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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至暗时刻》(短篇小说)作者 何应书

 

至暗时刻

作者 何应书

他盼望天黑。

路灯亮了,天地暗了,一切都模模糊糊,一切都影影绰绰。夜幕笼罩下的人间,迎面走来的人也看不清脸面。谁往哪儿去?谁去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离市一医院后院一千多米远,隔着一个铸铁护栏围墙,城中村自建的陈旧灰暗水泥墙的老式楼房,那间不大的、进门总是先拉上窗帘的套件,让骆健生老是惦记。

“骆医生,”一个怯怯的甜甜的女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是那种有私事相求的姿态,不是平时那种工作中的互通情报。

“啊,是小黎呀,”骆医生抬头看着分来不久的漂亮女护士,连忙起身招呼,“有事吧?

“我想找你借点......钱,”黎护士进门后环顾四周,然后专注地盯着骆医生的脸。

骆医生瞥了一眼门口,转而对黎护士说,“这样吧,这里进进出出的人蛮多,我们找个地方,约个时间,谈一下具体情况,再商量,好吗小黎?

“好。”黎护士也觉得唐突了一点。应该找个地方把借钱的情况向人家介绍一下。

骆健生暗自惊喜。他感谢护士黎飘萍找他借钱。让他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年轻女孩。五十二岁的人了,在年轻女孩眼里早已是老朽一个,看都不看一眼。偏偏,他又爱年轻女人。他的眼光平日总是往年轻女人身上扫。女孩碰到他的眼光,不是翘嘴就是白眼。他改而从后面观察女孩,看得最多是女孩丰满的臀部。可是,女孩的第六感官好像非常敏感,每次他从后面专注地观察女孩的臀部时,每次女孩都能觉察到身后的异常,每次女孩都能警觉地掉过头来发现他。弄得女孩们有点避他、躲他,而他也尴尬不已,毕竟他是科室副主任医师,副教授,业务上的领头人之一。在这种抬头看见女人的环境下工作,他几乎每天都在一种难熬的折磨中度过。

“同事嘛,遇到困难互相帮助,这是应该的。”在“至爱时光”茶馆,在同小黎面对面独处一个包厢时,在小黎介绍网上玩游戏(不好说赌博)输了不少钱时,骆健生大义凛然慷慨赴之,一边说,“要多少?你开个口,”一边怦然心动地欣赏近在咫尺的这个妖艳小美女。

黎飘萍戴一顶白色棒球帽,满脸的胶原蛋白,白如凝脂,白里透红,熠熠发亮。四方形仿古银色耳环,白色一字领的、非常有助于突出锁骨的体恤,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一件豆沙红紧身牛仔裤。

骆健生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停在紧身牛仔裤下面微微隆起的阴阜上。但很快,他又把眼光移到低低的一字领体恤留下的大片的白色胸脯。

“五万是吧?好。”骆健生一面热情应允,一面心里打鼓:看来科室的传闻不假——这小女孩前卫大胆,花钱大手大脚,请客总是抢着买单,到处找人借钱......想不到她还赌博,可能输钱不少,借钱开口就是五万,胃口不小!

“这样吧小黎,听说你租住在医院后面的城中村,我把钱送到你的住处,怎么样?”骆健生试探着问。

“不能手机上转吗?”黎护士说。

“手机转钱,留下证据,容易带来麻烦。尤其对于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声誉很重要啊。我这是为你着想。”骆健生善于打心理战。

其实,黎飘萍实习的这一层楼,有黑发油亮脸蛋白净的医生帅哥,有富态儒雅沉稳持重的医生中年,也有鹤发童颜面目慈善的返聘耆老,其中不乏出国进修过的博导教授、硕导副教授、以及全国专业学会会员、专业杂志编委等,贴在墙上作为科室实力展示的专栏人物。她不敢找这些体面人物借钱,怕人家瞧不起,怕碰壁。人就是这样,总是把好的一面留给风风光光的人,把差的一面留给自认为是比自己还差的人。

在长长的浅绿色的走廊,黎飘萍多次观察过骆医生。四四方方国字脸,短发板寸头,脖颈粗壮,身材高大,肥头大耳,但不幸的是骆医生整体显得笨拙、粗糙、憨狷。走路慢慢吞吞,有点罗圈腿似的蹒跚。整个一层楼,唯有他穿的那件白大褂肮脏不堪陈旧发暗,走近看,多处磨损厉害纤维稀疏,隐约可以透视里面衣服的颜色。

黎护士的第一感觉是,这个骆医生老土,亲民,接地气,似乎与贫寒沾些边,至少面对别人的困窘时,不至于高高在上地鄙视嘲弄,或者当茶余饭后的笑料。

“笃笃,”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正在电脑上酣战的黎飘萍犹豫了一会,抬头望了一眼灯光朦胧中的大门。

“笃笃,”很轻的、短促的、防盗门的空洞而皮闷的响声又一次传来。

黎飘萍起身往大门走“谁?

“是我,小黎,骆医生。

黎飘萍掩开一条缝,骆医生就钻进来,“10点钟,刚下夜班,我就赶过来,怕你急着用钱。喏,这是你要的五万。

怎么,真的,我竟然同这样一个老头打交道?我竟然同这样一个老头来往?而且是在我的住地,而且是在深夜10点?黎飘萍沉默半天,极不情愿地拿过用银行崭新纸袋装着的沉甸甸的钞票。但是,她又转而一想,你年轻你漂亮你灵活你光鲜,你一时半会又从哪儿弄到五万块钱呢?而平台“赶本”、挽回输局、急需要资金啦。能借的都借了,能走的路都堵死了。如今丢人也只能丢在,像眼前这样的老闷爹身上。因为他毕竟不是和我旗鼓相当的同台竞争的对手。想到这里,她心情缓和不少。

“谢谢骆医生。我写个借条给你吧?

“不忙,不忙,”见气氛融和一些,骆医生的眼睛也活泛起来。灯光下的小黎美艳极了。刚沐浴过的、散乱的、湿漉漉的黑发,映衬着洁白的带点婴儿肥的脸蛋。拼花杂色的吊带深V短裙,把圆润的肩头和半个胸部袒露在外。V字领的下端低到同乳沟的下端平行,这样乳房的白嫩外缘便同乳沟一起素面朝天十足吸睛。

“你不是说网上玩游戏输了钱吗,是哪个平台,能不能看一下?”骆健生想挨近黎飘萍,往桌上平放着的“咬了一口的苹果”手提电脑走去。

黎飘萍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同骆健生搅在一起,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分在她的房里。粗糙黧黑的手,大得异常的脑袋,灰扑扑的短发,像牛一样的脖颈,发胖微驼的背,说话时透出的一股口臭......黎飘萍怎么能同这样一个老头,紧挨着一起看电脑,一起议论自己感兴趣的“网事”呢?但是,人家刚刚送来五万块钱,怎么好意思马上叫人家走呢?不走又怎么办?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老男人无非就是想吃点豆腐,占点便宜。看看,他挪凳子,他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靠,他斜着眼睛往她胸前瞄——头发几乎触到她的脸。更讨厌的是,他还抬起手,准备搭在她的只穿吊带衫的裸露的肩头。只见她果断地一挥,推开了他的咸猪手,但他又悄悄地从后面伸过来,想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她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声关了电脑,嗖地一下站起来,想结束这让人揪心的场面。

结果更糟——贴面而坐的骆健生,面对散发着馨香气息的黎飘萍站着的娇小身躯和一双白嫩的长腿,自持不住兽性大发,一把拦腰抱起了她,毫不费力地抱到了床上,尽管黎飘萍拼命捶打挣扎......

直到第二天上班,骆健生的脑子仍在云雾中盘旋。我睡过黎飘萍吗?我睡过这个白嫩的漂亮的桀骜不驯的小妞吗?好像没有。我坐起来,我扒开她的短裙,我准备低头看她的宝贵的隐私。可她不是一下也坐起来对抗吗?她圆瞪着眼,怒目而视,我只好放弃窥私。我转而掀开她的吊带,准备抚摸她的乳房,她却一下推开我的手,用衣服把胸部裹得紧紧的。我好像没有触到她的肉体,我好像没有尝到她的味道。不对不对,后来她不是安静下来了吗?我们不是平躺着呆了一会吗?虽然不准我开灯看她摸她亲她,但我毕竟伸入了她的丛林,进入了她的肉体。要怪,只怪自己不争气,不能在纷乱的环境下镇定自若地坚持鏖战,而是一触即溃望洋兴叹心有不甘。

第二天深夜,骆健生又来敲门。结果吃了闭门羹。

第三天深夜,骆健生还是来敲门。足足等了半小时,也敲了多次。惹得隔壁一个男人出来怒斥,他才离去。

虽然同一科室,因为手术室不在同一楼层,再加上班次原因,他们不一定每天见面。更重要的是,大众场合,一百双眼睛盯着,骆健生可不想暴露蛛丝马迹。他用微信问:

“是不是又输钱啦?心里烦,不想见人是吗?这样吧,我手头还有二十万现金,如果需要,借给你。我只想随时见到你。好不好?

几天过去了,不见黎飘萍回复。

黎飘萍正处在焦虑和烦躁中。

她是独生女。父亲是司机,在国企给领导开专车,见多识广,思想活跃。母亲是财务人员,内外兼修。家境一直优渥,不缺钱。她从小是在宠爱和幻想中长大的。父亲的奔驰小车载着她跨越了人间万象,但也落下眼高手低的毛病。她对网络和智能手机的使用得心应手,从大二开始就参与一个叫“极地赛车”的平台活动。幻想赢一台好车,像世界许多女赛车手一样出人头地,成为女中豪杰。可惜她缺乏社会阅历,对复杂问题熟视无睹,特别是对高诱饵旁边的深陷阱认识不足。她慢慢花光了手上的积蓄,又多次找父母找男友找闺蜜找熟人。因为超常借钱又不能兑现承若,日子久了,家人和亲朋好友圈就逐渐陷入坍塌。她多次发誓不再参与,但多次违誓。发誓时她信誓旦旦痛哭流涕,但一转眼,虚无缥缈间就有一辆豪华的、造型别致的、专为美女打造的小跑车,徐徐向她驶来——似乎触手可及、近在眼前、等她驾驭......于是她惯性地、自我安慰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掷钱追逐希望。

这次,骆健生的五万块钱不知不觉又打水漂了。她同骆的差异在于,她从小接受的关爱、照顾、温暖太多了,所以对别人对她的“给予”有点麻木不仁,更不会感恩戴德。而骆健生这个年龄知道艰难苦楚,知道五万块钱的不易,而把不易的五万块钱“给予”你,你就必须感恩,必须回报。所以,骆健生再三找她。但骆毕竟是早年上过大学的文化人,又过了天命之年的历练,不可能像粗人一样赤裸裸地奔肉欲而来。他必须打关心同事的旗子,一而再地以金钱作敲门砖,以此打开对方的房门。

这天下午骆健生收到黎飘萍的微信:“今晚,你就把钱送到我的住地吧。

晚上骆健生喜滋滋地来了。一进门,在那个拉着窗帘的、独立封闭的、只留壁灯的幽暗客厅,他一把抱住黎飘萍,口里喃喃自语:“想死我啦宝贝,想死我啦......

黎飘萍顺手开了大灯。在强烈灯光的照耀下,在女主人的矜持冷漠下,他知趣地收敛了。看来今晚他精心打扮了一番,但在黎飘萍眼里,怎么越看越像一个边种自留地、边行医的农村卫生员。突然要赴宴吃酒了,慌慌张张地笼上一套新衣,还要沾湿毛巾擦把脸,还要抠一点润肤霜,蘸在手心搓匀后象征性地满脸一摸——算是出门前的准备就绪。她突发奇想:这样的角色能约会张靓颖吗?这样的角色能拍拖江疏影吗?

人世间的千万感情遗憾,往往是由个人性格缺陷而自找的冤孽。骆健生以为一个女孩找他借钱,他就可以占有她,并且长久地占有下去。殊不知女孩是千差万别的,每个个体,每个灵魂,都有其复杂的成长经历。黎飘萍并不是固守“处女情结”的那类小家碧玉,也不是随波逐流的迷金傍款小姐。她娇生惯养,天资聪明,阳光洒脱中带点野蛮霸道,虽然误入歧途,彷徨迷惘,但清纯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仅仅是钱不可能让她受制于人。但目前,她又确实是在缺钱的情况下伸手接了人家的钱,而且是再次接钱,这就必须要降格周旋一番,收敛自己,迁就对方。所以,在骆健生把二十万现金郑重交给她,隐晦地、反复地唠叨“他想随时来看望她”时,她答应对方“随叫随到”。

但是,很快她反悔了。

骆健生简直就是一条来到身边的狗,摇尾乞求,围着主人打转,动辄这儿闻闻,那儿舔舔,还不时在你颜色好一点时,勾肩搭背抱抱啃啃,极尽低级、下流、龌龊、猥琐之举动,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你踢他打他啐他骂他,他照样钻拢来蹭你磨你衔你咬你,让人对这条涎皮赖脸的畜生讨厌至极,恨不得宰了它。

这一切对骆健生而言,可能是他销魂荡魄的美好良辰;但在黎飘萍却是临终受难的痛苦时刻。面对这个色迷心窍的老色鬼,她太痛苦了。不仅是肉体,更多的是心灵。从儿时到现在,她一直是在阳光遍地的环境下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从来没有谁要挟她干违心之事。

还有一个问题让黎飘萍耿耿于怀,就是借条。作为小女孩的她很简单很天真,借钱就要写借条,写借条就意味着如数要还,丝毫不存在其他意思。开始时她没有一点心眼,骆健生怎么说,她就怎么写。她不习惯同人计较,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事后一琢磨觉得不对,觉得骆健生这个人太阴险太狡诈太矮小太吝啬。

第一次借五万,借条一分不差地写五万。问题是骆健生还嗫嚅地补充一番,大意是:“利息就不要了。利息钱用于睡觉。几时还清,睡觉几时中止。”(黎飘萍听了这话就像吃进一只苍蝇)。利息是多少?按国家利率计算?还是按民间利率计算?按国家利率计算的话,五万元的年利息不过千把块钱。如果按民间利率计算,那民间利率又是多少呢?骆健生没有明确地说。

第二次借二十万,骆健生要黎飘萍在借条上写三十万(包括前次的五万一起)。这意味着,不仅本钱(两次共二十五万)要还,还要照收利息(五万),而且是高息。

“也就是说,一个五十二岁的老头,同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睡觉,是白睡的,是分文不付出的。

尽管黎飘萍的思想深处没有一点“以肉抵债”的意思,但事到临头,类似这样的流行于世俗的大众舆论版本,还是不经意地冒了出来。

越想黎飘萍越觉得,骆健生没有一点同事之爱,更没有一点男女之爱。他之所以借款,是因为他瞅准了一个机会,以借款作为接近一个陷入困境女孩的手段,然后实行抢劫——要挟占有女孩的年轻肉体。

这天深夜,她洗澡出来,突然看见骆健生出现在家里,她一惊:“你怎么进来的?

骆酩酊大醉,答非所问,“昨天来找你的帅哥是谁?在护士站聊那么久,还把他送到电梯口。

黎飘萍一下霸道起来,“我同谁来往,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我问你,你私闯我的住宅,怎么进来的?

骆健生以酒带性,嗷嗷狂吠,“你是我的女人,不准跟其他男人来往。至于进屋来,我不是跟你说过配钥匙吗,你不肯,我只好代劳了。

“你混蛋!”黎飘萍一下野蛮起来,就着手中洗澡的湿毛巾,疯狂地抽打骆健生。

可能湿毛巾触到了骆的脸,剧痛让他捂着本来就被酒精烧红的脸,狂怒地、站立不稳地冲上来同黎飘萍扭打在一起。

尽管黎飘萍是瑜伽场上的体育达人,而且为作赛车手而坚持体能训练多年,但在近距离的强力打斗中,小女孩的她还是吃了不少亏。她暴怒无比,抽身从茶几上抓过网球拍,望着对方的影子一个劲地拍打。

许是酒精泛滥,也许是自己用力过猛,也许是网球拍的沉重击打,骆健生像一条遭遇电击的牯牛,晃了几晃轰然倒地。不一会鼾声大作。望着地上这个仰面八叉的丑陋男人,黎飘萍心里有说不出的讨厌和感悟。人世间竟然有这种人,打着借钱的幌子,心存罪恶,工于心计,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卑鄙无耻。

一时间,黎飘萍情绪高涨,偏执极端,她把自己误入歧途、深陷网赌的困窘,统统归咎于骆健生。人就是这样,当面临铺天盖地的巨大压力时,哪怕自己弱于一棵小草,也要拼尽全力把压在头上的巨石掀翻。

黎飘萍忽然把桌上的一根黑色数据线拿来,在骆健生头部上方蹲下,从他的后颈窝穿过数据线,线的两头又返回交叉系成一个活结,两手缠绕线的两头,然后用力向两边紧拉,越拉越紧......

咬着牙,黎飘萍一边拉,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我让你占便宜!我让你吃豆腐!我让你泄欲!我让你玩女人!我让你翻身要死!我让你见阎王!我让你遭报应......

开始时,骆健生脖颈青筋暴涨,脸面青紫,身体扭动,同时抬起手臂,朝脖颈方向乱抓。但很快气息奄奄,无能为力,肢体一片颓然。

不知过了多久,黎飘萍从汗流浃背到浑身发冷,牙齿不住地打寒颤。

忽然,从地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可能是人死后随着气血消散肢体萎缩,原先紧勒在脖颈上的数据线松弛了,让淤积在喉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这时的骆健生叹息什么呢?也许他对人生有些感悟:五十多岁的人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老夫聊发少年狂”,非要趟这趟浑水,非要把小命丢了才安息......

黎飘萍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再也在屋里待不下去了。浑浊的瞪大的眼睛。微张的黑洞洞的口腔。蜡黄的浮肿的脸。像江水浸泡发胀的尸身。黎飘萍感觉这具怪尸要猛扑过来,要摁住她的喉咙,要把她往死里卡......

她不敢上前开大门,怕怪尸翻起来从后面卡住她的脖子。她不敢在屋里打手机,怕怪尸一掌打下来连同手机一起砸得粉粹。她背朝后退到后门,眼睛仍然盯住前方,手绕到后面拉开插销,然后连滚带爬地,从屋外靠墙老式楼梯跌到地面。

屋后长着一排水杉。由于两面高墙壁垒,通风不畅,光照有限,地面长年一片潮湿泥泞。黎飘萍慌不择路,她跌跌撞撞地从树下的泥泞小道跑出去报警。

夜,还是那样宁静安谧而辽远。冷冷的下弦月透过水杉的枝条,把银色的清辉映在地面,映在黎飘萍踩出的一行深浅不一的、歪歪斜斜的脚印上......

往期精彩:多少次,以韩江为首的这批雄辩滔滔的学生辩手,在台上,或在街头的实战中,毫不费力地搬出一批批“枪炮弹药”,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理屈词穷退避三舍。许多缺少文化的粗俗的对手辩到最后,往往气得骂娘:好了好了,老子不跟你们这些学生娃辩了。强嘴白夸,神吹雾吹,死的说成活的,什么东西?算我说不赢。


作者简介:

寒江,本名何应书,笔名英书,鄂州市发改委退休干部。做过8年中学语文老师。84年进机关工作至退休。1976年开始,在《长江文艺》等杂志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等作品。他来自泥土,来自河流环绕的八里畈,他拥抱一望无际的麦浪,他追逐白云悠悠的蓝天…

何应书原创小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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