起来，惊慌地喊道：江卫东嘿嘿一阵淫笑：“小肖，不要怕嘛！我是路过，看你一个人挺孤单，进屋和你玩玩。”肖梓橦急忙扣上胸扣，怒容满面地斥道：“滚出去，快滚出去！不然，我要喊人了！”“你的同伴都回城了，你喊哪个啊？”江卫东一边说，一边去拉肖梓橦的手，肖梓橦立刻站起来往床里躲，江卫东一把抱住肖梓橦，“小美人，怕什么？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我是武装部长、公社党委常委，你只要听话，我保证下一次招工让你回城。你听，外面下雨了，没有人来的。”“放开我！放开我！”肖梓橦的呼喊声淹没在风雨声中。“今年二十一岁了吧？下放两年多了还回不了城。你要是听我的话，下次招工我保证让你回城。”其实肖梓橦家庭成分很好，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小学音乐教师，武汉市的工厂来招工几次，她认为单位不好，没填表，她在等待机会，找一个文教方面的单位，这也是她妈妈的意见。“不回城也跑不了啦！我的小美人，我想你很久了，今天可是天赐良机啊！”江卫东一面防备肖梓橦乱抓乱咬，一面又使足劲将肖梓橦扑倒在床上。肖梓橦两手紧紧拉紧自己的裤腰。江卫东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交叉压在她的脖子处，另一只手去拉扯她的短裤。她用力屈着双膝，使劲挣脱了江卫东的两只手，对准他的脸抓了过去，他躲闪不及，脸上被抓了几条血印子。他跳下床扯掉墙上晾衣服的一根绳子，又往床上爬。肖梓橦一下子跳下床，他又将她抱住，两个人在屋里扭打起来。肖梓橦毕竟力气小，扭打了一会就被他掀翻在地。肖梓橦又一个打滚将他推翻站了起来，抓起一个脸盆向他砸了过去，咣当一声，他一闪，盆子砸在墙上。然后，茶缸子、小板凳、瓷碗，肖梓橦抓起什么就向他扔什么，乒乒乓乓一阵响。江卫东躲了几躲，淫笑着：“嘿！小美人还真厉害呀！我要不是怕把你弄伤了，早一拳把你打昏了。打昏了再干那事没意思，我要你乖乖陪我睡，那才有味道。”肖梓橦愤愤地骂道：“你是什么共产党员？大坏蛋，色狼一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收拾你！”江卫东边说，边拿绳子往肖梓橦身上套。她抓住绳子乱扯，他又拦腰将她一抱按在地上。然后骑在她身上，将她的两只手抓紧用绳子缠了几圈，肖梓橦虽说在挣扎，但绳子越缠越紧，看到她的手不能自由活动了。他“嗤”的一声，扯开了她的短褂，白白的乳房完全暴露在色狼面前，她急红了眼，那种维护女人尊严、捍卫少女贞洁的本能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你这个色狼，坏蛋！”肖梓橦一使劲，竟然在江卫东身下翻转了半个身子，他又使劲鼓捣了一阵子，才把她压在地上。江卫东圆睁双眼冷笑道：“臭丫头，没劲了吧，你再动，我把你的双脚捆起来，再喊，把你的嘴堵上。”江卫东牢牢地骑在她身上，她怎么也挣扎不动了。江卫东喘了几口气，又伸出一只手，“嗤啦”一声，将她的短裤扯破，白白的肚皮一下子暴露出来，她急得两眼喷火，大骂：“你这个畜生，不得好死！救命啦，救命啦！”在大队砖瓦厂值夜班的雷大烈和王二愣提着马灯跑到几排瓦坯子旁，看有没有被风掀动的草帘子。雨点一阵一阵砸下来。检查完几排瓦坯，两个人正要回值班室，一阵大风吹来，女人的哭喊声吹进了他们的耳膜里。雷大烈停住脚步仔细探听，声音又消失了，刚一迈步，又传来女人隐约的哭骂声。雷大烈警惕地对王二愣说：“不好，知青点可能出事了，快过去看看。”王二愣跟随雷大烈跑到知青宿舍前，一间亮着灯的房间果然传出一男一女的打斗声和肖梓橦的骂声：“你这个不要脸的禽兽，你不得好死……”雷大烈和王二愣凑近门缝一看，惊呆了：肖梓橦双手被绳子捆着，抱在胸前。江卫东光着上身，压在她半裸的身上，一只手摸捏肖梓橦白玉般的乳房，一只手正在扯肖梓橦的短裤……雷大烈把王二愣一拉，在他耳边紧张而小声地说：“你快到大队书记那儿报告去，快去！”王二愣飞一般地离去。雷大烈一脚踢开虚掩的屋门，大喝一声：“住手！”随着一阵风雨吹进屋，灯光猛烈摇晃着，江卫东吓得立即站起来，肖梓橦跳上床，用牙齿咬开绳子穿上衣服。雷大烈关上门，怒视着江卫东。江卫东穿上褂子，狼狈地说：“小雷？你怎么来了？别误会，我和小肖闹着玩，小肖，你说是吧？”肖梓橦此时已穿戴整齐，拢了拢散乱的黑发，忽然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谁和你这个不要脸的恶棍闹着玩，半夜三更撬开女生宿舍门，要干伤天害理的事……”江卫东想向门外溜，嘴上说：“你们谈，你们谈，我还有事先走了。”伸手去拉门闩。江卫东狼狈地说道：“雷大烈，你一个烧窑的社员管不了这么多吧？对不起，我要回公社。”雷大烈铁塔似地堵住门，斩钉截铁地：“不行！这件事必须向公社党委汇报，要把事情弄清楚。”“雷大烈，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小肖想想，这事儿张扬出去，她今后怎么见人？”肖梓橦大声怒斥道：“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是你不要脸，雷大哥，你要主持正义啊!”雷大烈经肖梓橦这么一激，态度更坚决了：“梓橦，拿绳子来。”雷大烈怒愤填膺地说：“你是什么国家干部？简直是禽兽！”江卫东仍然展示淫威：“我是武装部长，你敢怎么样？”雷大烈轻蔑地说：“哼，你这是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革命路线……”一个往门外挣扎，一个堵住门不让出，互相扭打起来。雷大烈自然不把这个武装部长放在眼里。再说，江卫东快四十岁的人了，又和肖梓橦搏斗了几十分钟，体力消耗很大，加上内心畏惧，自然不是雷大烈的对手，没几分钟就被雷大烈摔倒在地。雷大烈一只脚踩在江卫东的脖子上，怒喝道：“再动就踩死你，现行强奸犯踩死活该！”江卫东不敢动了，仰躺在地上：“小哥哥，求求你，放开我，日后一定重谢你！”肖梓橦帮助雷大烈把江卫东的双手捆扎得结结实实，然后把他丢在墙根下。江卫东求饶说：“小哥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日后一定重重谢你……”雷大烈说：“放了你就是放掉一只吃人的恶狼，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子受伤害！”江卫东又哀求肖梓橦：“肖大妹妹，饶了我吧，我以后保证改邪归正，再也不干这种事了。”肖梓橦十分感谢雷大烈，如果不是他的到来，江卫东的流氓行为一定会得逞的。雷大烈夸奖她表现得很勇敢，在坏人坏事面前没有屈服。他说人就要有志气、要勇敢，不怕坏人。早晨，江卫东被公安局派人押走了。半年后，查证他强奸、诱奸女知青三十一人，最后被枪决。雷大烈雨夜拳打武装部长，英雄救美的故事传遍了整个公社。几天后，砖瓦厂十几名窑工正在午休，大队革委会副主任赵花子来了，大声问：“雷大烈在哪儿？”“通知你个事，是你的喜事呢！鉴于你勇敢救女知青的事迹，公社书记通知大队革委会好好培养你。昨儿晚上大队革委会开会，批准你去小学当老师，下午去学校报到吧。”“这下好了，雷大烈不用再烧窑了。”王二愣在旁边祝贺。几个社员要雷大烈买糖请客，还开玩笑说，“臭老九”这下有出息了。赵花子又说：“小雷，我告诉你，到了学校要好好教书，努力改造世界观，要是教不好书，我一句话就把你赶出学校。”雷大烈点点头：“赵主任请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书，永远听毛主席的话，认真改造自己的世界观。”赵花子临出门又告诉他，肖梓橦调到公社当文教干事去了，前天入的党。新竹大队小学只有一排平房教室。在一间简陋的教室里，摆放着一些大小、高矮不一的课桌，坐着三十多名孩子，雷大烈跟着校长王仁厚走进教室。校长站在讲台上介绍说：“同学们！大队派来了新老师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大家认识不认识？”学校离砖瓦厂只有一百多米远，学生们常常跑到砖瓦厂附近玩，和雷大烈很熟悉。“唔！不许这样说！”王仁厚极力忍住笑，“要叫雷老师！”“现在，同学们欢迎雷老师为你们上课。” 王仁厚说完就走了。雷大烈拿起教鞭指着黑板上方的标语高声念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同学们齐声朗诵：“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雷大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天，雷大烈在课堂上巡视学生做作业时，发现四小队的小男孩关小州的语文课本特别破烂，他拿起翻了翻，发现扉页上的毛主席像被人从脖子处剪了一剪子，而且毛主席的双眼被钢笔水点污了。雷大烈很惊诧，问关小州：关小州长得黑乎乎憨实实的样子，大咧咧地笑着说：“我妈妈纳鞋底时，听我念'东方红，太阳升’时，拿过去剪了一剪子。”关小州嘿嘿笑了几声，仍然大大咧咧地回答：“我妈妈用钢笔尖戳的。”“我爸爸上过两年小学，他叫我好好念书，将来超过他。”雷大烈认为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班里，不管是不行的，认为必须向校长和大队革委会汇报。否则，自己将遭到灭顶之灾。雷大烈拿着关小州的语文课本找到校长，王仁厚看了看不敢怠慢，立即带着雷大烈去大队找分管学校工作的副主任汇报了此事。赵花子一看，立即说：“这还得了，这是阶级斗争新动向，马上查明真相，稳准狠地打击阶级敌人。”赵花子立即到广播室通知各小队政治队长和学校各班班主任迅速到大队部开会。经过一番讨论，赵花子带领九个小队的政治队长和几个班的班主任以及王仁厚、雷大烈到每个班去检查。结果发现，学生的语文课本及其它课本凡有毛主席像的页面，有三分之一都有故意被剪裂被撕毁被涂抹的现象。在重点调查关小州母亲的社会关系时，发现关小州的母亲是贫农成份，文盲，家境很贫寒。关小州的父亲不仅是小队的贫协组长，而且在各种政治活动中表现很积极，是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忠实拥护者。赵花子带着一群人对关小州的母亲进行教育和训话时，关小州的母亲先是低头笑，后来默不作声，训急了，她冒出一句，“天天学毛主席语录，肚子吃不饱有什么用？”赵花子看看这个家徒四壁，屋里穷得什么也没有的贫农家庭，觉得继续教育这样一个文盲女人，是白费口舌，只好悻悻地带着大家走了出去。关小州母亲说的话，其实是每一个社员心中想说的话，只是没有人敢说罢了。赵花子本来想抓一个成份不好的学生家长搞一场阶级斗争新动向的大批判，却因抓不到典型而无法进行下去。各小队的政治队长对这些贫下中农也束手无策，最后由赵花子在大队广播上进行一番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教育，又布置王仁厚校长和老师们抓紧政治学习，并严肃教育了学生一番，也就不了了之。雷大烈舒了一口长气，总算没有把政治责任牵涉到自己身上，还受到了赵花子“雷大烈老师政治觉悟高”的好评。肖梓橦当上公社文教干事后，开始忙碌起来，全公社六个大队就有六座小学校，加上龙潭镇两座小学、一座中学，还有十多个知青点的工作，每个月每个点至少要跑一次，使她几乎没有休息的日子。但是在这些繁忙跑点的工作中，只有新竹大队小学让她去了就不想离开，那儿有一个男人，每次遇见，都让她心跳脸红。这个男人自然是雷大烈。那夜，自己赤身裸体与歹徒江卫东搏斗的场景，雷大烈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当时在激愤中没法多想。后来回忆起来，常常感到脸热，一个守身如玉的少女在如此场合被一个英俊男子目睹一切，回想起来能不脸红吗？除此之外，肖梓橦见了雷大烈莫名心跳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感恩之余，还悄悄地爱上了这位文武双全的帅哥。可是她如今是公社文教干事，承担着全公社所有学校校长、教师的政治思想工作，如何向一位民办教师表示自己的爱慕之情呢？每次到新竹小学给七、八位老师传达党中央的声音和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时，总希望对面坐着的雷大烈能够向她多看两眼，可是雷大烈和其他几位教师一样，对她这位公社干部毕恭毕敬，从不多说一句话。肖梓橦勇斗歹徒的事迹在公社领导的宣传下，已经家喻户晓，市委书记在全市三级干部会议上也表彰过她。她已是人们心目中的女英雄，尤其全公社几百名下放知青，更把她当做非凡的英雄人物。公社干部群里也有几个好色之徒，但在肖梓橦面前从不敢有冒犯之举。有一次，肖梓橦走进新竹大队小学的校园，恰巧与雷大烈在操场上碰个正着，她喜出望外地急急忙忙吐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雷大烈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分头，莫名地微笑了一下，回应道：肖梓橦又失口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感谢你几个月前的救命之恩，希望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敬佩的大哥哥……”肖梓橦很有口才，开起会来，说得头头是道，此时语无伦次，让雷大烈也略感惊诧，回应道：此时，下课铃响了，各班级的学生们忽啦啦跑到操场上，校长看见了肖梓橦，立即走上来热情而客气地说：“肖干事您好！请到办公室里坐。”雷大烈趁机向肖梓橦扬了下手，快步走开了。肖梓橦这才恢复正常心态，对校长说：“我是来传达公社党委这个月的政治思想指导意见的。”肖梓橦在学校给教师们开完会后，在校长的陪同下，走出了办公室，叮嘱校长不必远送。校长转身离去后，肖梓橦向一排教室回视了一下，真希望雷大烈能站在教室门口，就像刚才那样扬扬手，可是，没有，根本没有雷大烈的身影出现。一位女英雄，女干部，爱上一位民办教师就这么难吗？其实雷大烈对她没有任何企图，一是肖梓橦是省城下放的知青，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二是肖梓橦是党员，是公社干部，自己只是个记工分的民办教师，地位悬殊；三是自己有一种忧国救民的崇高理想，不想过早考虑个人的事，何况，老母亲和妹妹还生活在半饥半饱中，生存问题日日压在他心头上，不可能有非分之想。不久，机会来了，市委下了指示，要求各公社在一九七五年元旦期间开展毛泽东思想文娱宣传活动，龙潭公社党委决定临时成立毛泽东思想文娱宣传队，宣传队的排练任务交给了肖梓橦。肖梓橦按照公社党委的意见，亲自到镇供销社、镇医院、各中小学，挑选了十五名能歌善舞的教师、护士、职工。由于雷大烈在教师群里是出了名的文学高手，并且拉得一手好二胡，曾几次担任生产大队、学校的编剧，自然也被选调到宣传队。人到齐后，公社书记给这些队员们首先阐述了成立宣传队的政治意义，然后宣布肖梓橦兼任队长，主持宣传队全面工作，又补充说，凡借调来的队员，一律住在公社招待所，在公社食堂用餐，每人每天补助两角钱生活费。大家听了很高兴，一是自己的爱好能得到发挥，二是两角钱的补助十分诱人。接着，肖梓橦宣布宣传队分三个小组：歌舞组、小品组和乐器组，又宣布雷大烈为编剧。雷大烈仔细瞧去，似乎面熟，又一时想不起这个女孩的名字。“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一九六八年夏天，在洞庭湖你救过一个小女孩，忘了吗？”雷大烈大笑起来；“啊哟！你是黄丹，那时很苗条啊!现在成了杨贵妃了，长胖了呀！”黄丹露出一排白牙一笑：“我父亲原来是镇医院医生，去年退休了，我就顶职上来了，不下农田干活了，所以吃得又白又胖了。”“我们订婚了，他毕业后就参军走了，现在是副排长，去年我还去他们部队住过几天。”黄丹的出现，勾起雷大烈在学校与好朋友李春的一段往事。一九六八年夏天，他们高二年级三个班大串连到了岳阳市，一群少男少女兴奋地攀登到岳阳楼正殿，怀着崇敬的心情观赏正墙上面的《岳阳楼记》，虽然他们在课本上早就学过这千古难得的美妙文字，今天念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时，俊男靓女们无不对这位文人远大的报负和高洁的情怀而崇敬万分。这群身处文化大革命激流中的热血青年，有两个人和其他同学的报国热情有所不同，他们选择的远大理想是：雷大烈平时崇拜鲁迅的同时，也崇拜植物学家米丘林，他认为八亿人民最需要的是粮食，目前人们吃不饱呀！李春崇拜徐悲鸿和黄继光，想当画家，还想参军。他们两人不仅是同学，还是很要好的知心朋友，在学校各种运动会上，他们总能获得骄人的成绩。这时，一群会游泳的男生看到眼前的洞庭湖湖水浩波千里，碧蓝澄清，在炎热的阳光下，都想跳进水里享受一下沐浴的快乐。有十几个男生先后跑到岳阳楼台阶下，走近湖边，一个个跳下水，奋力向远处游去。黄丹在女生群里最阳光，她在游泳池里曾学过狗扒式游泳技巧，感觉自己全身被汗水浸湿得不舒服，而且她认为自己心目中的一双白马王子雷大烈和李春都下水了，自己何不也让他俩和众人欣赏一下，于是脱下长裤和长褂，只剩小背心和花短裤，露出苗条白嫩的腰身，勇敢地跃入水中。黄丹不应该向远处游，可是她为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勇敢，竟向远处冲刺了二十多米远，再回头游时，已力不从心，累得筋疲力尽也游不上岸了，在沉入水中的刹那露出头，高喊：“救命！救命！”岸上有几个男生和一群女生，都不会游泳，看到黄丹果真不行了，对着远处游泳的男生们跳起脚来高喊“救人！救人啊！”，一群女生跳着脚用两手围着嘴高呼“救人！救人！”此时雷大烈和李春正向岸边游来，李春在前，听到岸上“救人”的呼声，急速游过来，快接近被救的人时，发觉是个女生，再游近几米远，女生又沉下水去了，李春拚命游近时，女生又冒出头来，两手乱扑腾，幸亏她还有点游泳知识，拼尽最后力气向岸边挣扎着游，李春伸手去救人时，才发觉女生是黄丹，两人平时眉来眼去，早就有好感。李春去抓黄丹的头发，谁知黄丹看到了李春，伸出一只手把李春的手抓住了，这一抓住就不放了，李春抓黄丹头发的那只手只好松开去划水，黄丹另一只手又伸过来，竟抓住了李春划水的手，这一下坏了，两个人都沉入水中，李春猛力挣脱了黄丹的一只手，又划水露出水面，而黄丹已喝入大量的湖水，处于半昏迷状态，抓住李春的那只手就是不松开，两个人在湖水里打转转，岸上的人见状不妙，又齐声高呼：“救人！救人！”雷大烈及时游了过来，伸手抓住李春的头发，叫他不要乱动，也不要松开黄丹的手，雷大烈游泳技巧在全班是出了名的，他抓着李春的头发，李春抓住黄丹的手，不一会游到了岸边，众人围上来抢救黄丹，几个女生帮忙把黄丹胃里的水倒出来，黄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同学们，大哭起来……往期回顾：[文学原创]·王作林长篇小说连载：带着初心返乡（二）
作者简介：
王作林，徐州市人，在湖北工作数十年。湖北省作协会员，潜江市知识产权协会会长，高级经济师。曾求学于徐州市大马路小学、民主路小学、坝子街小学、第八中学。下乡多年，后招工进城，二零零七年于潜江市公路管理局办理干部退休手续。一九七零年十月一日于《荆州报》发表处女作《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诗歌）。其后数十年出版著作十二部。代表作有：纪实文学《情怀》（30万字），30集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四十二年大学梦》（30万字），科技专著《发明创造未来》（50万字，获潜江市二零一二年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电影文学剧本《返乡》，长篇小说《黑哥与红妹》（30万字），长篇小说《冻土下的爱》（20万字），长篇小说《冰封的梦想》（26万字，获北京文化出版社2016年冬季图书展“优秀图书奖”），长篇小说《带着初心返乡》（12万字），杂文集《人生三道难解的题》（16万字），30集电视连续剧文学剧本《冰封的梦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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