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口,位于北京西城区广安门内大街与宣武门外大街交汇处,属于老北京外城(也叫南城)地区,一个著名的法场,是处决朝廷要犯死刑执行之地。当天,菜市口刑场,早已经围满了观看行刑的人,唯独没有袁昶、许景澄两家的亲人,因为两家的家眷万万没想到被抓后,没有讯问、审判、宣判,第二天就拉上刑场,当得到消息时,还在路上。
几位刽子手早已经等候在一旁,身穿一身粗麻赤红行头,头裹红头巾,怀里抱的鬼头刀,一块大红布蒙着刀,看上去冷森森。
袁昶
负责监刑的是端王载漪的弟弟载澜,及大学士徐桐的儿子许承煜,二人让袁昶和许景澄跪下后,开始宣读圣旨。
宣读圣旨后,刑场上发生了一段有趣的对话,《景善日记》记载了这一历史时刻的对话内容。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刑,袁昶毫不畏惧,他对许景澄说:“我只盼望,大清江山重见天日,到那时消灭那些奸邪之人。”意思是说,端王专横昏庸,蒙蔽了慈禧太后的聪明才智。
监刑官载澜大胜训责:“你等卖国奸臣,不许多言。”
许景澄
袁昶毫无畏惧,仍然大声说:“我死而无罪,可你等可耻之辈,狂妄愚钝,乱谋祸国,才应该是真正的死罪,我的名字将长留于天地间,受后人敬仰。”
袁昶说完扭头看了看许景澄说:“很快咱哥俩将在九泉相见,人死没什么可怕的,就像回家一样。”
当过多国外交官的许景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始终在微笑听袁昶说话。
许景澄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死后自知爽秋,何以不达也。”
许景澄这句话是有特定含义的,他看明白大清帝国的结局会是很悲惨的,主战派的末日快到了,在最后关头他们会铲除异己,避免泄露出真相。
说完二人被砍头。
被杀的义和团
几天之后,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内阁学士联元被捕,然后相继被杀,五大臣中就数立山死的最惨,载澜用绳索将立山捆绑后,拴在马后,活活拖死,可惜大清国的户部尚书立山,就这样死于非命。
三天后,联军攻破北京城,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逃亡张家口。
菜市口刑场
在袁昶被抓关押后,听狱卒说许景澄大人也被抓起来了,而且被关在同一所监狱,袁昶找狱卒要来了笔墨,手写了十几张文字,然后放在袖中,后来这些文字被义和团搜走了,有人说被焚烧了,也有人说被人拿走了,下落不明。
袁昶在生命最后时期,到底写的是什么?是给慈禧太后的奏折?还是写给家人的遗嘱?无人知晓。是一个永久之谜。
签订《辛丑条约》
1900年8月15日,八国联军占领北京后,慈禧太后多次发电报催促李鸿章北上,到北京与洋人谈判,最终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辛丑条约》中,明确要求清廷为被杀的五大臣平反:“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因上年力驳殊悖诸国义法极恶之罪被害……奉上谕开复原官,以示昭雪”。
清廷在压力下,除了对五大臣开复原职外,还对五大臣的子弟进行了追赠和加封。
英国人撰写的《慈禧外传》一书,是这样评价袁昶和徐景澄二人的:
“ 中国人那些富有远见卓识的士人,最应该称颂的是袁昶和许景澄,他们堪称真正的勇士,道义的楷模,为了国家的荣辱,他们甘心献出宝贵的生命,视死如归,从容就义他们在给慈禧太后的奏折中,直面奸佞之臣,力劝太后不要一错再错,如今中国人已经为其恢复名誉,当朝的摄政王已经将其名列贤良祠,以表彰其过人的胆识及忠孝报国之心。”
不论中外史学家如何评价被杀的五大臣,在大清帝国面临内忧外患之际,五大臣临危不惧、宁死不屈,挺身而出,为了帝国和苍生百姓的安危,大胆谏言,这一做法堪称英雄之举。
历史自有后人评价,各位读者方家也有自己的判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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