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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戴公馆历六百年之什锦花园19号院——北京古建(十二)

什锦花园胡同19号四合院位于北京内城东部稍偏北的位置,西距紫禁城神武门,东距内城朝阳门都是4华里,处在北京的核心区内,十分幽静。

19号院是北京典型的大户人家四合院,大门开在院墙东南的巽位上,门外建有八字墙,辟出了一块门前的净地。大门是京城内第二等级的门户——广亮大门。京城有句谚语:门深一尺官升三级。广亮大门仅次于王府的屋宇大门,是进深最深的京城院落大门,因此古代居住于此门内的人家,其主人或显宦或皇亲。

2023年10月29日探看19号院,由于其为私宅,不便进入。有关资料介绍,19号院坐北朝南,是一座三进的标准四合院。进得大门是一座高大的灰砖大影壁,给人以严正端方之感,左转迈进一进院,倒座房六间,北房五间,西部连廊两间,房屋的屋顶灰瓦连为一体。一进院是座细长的小院落,院中的几株龙爪槐在秋风中摇曳着。

一进院与二进院之间没有通常四合院的垂花门,而是将一进院北房中间的一间作为与二进院的过廊,过廊的金柱位置镶有四扇式的二门,每扇门雕花包铜,嵌有磨砂玻璃,玻璃内外是铜制的菱花护网,令这座二门显得格外贵气。

进的二门过廊,迎面是绿漆的木质屏门。屏门左右是二进院的连廊。二进院北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厢房与正房之间以连廊相接。整座院落的规整与严谨体现着传统文化的中规中矩的内涵。院中的四角位置植有四株海棠,西北角的一株已有些年代。

二进院东廊下通往三进院,三进院是一座花园,有五间正房,正房东西山墙下各开有一座月亮门,通往花园,园东是一座假山,和一棵苍劲的老榆树,繁盛的藤萝攀树而上,树冠洒下浓浓的绿荫。园西婷婷而立着一座四角雨亭,一湾池水静谧的躺在雨亭之畔。

什锦花园胡同19号四合院其历史很是深远,最早可追溯到明永乐大帝朱棣时期的北京城。明朝刘侗、于奕正所著《帝京景物略》载,“成国公园。园有三堂,堂皆阴,高柳老榆也。”“园曰'适景’,都人呼为'十景园’也。”,'适景’和'十景’二字的发音演变至今,于1965年定名为“什锦馅”的“什锦”,遂成“什锦花园胡同”地名。《帝京景物略》注释者栾保群解释说:朱能,为明成祖靖难第二功臣,封成国公,世袭,成国公园即适景园,位于今东四北大街路西什锦花园附近。

成国公传十一人,均为大明重臣,但是到了最后一代成国公朱纯臣却败坏了朱家的一世英名。李自成攻打北京城时,崇祯帝下诏驸马朱纯臣统领诸军扶助太子。诏书未下,城池将破,传闻崇祯帝亲到成国公宅叩门下诏,然宅门紧闭,无人应答。崇祯帝无奈回宫,杀妻砍女后投环景山。此时朱纯臣守卫朝阳门,李自成大军行至城门下,朱纯臣随即开门献城降于农民军。

农民军进城后,朱纯臣即劝进李自成登皇帝位,要做劝进功臣,再图富贵。此时进入紫禁城的农民军在乾清宫搜到崇祯帝下给朱纯臣的诏书,最恨叛臣的李自成见诏书即下令砍了朱纯臣。最后一代成国公落得身首异处骂名千古的下场。

至清朝,什锦花园胡同19号院往日风光不再。光绪年间余棨昌所著《故都变迁记略》描述:“适景园为明成国公花园,久废,其巷仍名适景花园,今讹为什锦花园。”一句“久废”可见成国公所造大好景致并不入大清权贵的法眼,也许由于最后一代成国公名声败坏,因此其修造的园林仿佛大有作奸犯科之气,权贵们因此视其如敝履,不予问津!

到了民国,“久废”的什锦花园19号院迎来再建时光。居住在什锦花园胡同的画家张亚东先生在《从适景园到什锦花园——五百年芲桑,风韵忧存》中写道:“什锦花园一带还可以找到历史上描述的有山有水的比较完整的花园庭院,应该是从魏家胡同18号院到什锦花园胡同19号院,南北连成一片的北京市东城区文物保护单位的“旧宅院”和“四合院”,该宅院称马辉堂花园”。张先生画有一幅19号院与花园相连的画图,煞是好看。其中与19号院连为一片的是其北侧的偌大的花园,花园的北门已是什锦花园胡同北侧的魏家胡同了,面积十分广大。如果按照张亚东先生画图,19号院是马辉堂花园的一部分,推测应该是在什锦花园“久废”之后,清朝建筑营造家马辉堂建造花园时,将什锦花园一并规划其中而成为一体的城市园林了。

马辉堂原籍河北深州人,其十二世祖马天禄当年就是营造匠人,明朝永乐年间被征调到北京建设紫禁城,传闻其手艺出众,多所贡献,受到明朝廷的褒奖。明清两朝马家始终为皇家建造园林,传到马辉堂已经是第十二代,更加受到朝廷的恩典,光绪年间重造颐和园,马辉堂承接了大量营造事物,其家族事业发展到了顶峰,遂在北京城东部,今魏家胡同和什锦花园胡同之间建造了自家的园林——马辉堂花园。

马辉堂花园虽不是古代建筑,但也有了百多年的历史。花园在民国初年辉煌一时之后,逐渐分割为几座院落,19号院也成为了单独开设门户的四合院。看来马辉堂花园的建造为19号院的再生提供了活力。

抗战时期汉奸洪维国住进了19号院,其当时的任职,一是伪满洲国财务次长,二是汪精卫伪民国政府的委员,三是日北平伪政府石景山钢铁厂总经理。可谓是风光无量的奸佞人物。

抗战胜利,洪维国面临以汉奸罪被逮捕,为开托罪责,遂将19号院送给了国民党军统局最高长官戴笠中将,房内价值连城的家具及名贵陈设一并赠送,再呈上当年仅存四部的《四库全书》之一部,另送美金十万。此后戴笠到北平时均住在19号院,因此19号院有了戴公馆之称。

1946年戴笠所乘飞机在南京撞山,戴笠身亡。戴笠原名戴春风,三十岁之前人生困顿潦倒,甚至有付不起旅店费的情形。当其遇到算命先生“神算子”后,命运发生了变化。“神算子”给出的卦象是:命相虽贵,但有干枯之意,只有改名补水方得富贵。戴笠遂弃“春风”而取雨水相伴的“笠”字为名,且取字“雨浓”。之后所有的化名都是水多之字,如:汪涛、涂清波、沈沛霖、洪淼等等。改名后戴笠考取了黄埔军校,之后一路高升至军统局最高长官,中将军衔。

也许是因为求水太多,1946年3月17日戴笠所乘飞机在滂沱大雨之中撞上岱山,尸体被大雨冲刷三天后,在山下的困雨沟中被发现。

传闻戴笠还特别忌讳十三,凡是有十三的门牌院落房间一概不住,但其飞机撞山之日恰是农历二月十三。

戴笠死后时任军统局副局长国防部二厅厅长的郑介民接管军统局,同时接收了19号院。

新中国建立后,1955年19号院成为机关干部宿舍。现在19号院已是民宅。看今年三月“暖宝宝”拍的视频,所幸的是院落格局很好的保留了下来,没有成为大杂院。1986年北京市东城区确定19号院为文物保护的四合院。1992年播放的电视剧《皇城根儿》的外景就是取自19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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