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海
《决胜法庭》刚播完不久，情与法的较量，不算太热，，一部中规中矩的律政题材电视剧。女儿叶紫琪（胡静饰）大义灭亲、学生高剑（于和伟饰）扳倒副市长老师，叶紫琪和高剑还是恋人。作为虚构的现实主义题材剧，剑指贪婪与欲望，弘扬正义，正能量十足，情义满满，算是好剧。
叶紫琪是一名有正义感的女律师，一开始的出场气场十足，绝不服输的个性模样，崇尚“胜利即是正义”。然而，其父亲叶龙恩十六年的布局里，一己之私到极致，最终让她“因为正义放弃胜利”，面对法律与情感的博弈，最终坚守了法律至上、正义至高的职业精神。
紫琪的世界观从胜利即正义到正义即胜利。最后做出的决定需要多少的勇气，哪怕这一生要承担悲痛与愧疚。这是电视剧里的剧情。现实里，女儿把父亲辩进监狱，几乎不太可能。
正义究竟是什么呢？胜利即正义是历史正确，正义即胜利是政治正确。
热播的《完美关系》中，卫哲（黄轩饰）和江达琳（佟丽娅饰）是公关合伙人。一个外卖员被150万的豪车撞成植物人，肇事者丢下1万元逃跑了。外卖员+豪车+1万元的事件发酵为热搜事件。外卖员的儿子坚持要为父亲讨还公道，让肇事者坐牢。富人出钱请卫哲处理危机公关，
卫哲为富人公关，力劝外卖员的儿子拿100百万庭外和解，了结事故。他告诉外卖员的儿子，真相不是最重要的，一笔实在的赔偿才是识时务的俊杰，治疗其父亲以及用这笔钱完成他的大学学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弄明白真相是肇事者说谎又能怎么样？耗时耗力的官司，打到最后还不一定谁是赢家。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如若醒来，也许也可能选择拿100万：为了儿子的前途，父亲会为公道而不顾一切吗？
我一度疑惑这样的情节，不是清晰的政治正确。卫哲是男主，理应一身正气，还原事实真相，甚至与富人决裂，做热血男儿之事。然而不是，他始终捍卫公关人的利益，遵循客户第一的原则行事。渐渐我也认同了，如果他站在客户的对立面，才真正是虚化现实。
道德高地的铿锵口号看来一无是处。外卖员的儿子似乎已经没有充足的理由坚持抗衡，原本一定要富人儿子坐牢的年轻人，冲淡了血气方刚，涣散了果敢，开始动摇了，怀疑自己坚持的初衷也不过是冲动而已，是不够理智、不够成熟的下下之策。最终，外卖员的儿子往和解的方向无奈地滑去。
一种伤害的造成，是人为的蓄意和蔑视，受害者感受到的屈辱和愤懑难以化解。让坏人伏法，让真相大白，更是一种正义凛然的义无反顾。然而，世俗的现实面前，利益的权衡之下，往往为伤害后的未来所动摇。如果一种坚持，带来绵绵不绝的不堪和痛苦，那么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正义归来又有什么价值呢？
正义在物质和现实面前，很容易被轻视和忽略。几乎所有的正义都可能被颠覆，被践踏；如果说依然没有，那不过是筹码不够而已，筹码大到一定的时候，妥协和屈服就是必然，正义的崩塌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并非是令人沮丧的负能量。人总有欲望和贪婪，而得到总比失去更让人慰藉。精神的胜利是一时的快感，难以为继。找到一种平衡，或许就是完美的结局。
回到现实里。
还有一种关于的正义的说法。那就是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一周多前的一个新闻。28年前的女大学生奸杀案告破了。1992年3月24日，南京医科大学的大四女生林某被奸杀，凶手逃之夭夭。
林某很优秀，年年拿一定奖学金。她的父亲是一个工程师，毕业于清华大学，遭受爱女遇害的重大打击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一出人间悲剧令人落泪。
这个案件里，有太多的锲而不舍。
林某的父母，每年3月都会到南京医科大学，凝望校园，祭奠爱女，然后到刑侦大队询问查案的进展。直到第8个还是第9个年头，老人走不动了，来不了了。从无锡到南京，千里奔途，令人泪目。
接手案件的其中一个民警，写下了无法释怀的案件日记，一直跟踪此案。公安局一开始认为一定能够破案，让正义伸张，让恶人伏法，并维持展开了大规模大范围的排查。据说，南京医科大学几乎所有的男学生和男老师，都进行了DNA的比对。
而林某的学医的同学们，一直为查找凶手而奔波。就在今年终于抓到凶手时，网络里还有传言是医学生们的努力，协助了破案（后来有辟谣）。无论怎样，关心此案的人很多，付出实际行动的人也很多。
28年后，54岁的凶手麻某终于伏法了。案件破了，正义伸张了。姗姗来迟的正义，却依然无法让林某活过来。
我们谈论正义，往往到最后都是一种悲凉。正义是善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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