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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欣赏•《​​​一条小河的变迁》(散文) 作者 黄明山

                                 

一条小河的变迁

 作者 黄明山

二十多年前,我写过一篇散文《对一条小河的怀念》,文中记录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我与江汉平原某一条无名小河相处的零星片段。用的是一种粗线条的纪录方式。从小河的诞生,到小河的干涸,写的其实就是一条小河的命运。这条小河与我的出生地紧密相连,构成了我童年、少年乃至于青年耳濡目染抑或刻骨铭心的记忆。然而,我忽略了或者说是有意省略了一个细节,文中自始至终没有交代这条小河的准确坐落地或者流经地,好像其中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

小河是有秘密的,小河的秘密也就是人的秘密,它在某一种程度上,等同于人的隐私。比如乳名,比如懵懂,比如曾经的贫穷与苦难。人的一生,长途漫漫,然而终归走不出一条河,或者一口井……这些与水有关的事物,给了我们生命最本质的滋养,胜过岁月中襁褓的温暖与神圣。

现在,我要说出这条小河的准确坐落地——我的故乡,瓦庙。它是一个小村庄,一个只有六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庄。而它又不叫村庄,叫生产队,是在国营农场体制下与全民所有制相区别的单独核算队,又叫集体队。具体地说,是湖北省国营总口农场南东泓分场瓦庙大队。有意思的是,这种“队”的叫法一直沿用至今。当我离开这里快有三十个年头,看到许多相似和不相似的行政区划,才愈发懂得了这条小河和瓦庙队存在的意义。

我还是说这条小河吧。

最初的这条小河是清澈的。是的,清澈以及清澈的流动,装点着我早年的生活与梦想。小河的下面有水草,那是各种鱼儿嬉闹的天堂。小河的上面有船儿,那是靠近蓝天、星星、月亮的地方。我时常拿了取自自家竹林的业已枯黄的长竹篙,登上父辈们制作的小木船或者鸭划子船,在水上航行,那种怡然自得,全然是梦的一部分。到了汛期,河上河下的事物多起来,层出不穷的鱼儿,把人们的目光拽过去,拽过去,仿佛一切都在精心安排之中,无论大人还是小孩,谁都能以自己的方式找到快乐。

最关键的是,人们的饮用水,全部来自于这条小河。

多么好,小河按照它自己的节律流动着。它把人们的目光吸引在它在周围。流动着的小河,才是生命的歌唱,才是美丽的渊薮。可后来,有了“糖水鱼”;再后来,有了“红麻水”;再后来,又成了“臭水沟”;到最后,竟成了一条空洞的河。难道一条小河就这样走向了它的穷途末路?

所谓“糖水鱼”,是指经污染的糖水浸泡的鱼。“糖水鱼”的出现,是因为小河的上游有一个糖厂。本是清澈的河水,在糖厂没有节制的排污中,成了一条暗红色的流域。活蹦乱跳的鱼,一下子像吃了迷魂药似地,迷迷糊糊踉踉跄跄地在河里挣扎着直到窒息而亡。那些还有一丁点儿力气的鱼,失却了逃遁的灵敏与机警,被人们轻而易举地捞上了岸或舀进了鱼篓,顺口被叫作“糖水鱼”,充当人们佐餐的一道菜。“糖水鱼”,其实就是中了毒的鱼啊,哪里还有鱼的真滋味?“糖水鱼”的味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甜,那种不可复制的臭,弥漫成我少年苦涩的回忆。

“红麻水”出现的时候,鱼,早已没有了踪迹。可能是穷怕了,当人们发现红麻这种经济作物来钱很快,于是一窝蜂似地又去种植红麻。红麻收割后,必须要用水浸泡十天半个月后,捞起来,洗净了,再晾晒,直至干爽。谁不图卖个好价钱呢?于是,这条小河就排满了红麻阵;于是,这条小河就成了红麻的天然淘洗池。成梱成梱的红麻投入河中,架成麻排,用土掩埋,周而复始,年复一年,积重难返,所以这条小河在变成“红麻水”的同时,逐渐变成了“臭水沟”,走向了它本不该有的淤塞与干涸。

一条空空如也的河,其实就是一条裸露着河床的坑凹滩。

早在“糖水鱼”时代,人们略带觉醒的反胃,使人们渐渐感受到了用水的艰难和窘迫。而这一种现象,并不是孤立的存在。当一条又一条姊妹河同时成为“糖水鱼”悲壮的行程的时候,一个新鲜的词儿撞进人们的眼帘,那就是环保。小河上游的糖厂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了小河子民的众矢之的。人们猛然发现自己在品尝糖的甘甜的同时,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糖厂自己也开始反省了,在政府有关部门的监督下,添置了必要的环保防污设施。随着河水的暗红色逐渐减弱、消失,“糖水鱼”时代宣告结束。

小河的水星星点点,闪闪烁烁,做梦也在想着恢复它最初的元气与活力。

然而好景不长,这不,“红麻水”又开始泛滥了。而这一次的遭遇,是因为大面积种植红麻造成的连锁反应。源于经济效益的诱惑,人们捏着鼻子哄眼睛,明知是铤而走险,也照样义无反顾。干脆,人们不吃河水了,打井。在当地,曾经流传着一个方言歇后语,叫“吃河水——不要紧(井)”,有一种拥有了河流就什么都不用愁的满足感和自豪感。可现在不同了,现在“要紧(井)”了。要紧,毕竟是非常状态啊,人们还是不无将忧郁的眼神投向那条小河。是啊,人,怎么又离得开水?小河,其实就是一条母亲河呀!终于,红麻的种植在近乎于某种诅咒的氛围中一天天锐减下来,直到放弃。“红麻水”不再繁衍了,小河才有了疲惫过后的宁静。

想不到新的问题还是接踵而至。小河在被人们重视的同时,又变得让人们无所适从。上游的水一年比一年少,增高的河床使所谓的河水浓缩成了“泥巴浆”。不能承载船、水桶、扳罾、浣衣女的河,那还叫什么河……

还得叫河,或者无可奈何。瞧,沿河两岸的生活垃圾随处可见,奶巴藤、狗尾巴草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儿的草,奇形怪状地生长着,叶子或者干瘪的穗儿上沾满了厚厚的灰尘。至于河道淤积,早已被人们惨不忍睹又司空见惯。每到炎夏季节,河水又黑,又乌,又臭,蚊蝇到处飞,扑打在人们脸上,稍不注意,就会钻进人的眼睛里。从河道里散发出的腐臭气弥漫在沿河两岸,严重影响了农民的居住环境,也破坏了心情。每逢汛期,河道排泄不畅,污水四溢,河道两岸的群众苦不堪言。

小河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干脆,农民把它当成垃圾桶,厨余及生活垃圾全往河里倒。河水不叫河水了,有人用河里的水洗了一下脚,就轰轰烈烈地长疹子,长疱子,河水无言,然而谁又敢再去“以脚试河”呢?

禽畜更是招架不住。推行循环经济那阵子,有几个农户在小河边搭起鸭棚,养起了“稻田鸭”。鸭老板自然要将鸭子放养在河边的稻田里。等到鸭子差不多可以出售了,来自小河里的灌溉水流到了收割后的稻田里,那鸭子天性见水就嘴巴子不停的,巴巴嗒嗒,自食其果,惨,没过几天,鸭子死了个精光。

河道变浅,水质变差,农业灌溉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丧失了流动的小河,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条死河。

我是一个乡恋者,尽管我平时回老家的时间不多,但凡清明、端午、十冬腊月的,总得抽空回去一趟。小河边的路,是我的必经之路,即便是以车代步,到了那地段我也会惯性似地选择步行。我就爱在河边走动。没有河水的流动。一次一次地走过来,走过去,匆匆复匆匆,不习惯也习惯了,视而不见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大河都快无水了,“大河无水小河干”,越来越多的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麻木了人们本能上的触目惊心。而这,已经使我们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小河,在呻吟着,在等待着……

农场体制改革后,国营农场归入地方管理,于是,国营总口农场更名为潜江市总口管理区,瓦庙队所属的南东泓分场也改名为南东泓办事处。而在很长一段时间,我把“瓦庙”视作被遗忘的角落的代名词。这也许是一个错觉,但的确是因了这条小河的无人问津给了我太深太深的印象,就像是一块时常隐隐作痛的内伤。

这次是我错了,多年来行走在小河边缘的我,真正是孤陋寡闻了。事实上,伴随着小河的沉寂,瓦庙队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悄悄的变化。

2008年,瓦庙用上了自来水。这条来自于家乡略带自豪口吻的新闻,是从家乡打来的电话里得知的。我听了自然高兴,一下子,农民的饮水问题解决了,再回到老家,就能喝到干干净净的水了。那年春节前夕,我提前回到瓦庙队,我是想去走一走,看一看。我发现每家每户的厨房里,依然保留着一口大水缸,当然,在大水缸的上面,无不例外地都有一个作势欲飞的水龙头,滑稽中有几分恬静。人们将饮用水在相对集中的时段里放满水缸,以备尔后几日的生活所需。这种节约用水的方式,往往被城里人忽视。于此,我看到农民朴实、本真的一面,心里的认同掺杂了更多的感动。

我查阅了一份资料,了解到农村自来水建设的基本脉络:自2001年国家人饮解困项目实施以来,农民才开始真正受益,当时部分饮水困难的自然村和移民新村告别了饮水困难,用上了自来水;2005年以来,国家饮水安全项目实施,特别是2006年开展新农村建设以来,加快了农村自来水建设的进程,受益面逐步扩大……瓦庙时来运转,赶上了新农村建设的趟儿。

自来水进农家,被群众誉为“小工程、大德政”。用上自来水,不仅解决了农民的饮水困难,更改善了农民的卫生条件,减少了因水介传染病的发生。瓦庙队属于血吸虫疫区, 多年来通过“兴地灭螺”,疫情虽然被遏制了下来,但尚有卫生死角没有根除,农民心有余悸也在常理之中,自来水显然给农民带来了福音。用上自来水,节省了家庭取水劳动用工,解放了农村劳动力。将节省的劳动和时间转向投入种植业和养殖业,农民的增收空间更大了。同时,也增加了青、壮劳力外出务工的机会,不用愁着老少在家挑水难。用上自来水,促进了农村庭院经济的发展,有利于农民脱贫致富。饮用水条件的改善,为发展庭院种、养业和农副产品加工业提供了水源保障。更重要的是,用上自来水后,促使了农民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改变了蹲茅坑,用上了水冲厕,还美化了居住环境;同时,自动洗衣机、太阳能热水器也开始用到了农户家。

我做了个调查,为解决吃水难问题,总口管理区在争取国家300万资金投入后,自筹700万元,实施了安全饮水工程,一举解决了全2万人的安全饮水问题。

饮水问题解决了,但农田灌溉依然是一个“老大难”。小河,不能不肩负起重拾用武之地的重任。

有老乡对我说:“你是政协常委,帮我们呼吁呼吁!”

我有些犯难了。怎么呼吁?从何入手?瓦庙太小,小河无名,作为提案能立得起来吗?别人这么抬举我,我又能做些什么呢?生态环境的恢复非一朝一夕,还得有个过程。不,不能因为这过程而放弃了责任,必须有所作为,容不得半点迟疑。想着想着,我灵机一动:就从小河边的路和小河上的桥入手,为小河的改造作一些铺垫工作吧。我想路铺好了,桥修好了,河道不疏通显然不成看相,就等着上级发现,赶快行动……

2009年年头,我在潜江市人大、政协“两会”上提交了一份《关于将瓦庙队村级公路与桥梁纳入硬化路面和桥梁维修项目的建议》的提案,我希望通过这个提案解开我心中的一个结。我在提案中写到:

“乡村道路与桥梁是农民致富和农民长效增收的主要通道,是新农村建设的重要工作之一。瓦庙队东邻城南河(一条与文中小河垂直交叉的河流),西接运拖路(一条乡级公路),仅有一条不足5公里的碎石公路,现已年久失修。同时,城南河上的一座始建于建国初期的木桥(俗称‘瓦庙黑桥’),后因破损严重改为石桥,又于2008年被大水冲垮,切断了与邻队相连接的去路,给两岸农民的生产、生活带来诸多不便。该公路和桥梁受益农户达300余户,1000多人,是瓦庙队农民的唯一交通要道。近几年来由于道路没有硬化,道路损坏十分严重,每年维修费用需要近万元,在税费改革后的今天,集体实在无力承受这项开支。根据广大农民的愿望,建议市委,市政府,市交通局把这条道路和桥梁纳入‘村级道路硬化计划和桥梁维修项目。

提案交出后,我又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做了一些游说活动。在此期间,我还利用各种关系和机会,寻找政策的切入点。几个月后,提案得到了答复

“近年来,各地各部门对公路危桥都十分关注。为人民群众提供安全便捷的公路通行环境,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愿。根据《市人民政府关于加强桥梁养护管理和危桥加固改造工作的实施意见》,拟用5年时间解决全市桥梁和危桥的改造养护问题,对除国省道以外的103座病危桥进行加固改造,保障人民安全出行。……经过现场勘察,认真调查研究,以及多方协调,‘瓦庙黑桥’已于4月初正式开工建设了。交通部门将给予技术指导、质量监督服务,桥梁建成经交通部门检测合格后,将对拆除重建类项目按0.8万元/延米标准进行补助。在提前完成“十一五”建设任务的基础上,今年我们积极向省交通厅争取计划430公里,为全省直管市和县级市之最。关于瓦庙队村级公路路面的硬化工作,已纳入2009年第二批通村公路中央投资项目计划之中,由当地政府组织建设,预计6月份进行施工,待工程竣工验收合格后,交通部门将按政策进行补助。”

一纸答复沉甸甸,着实把我愣住了:这么快?这么具体?这么有力度?我宁愿不相信这是我提案的作用。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按我的心愿和农民们的心愿进行,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更让我偷着乐的,是我那记忆中的“瓦庙黑桥”重新成为提案回复中的关键词。我在心里重重地说,“瓦庙黑桥”,是一条河流不可消失的印记,它本应该得到时代赋予它的尊重。

不仅仅是铺路修桥,还有农田改造、疏通河道,小小的瓦庙,好一派改天换地的阵势,好一片日新月异的面貌。

首先是农田改造带来的视觉冲击。你看,总口管理区总投资1520万元,启动了南东泓等办事处的万亩土地整理项目,瓦庙队也自然在其中。这无疑是一个大手笔。瞧这一组数字吧:开工不到两个月,就拆除建筑物10000余平方米,发放拆迁补贴64万元,完成土地平整2100亩,完成平整清淤土方26.4682万方,修建项目区水泥路2.1公里,同时,项目区农桥和节制闸的建设也在火热进行中。

无独有偶,总投资 1050万元,总长40公里的通村水泥公路也全部完工,为人们的出行特别是运输带来极大的便利。

好消息还有一大串:除了万亩土地整理项目获省国土厅审批通过外,另有 2.5万亩土地整理项目分别列入省、市计划,进入项目库。瓦庙队被纳入土地整理项目中的500余亩农田,就分布在小河的两边。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机械作业,充实着人们久违的翘首以待的欣慰与幸福。

而随着土地整理的完工,这条小河愈发显得相形见绌了。不,机会来了,小河的躁动也在土地的翻新中变得跃跃欲试。水,终归要找到它自己的家园。

说到水,不能不对潜江的水系作一个说明。潜江得益于水,也受制于水。既有汉江、东荆河洪水之“外患”,又有内垸因降雨量不均导致的渍涝干旱之“内忧”。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潜江一部与洪涝旱灾作斗争的发展史。多少年来,持之以恒的水利建设,使潜江昔日的“水袋子”、“旱包子”,变成了今天的“聚宝盆”、“大粮仓”。据一份资料统计,建国以来,潜江 168.2 公里长的汉江干堤和东荆河堤累计完成土方 5800 万立方米,石方 100 万立方米。汉江干堤和东荆河堤利用蓄洪区和杜家台闸达20 年一遇防洪标准。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累计完成土方 5 亿立方米,完成投资 2.6 亿元,开挖干、支、斗渠 2760 条,总长 4000 余公里。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至今,全市累计改造渍害低产田 30 万亩;水利结合灭螺 34 万亩;兴建电力排灌泵站 211 处,463 台,装机 72567 千瓦,排灌流量达到每秒 8559 立方米。在此基础上,潜江共争取国家和省级投入及世行贷款 1.1 个亿,完成省办工程田关河疏浚固堤、兴隆二闸及其配套工程、谢湾灌区续建配套一、二、三期工程及兴隆东灌区农业综合开发骨干工程等重点工程。

我列举的这些数字,灿若珍珠,构成了散布在潜江土地上激情岁月的亮色。作为水乡园林,潜江的水利建设,从“箢箕扁担锹”,到机械化作业,一步步走到今天,风风雨雨,可圈可点。记得我十多年前创作过一个节目,反映水利建设的女声方言表演唱《你夸我夸机械化》,参加全省水利系统文艺调演,还得了一等奖呢。我想这不是节目本身的荣耀,是因为节目之外有大戏,因为节目说的就是潜江水利建设中的人和事。

春风惠我,杨柳依依。当幸运的目光投向瓦庙的这条小河,小河两岸的农民个个喜形于色。尽管这条小河作为总口境内总干渠的一条小支流,进入瓦庙队只有不足5公里的路程,但对于瓦庙的农民来说,息息相关,至关重要,事大如天。人们有一个朴素的认识:如今小河有救了,路也会走向康庄。

上上下下都行动了起来。南东泓办事处成立了河道清淤领导小组,在市水利局的精心规划、设计、指导下,对瓦庙的这条小河以及与它同命运的姊妹河进行了全面的清淤、疏浚、整治。

如此宏大的劳动场面,无疑是时代的一个见证。瓦庙的小河,开始了它新的改变。先由人工将河道淤泥挖运上岸,再用挖掘机、装载机和汽车配合清运疏掏土方。传统的,现代的,一起用上。农民也派上了用场,人工挖淤泥,每天能挣个几十百把元的,搞得农民笑呵呵的。更实在的,是心里的乐。农民终于有了盼头了。河道清淤后,将极大地改善农田灌溉及排水条件,使几座小河边的机埠从此备有充足的灌溉水源,进而达到河畅、水清、岸绿、景美的目标。

这一次,瓦庙队投入20多万元,清淤土方2万余方,受益农田1千余亩。与此同时,瓦庙队组建了河道保洁队伍,制定了保护河道的具体措施,引导农民爱护河道,尤其是不往河道内或两岸倾倒垃圾。

农民们都说:“以前小河的水又黑又臭,蚊蝇孳生,淤塞不畅。现在好了,水清了,岸绿了,这心里也爽了!”

瓦庙队仅仅是一个缩影。近年来,潜江市紧密结合市情,持之以恒地开展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形成了大示范、大建设、大治理的浓厚氛围,有效地改善了农业生产、农民生活、农村生态条件,创造了林水结合、人机结合、建管结合、项目整合等具有水乡特色的工作经验。自2006年以来,各地按照“政府引导、农民主体、社会参与”的原则,采取市场的办法、民营的办法,积极组织群众开展家门口的水利建设,做出了自己的样板。而瓦庙队这条小河的整治,正是“家门口的水利建设”的一个绝好的版本。

2009年,潜江市获水利部、财政部授予的“全国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先进单位”称号,这是继2006年后再次跻身全国100名先进行列。

村级公路建设早已摆上了各级政府的议事日程。总口管理区累计投资2500万元实施的“畅通工程”,已修建乡级油路6.7公里、村级油路33.15公里、村级水泥路44.4公里,碎石公路百余公里……昔日“脏、乱、差”的旧村庄,变成了“亮、洁、美 ”的新农村

2010年春节,当我再次回到老家,眼前豁然一亮:小河被重新疏通了,笔直的坡面一览无遗,清澈的河水映出蓝蓝的天。没想到几个月前才听到的河道疏通工程,不到两个月就如期竣工。

小河变漂亮了,重新成为人们目光驰骋的训练场。

再看小河边硬化的水泥路,阳光下像一条银色的彩练飘飘欲飞,不时有摩托车飞驶而过。原来队里分上湾、下湾,路不成形,走起来好像很远很远的,现在一条公路跨过小河上的小石桥历历在目,那样地整洁平坦,那样地近在咫尺。说实话,我有些不敢相信,变化竟是这样地让人目不暇接。

一滴水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辉。瓦庙的小河,小河边的公路,是那样地浑然天成,珠联璧合。潜江市交通正趋于国省干线公路高等级化、镇处公路黑色化、村级公路等级化、综合运输智能化、交通管理信息化的交通现代化水平,在瓦庙,也同样得到了印证。

还有意想不到的是,2009年瓦庙有近500亩农田被纳入到市里的农田水利改造项目,转眼间都完了工。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田野再没有了原来的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小河两边的农田水利改造,为农民的增产增收提供了无限的可能。瞧,小河上有几处引水点,砖瓦结构的操作间,横空而过的排水管,与小河边棋盘式的的田野相得益彰,组成灌溉的示意图,让你去想象。

桥也维修了,不,是重新修建的,虽然只能容纳下一个农用板车走动,但也给农民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说起这座桥的修建,还有一段小插曲。当地一个民营企业家,是民盟成员,也是人大代表,当他得知瓦庙要修桥,便自告奋勇地提出来要给予赞助,一口气拿出20多万元资金。所以该桥修完后就取名为“民盟桥”。小桥落成剪彩那天,瓦庙队的农民像过年一样,敲锣打鼓,好个热闹。哦,在桥边,还设置了乘凉的石桌石凳呢,非常人性化。我想起早年“瓦庙黑桥”上夏夜里人们聚会的情景:拉二胡的、吹笛子的、吹口琴的、聊天侉白的……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梦中。

忽然听到锣鼓声,从小河那端的公路上,走来一群穿红着绿的队伍。一打听,原来是瓦庙队农民自发组合的一支腰鼓队。

这无疑是小河边最美的风景。

(载《碧水蓝天畅想曲》长江文艺出版社2010年12月版)

往期回顾:文学欣赏·《水之惑》(散文) 作者 黄明山、诵读 赤 兔


个人简历:

黄明山,湖北潜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当代》《人民文学》《人民日报》《中国作家》《诗刊》《散文》《中华散文》《文艺报》《中国艺术报》《中国文化报》《诗选刊》《散文选刊》《杂文选刊》《新华文摘》等处发表文学作品千余件。诗歌《蛙声里的蓝天》、散文《听疯人拉二胡》、小说《爱情歧路》等获中国人口文化奖、人民文学优秀作品奖和《小说选刊》全国小说笔会一等奖等奖项百余次。歌曲《大西部》由好莱坞影星演唱并收入《欧美百名歌手好歌精选》。作品收入《中国诗歌精选》、《中国散文大系》、《名家名篇·精短散文》、《99篇震撼心灵美文》、《中国当代杂文精品文库》、《中国年度最佳歌词》、《中外哲理名言》等多种选本。散文《寒冷的味道》、《鸟语》等选入中考试卷和中学语文阅读教材。著有诗集《檐雨》、《立交桥》、《钢琴与排箫》、散文集《寒冷的味道》、《墨绿的地平线》、诗文集《雷雨天风》、格言集《草径思踪》、歌词集及同名网络歌曲集《中国红》、六集电视纪录片《曹禺》等。现任潜江市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

黄明山散文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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