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在我,我在斯文~
【吟诵之学】
今之读书非古之读书也,读既无法,书亦无道。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知其非鬼,岂可谄媚?知其不义,岂可不为?汲汲戚戚,唯唯否否,非大丈夫也。
吟诵者,读书之法也。读书之法不存,文化之脉何续?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读中华经典而用西学之所谓阅读、朗读、歌唱,甚而无法之平读,新法之快板者,与以拳击而学太极者何异?
天不绝斯文于中华,当吾不绝吟诵于斯文。
吟诵兮归来!
—— 徐健顺
下面说一下古诗文的读法和涵义的关系。
一首诗一篇文章是怎么读的,跟涵义是有密切的关系的。读法不同,涵义就不同。先不说古诗文,先举一句很平常的口语:
我想喝水
这四个字大家都认识。这四个字组成了一句话,印在书上(注意古代线装书是没有标点符号的)。今天我们认为我们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们平常就是这样看着书上印的字教学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口渴了想喝水。但是这句话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就不可能有别的意思吗?
这句话可以重读其中的某个字,比如“我想喝水”,意思是“不是他想喝水,而是我口渴了”,涵义显然与“我口渴了,所以想喝水”是有差异的。还可以读成“我想喝水”、“我想喝水”、“我想喝水”,意思都是有差异的。这就五种意思了。这句话还可以加问号,就是十种意思了。还可以加叹号、省略号、顿号、曲线号、破折号……,还有很多什么标点符号也表达不出来的意思。比如小孩子抱着妈妈说:
我想喝水我想喝水我想喝水我想喝水……
她是想喝水吗?她是在撒娇。又比如:
——今天天气真好,咱们出去走走?
——我想喝水!
——我请你吃饭?
——我想喝水!
——你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
——我想喝水!
她是想喝水吗?她是在说她讨厌你!表演系的学生经常练这个,用这一句话,可以表达撒娇、生气、走神、痛苦等等很多意思。这些涵义的区别,不取决于“读音”,因为读音永远是一样的,而是取决于“读法”。读法不同,涵义就有差异,有的时候差异小,但是还是有差异,有的时候差异可能很大。
所以这四个字其实可以表达很多种涵义。我们以为知道的那个“渴了”的涵义,其实是多种涵义中的一种。
(《登鹳雀楼》)
好了,下面请看《登鹳雀楼》: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大家还认为自己知道“白日依山尽”是什么意思吗?
现在我们的语文课,就是自以为很明确的知道,只从字面上理解,“白日依山尽”不就是亮闪闪的太阳靠着山落下去了嘛!其实那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的意思。这句话实际上是什么意思,取决于它的读法。读法不同意思就不同。
我们现在就这样只按照字面意思教学,是因为我们天然地以为古人只给我们留下了文字,还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文字。没有留下读法。
而实际上,我们的汉诗文,它是有固定的读法的。前面已经说过,这些读法是代代相传的,口传心授的,同时在学馆课本上辅以圈点符号。这些读法就是吟诵的规矩。
当吟诵符号出现的时候,它的涵义才能基本上明确下来。而往往这种涵义跟今天的理解是不太一样。前面已经做了一些阐述。所以现在就要思考,汉诗文的涵义到底是怎么回事。下面来说一下汉诗文涵义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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