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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轴线上的《名人》故事(4)

梅兰芳的童年往事

梅兰芳成名之后在《谈谈我的从艺道路》中说:“学戏的时候,也可能有什么特别的窍门和终南捷径。我今天可以老老实实地告诉大家,我既不比别人聪明,在学习上也没什么窍门,更不知抄近路。也许可以这样说,我的不抄近路,就是我幼年学艺的窍门。”当然,不抄近路,固然可以说是“幼年学艺的窍门”。但梨园世家,拜师学艺,代代相传,祖父梅巧玲所积攒的人脉,更是梅兰芳成功的关键。

青年梅兰芳

1912年,当时名声大震的谭鑫培已经65岁,而梅兰芳却只有19岁。一个功成名就,一个初出茅庐,二人相差两个辈分。但谭鑫培为何要点名同演《桑园寄子》呢?首先是戏路一致,其次是谭鑫培与梅兰芳的祖父梅巧玲同为“京剧奠基十三人”之一,祖上渊源颇深,有“传帮带”这个情分和义务。人们都知道梅巧玲的孙子梅兰芳,学戏比较慢。所以,谭老板能与梅兰芳同台,这在学戏者中,无几人能享受到的最高待遇。常人如能受高人指点,就已经荣幸之至,更何况与你同台共舞,可谓是醍醐灌顶。同样,除了提携,遇有高人指点同样重要。

梅兰芳小时候的视力不太好,眼珠转动也不灵活,可是京剧最讲究眉目传神。于是,有高人指点其养鸽子,说看鸽子在天空飞翔能够锻炼眼神。于是,梅兰芳在学戏之余养了几十只鸽子。为此,他还遭到家人的误解,说他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梅兰芳每天早起放飞鸽子时,他总是仰望天空,目光紧紧追随鸽子飞翔的踪影,坚持不眨一下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的目光越发明亮有神了。通过养鸽子,梅兰芳也有了自己的心得,他说:“再如养鸽子一件事,表面看来好像与演戏无关,我起初也只是为了爱好才养它,后来才发现我的眼神是从养鸽子锻炼出来的。”

梅兰芳与家人与儿子梅葆玖(右1)

人们都说:“梅兰芳的眼睛最能传达人物内心的细腻感情,一颦一笑,秋波流转,光彩照人,无与伦比。”但这些都是通过多年来不断的努力和实践,最终集京剧旦角艺术之大成,融青衣、花旦、刀马旦行当为一炉,创造出独特的表演形式和唱腔,世称“梅派”,成为真正大红大紫的“角”。但梅兰芳成名后却总是说:“对于同行要包容一点, 不要太较真。”

梅兰芳的徒弟舒昌玉回忆说,梅先生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他对剧团里的人都很关心和宽容,有一年在上海中国大戏院,他一个人赶两个角色。头本梅先生饰演的东方氏戴孝了,没有戴头面,二本就要戴头面,头花之类的,但是在场上头上插的花突然掉了一个。有的演员看到这样就慌了,但梅先生不慌不忙的,做了一个很优美的动作把花捡起来又插上了,这个动作还引起了下面观众的叫好声。本来这个责任应该是后台包头的,就是顾宝森师傅负责的,他没把花插好, 当时就非常惭愧地跟梅先生道歉,连连说对不起。但梅先生不仅没有责备他,还宽慰他说没事。你看,你还让我多得了下面一个彩。

剧作家黄宗江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自己某日和梅兰芳、黄裳、黄永玉在西单好好食堂吃饭,见梅兰芳进入食堂,“又只见梅径入厨房,向厨师道乏……梅就是如此谦逊、念旧,其风格生动,洋溢在好好食堂,真想为之叫好啊!”后来黄宗江才知道,梅兰芳和周大文(好好食堂掌柜的)是故交,后因故下海经商。当年两人都曾跟着京剧名家王瑶卿学习青衣,周大文本人也是酷爱京剧,早年间工青衣,常常粉墨登场,曾和南铁生、乐元可、高联庆等同台,还和小说家张恨水同台演出过《三堂会审》。

梅兰芳与福芝芳

章怡和撰文赞誉说,梅兰芳的一个秘书因故坐牢,撇下妻儿老小没人管。梅就将秘书的家眷叫来,问清了情况,说扔下两个孩子没人管。梅兰芳扭头对夫人福芝芳说,以后每月给她们生活费,直到孩子长大。然后又对家眷说,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把孩子带好。这就是梅大师令人称道之处,他最懂得人情世故,人间冷暖。

梅兰芳的儿媳妇屠珍回忆说:“那时候很多朋友来家里看望我公公(梅兰芳),我纳闷我公公为什么那么爱跟客人握手,我婆婆(福之芳)说,那是给人家钱呢。有些朋友生活窘困,我公公就用这样的方式周济他们。我婆婆明明知道,但从不阻拦。”有钱人不一定大方,梅夫人有钱,而且大方。梅先生去世后,梅家依旧门庭若市,亲朋好友来了,梅夫人都管饭。

1951年,梅兰芳迁居护国寺街9号院。此院原为清末庆亲王奕王府的一部分,解放后经过修缮,梅兰芳在此居住了十年。在这十年间,国家和人民给了他很大的荣誉,表彰他对戏曲表演艺术所做出的贡献。但同时也由于社会活动频繁,难免对本职专业有所影响。在1961年逝世后,周恩来总理提议建立一座梅兰芳纪念馆,梅兰芳家的亲人将家中珍藏的照片、剧本、纪念品等共3万余件文物、资料捐给国家。

1986年10月,邓小平同志亲自题写的梅兰芳故居匾额,正式悬挂在故居的门额上。(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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