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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总理篇:31潘复(上)马坡潘氏望族 青年才俊“一奶俩总理”

北洋政府(1912年-1928年)在短短的16年岁月里,政局风云变幻,国务总理更迭频繁。先后有31人担任过国务总理。其中:有人尽皆知的唐绍仪、徐世昌、段祺瑞等;也有为人鲜知的龚心湛、贾德耀、胡惟德等。他们任期长短不一,长者仅仅一年多,短者数月,更有甚者,短短几天而已,如昙花一现(最短的朱启钤只干了两天,最多的是段祺瑞曾四任总理)。

潘复(1883年一1936年),山东济宁微山县马坡镇潘庄人(马坡潘氏后人)。幼年熟读经书,清末举人。他是青年才俊,靠创办实业发家致富。北洋时期历任全国河道督办、财政总长、交通总长,最后一任北洋政府国务总理。

任职时间:1927.6.20——1928.6.3

一 学霸频出的马坡潘氏

潘复1883年出生于一个显赫的官宦世家。 先祖潘胜于大明宣德年间,从浙江迁至山东济宁定居,被奉为马坡潘氏的一世祖。

潘胜只是一名普通军人,五代之内家族并无才俊。至六世祖潘箕,明万历年间中会试副榜(同进士)。潘箕做官后,乐善好施,并在济宁东南乡广置田产(当时还不叫潘庄),为老潘家的后世繁盛攒下家产。

潘箕活了98岁,他的家风和学养在孙辈开始大爆发,他的两个孙子潘士良、潘士美为同榜进士,时称“一母两进士”,这在科举时代,堪称“飞机中的战斗机”。

马坡潘氏家谱节选(潘守廉为潘复父亲)

两进士的亲弟弟潘士谦也中副榜(同进士)。潘士良官至正三品,后罢官回乡。

到了清代,马坡潘氏代代有才俊,潘氏十一世祖潘蔚(乾隆进士),迁居济宁东南六世祖潘箕别墅定居,取名为潘庄。

到了潘复的高祖、曾祖、祖父辈上,大都对仕途不大感冒,只潜心学术。潘复的父亲潘守廉,再度学而优则仕,1889年中进士。曾任河南南阳知县、邓州知府。

潘守廉

潘复为马坡潘氏的第十八代,他自幼从父读书,聪颖好学、博闻强记,据说计划仨月看的书,三天就能掌握,一度三换私塾先生。

1897年,潘复年仅十四岁就考中举人,在济宁一带小有名气。1905年,科举制度被袁世凯废除后,潘家家大业大,花钱为其捐了一个知府衔,发江苏候用。

青年潘复

二 青年才俊

清末洋务运动时,中国开始修筑铁路。1898年,清政府曾议借外债修筑津镇铁路(天津至镇江),原定由济南经泰安,越大汶口达济宁,再东折入滕县境。

1906年,因德、英两国各为其利,反对该线路规划,只好改名为津浦铁路(天津至浦口)。这样一来,线路就要东移,由曲(阜)兖(州)插标,不再经过济宁。

济宁当时为鲁西南重镇,工商业繁盛,交通运输至关重要,济宁民众对此期待已久。消息传到济宁,官绅学界人士众议哗然。

在公众的推举下,袁景熙、潘复等代表赴京请愿,据理力争。又几次呈文,几经周折,清廷议决既定路线不再改动,另修兖济支线(兖州至济宁),潘复自此扬名。该支线于1912年铺轨通车后,他曾撰写《争路小记》记述了“兖济支线”的由来。

之后不久,潘复便入江苏布政使陆钟琦府(陆和其父是同科进士),成为陆的幕僚,并颇为陆所器重。1911年6月,陆钟琦擢升山西巡抚,潘复也随之前往山西。同年,山西新军起义,光复太原,陆钟琦全家遇难。经此变故,潘复只得回到济宁家乡。

1912年初,潘复在南京临时政府财政部任职。4月,任江苏都督程德全的秘书,程德全因为政府拖欠饷银不发,多次上书催要未果,正在大伤脑筋。潘复来到后,在上奏文件上改动了18个字,再呈报上去,军饷不久便拨放下来。此事传出,引起轰动,潘复被誉为“江北才子”。

程德全见其有才,便将他推荐给山东都督周自齐。周自齐与程德全原就交谊甚深,又与潘复是山东老乡,因此对他格外器重,不久便委任潘复为劝业道道尹。(据传,潘复的二夫人张静娟原是北京名妓,周自齐的夫人是天津名妓王喜顺,两人情同姐妹。内线裙带关系,也给予潘复相当大的帮助)。

1913年1月,潘复出任山东实业司司长。任职期间,他买机器、办工厂,热衷工业救国。

当时,山东购买的英国机器,在运输途中因故沉没于海中,众人十分惊慌。唯独潘复十分镇定。他说:“不必担忧,叫英方赔偿就是。”众人对此表示怀疑。

在当时的情况下,中国对外软弱,让外国人赔偿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在对英索赔谈判时,潘复陈词慷慨,据理确凿,结果英方全部赔偿了所有损失。潘复的才能再次令人赞叹。

潘复在倡导办工业之外,还鼓励发展加工业和农业、水产业等。他提出创优等产品,与国内外竞争的建议。

1914年6月15日至7月5日,潘复还在济南主持举办山东省第一次物品展览会。会上评选出237种、682件优质产品。次年送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参展,不少产品获得金奖(包括至今驰名的张裕葡萄酒、玉堂酱菜、兰陵酒等)。

三 “一奶俩总理”

潘家历史上的“一母两进士”已经非常传奇,可更为传奇的便是民国时期的“一奶俩总理”。

1913年9月,周自齐调任交通总长,另一位济宁老乡靳云鹏接任山东都督。他与潘复的关系非同一般,后来更是有“一奶俩总理”的佳话,此二人在山东的实业版图非常宏大。

早年,潘复的父亲潘守廉在河南任州官时,其夫人生下潘复,此时靳云鹏之母邱氏刚生下三子靳云鹤,不久丈夫早逝,邱氏一人拉扯七个孩子十分不易,经熟人介绍,靳母便带着云鹤来到河南,在潘家做了奶妈,同时哺育云鹤和潘复。

潘家没有将这个奶妈当外人看待,对她及他的孩子多有资助。大字不识的邱氏很重视教育,靳云鹏、靳云鹗(当过河南省长,吴佩孚手下大将)兄弟在早年都读过书,这为他们日后投军并由草根成长为将军做好了铺垫。

后来,邱氏的大儿子靳云鹏去天津投靠袁世凯当兵。再后来,靳云鹏、潘复先后做过民国时期北洋政府的总理,故而有“一奶喂大俩总理”的传奇(这是后话)。

1913年靳云鹏被袁世凯任命为山东都督,加封泰武将军衔,督理山东军务,潘复登堂拜母,与靳家兄弟结为异姓兄弟。日后更是结为儿女亲家。

靳云鹏主政山东一直到1916年, 他很有经商头脑,借着大权在握,除经营济南的鲁丰纱厂、鲁大煤矿公司等数家企业外,还买有大量土地。

早期山东最大的纺织厂——济南鲁丰纱厂

其中,济南鲁丰纱厂就是由潘复倡议创办的。时任山东督军的靳云鹏是大股东。另外还有王占元、张作霖、曹锟、张勋、黎元洪等多人持股。

这些大佬级的股东,他们按股分红,在民国政治层面的杀场,他们时为战友,时为对手。二者并行不悖,这也算是一种民国风范。

后来,潘复又与济宁刘韵樵、马丹铭、靳云鹏等创建了济宁济丰面粉厂、济宁电灯公司等。他们一边当着公务员,一边创办企业,赚的盆满钵满。他还牵头创办了山东丰大银行,潘复在当年可谓是左右逢源、顺风顺水。

丰大银行发行的纸币

四 官运亨通

有了老乡周自齐,一奶大哥靳云鹏的扶持,潘复的官运也节节高升。

1914年11月,潘复改任山东运河浚疏局筹备主任,致力于运河的疏浚工作。他培训技术人员,派员实地勘察,拟定疏浚工程计划。

1916年5月,潘复任全国水利局副总裁,翌年升任总裁。1918年冬,潘复又改任运河浚疏局副总裁。

1919年11月,靳云鹏在总统徐世昌的授权下组阁。提携潘复任财政次长兼盐务署署长。1920年5月,潘复升任运河局总裁。

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由于奉系张作霖的助直倒皖,直系军阀曹锟、吴佩孚获胜后,8月,靳云鹏再次组阁,隶属皖系的财政总长遭免职(靳云鹏虽是皖系,但他与张作霖已结成儿女亲家,又与曹锟是拜把子兄弟,得到两派支持),潘复就由财政次长署理财政总长一职。

从此以后,潘复利用靳云鹏的社交关系多方结纳,左右逢迎,奔走于北洋军阀各派系之间,寻找更多的政治靠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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