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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韵”大奖赛‖何建斌散文:父亲的土地【魅力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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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建斌(四川南充顺庆区)

主编/仝仲堡

父亲的土地

要是你老汉(四川人对父亲的昵称)还活着,这几天又该在地里瞎忙了。母亲说。

是的,惊蛰节气已到,油菜花开了,胡豆花开了,梨花开了,李花开了,标志着闹春耕了:做秧田,秧红苕,育南瓜苗,育冬瓜苗,育丝瓜苗,育豇豆苗,育番茄苗,育辣椒苗……唐代诗人韦应物《观田家》云:“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春争日,夏争时,父亲丝毫不敢懈怠。

实际上父亲是国有运输企业退休工人在农村没有一寸土地他种的是母亲的一亩承包地和半亩自留地

父亲在城里有一间单位分配的十平方米的单身宿舍,退休后还可以继续使用。我们都劝他退休后就在城里居住,买东买西生病就医都方便,他就是不听,说城里空气不好,开了一辈子的车,见到城里成串的车子,心里就烦。退休的时候,一个帆布公文包是他的全部家当,提着这个公文包,就回到村名叫净土寺的老家了。

父亲与土地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回到农村,父亲撸起袖子加油干:购买了打米机脱粒机粉碎机抽水机,种小麦种水稻种红苕种油菜,喂鸡喂鸭喂鹅喂猪,拉开了自给自足的架势。

开汽车,父亲是内行。种庄稼,父亲是外行。母亲是种庄稼的内行,可父亲不按母亲的指导种庄稼,该打药时他施肥,该捉虫时他除草,别人土地上的庄稼长得铺来涌去,他土地上的庄稼总显营养不良。一年到头一算账,投入产出不成正比。母亲说你这个牛年出生的人真是个犟拐拐,一天就是瞎忙。

春节,一家人团聚,母亲总会数落父亲的瞎忙。我们也会附和着劝父亲别瞎忙,身体要紧,即使种庄稼,也要当作打牌搓麻将娱乐活动一样地去种。

每每这时,父亲的犟脾气就出来了:你们,你们,四体不勤。你们不知道土地的金贵啊!我看着那些撂荒的土地,心里不舒服。没有土地想土地,有了土地又不珍惜。

每每这时,父亲又会重复讲述昨天的故事:解放前,我们家没有一寸土地,十几口人的吃穿全靠爷爷“背背子”,替商家把西充的丝绸和布匹背到广元把广元的玉米和麦子背到西充赚点脚力钱;在地主家租点我们山顶上的瘠薄地种点豌豆胡豆和红苕

有年大旱,爷爷没挣到脚力钱,大年三十,别人家炊烟袅袅,腊肉飘香,我们家什么吃的也没有。为了表示也在过年,奶奶在灶孔里燃起柴草,茅草房顶烟囱里的炊烟黑一团白一团大人小孩围着灶孔烤火取暖。

父亲讲的故事,又一次博得我们对他种土地的理解。节后返城,后备箱塞满了父亲早就在蛇皮口袋里装好的米面蔬菜红苕和猪肉鸡鸭菜油,我们心里涩涩的,父亲却憨厚一笑:有机食品,吃了放心。我们只能愧疚地对父亲说:少种点土地,保重身体。

时间一晃,到了五年前的春节。这一年,父亲进入了八十岁。

回到老家,我照例先去田坝里转转。

缓缓落差的梯田里,傲霜的荷梗或挺立,或折伏,枯残的荷叶依依不舍地挂在荷梗上。清清的田水里,小鱼儿摇着欢快的尾巴,在荷梗间穿梭,时而亲亲荷梗,时而钻到荷叶下藏猫猫。田的那一头,有一片浑水,哦,刚才有四五只麻鸭在那儿戏水觅食

梯田旁边,是大片的橘园,一家流转土地的农业公司栽种的我的家被橘园包围着栽植两三年的橘树,有的已有一两米高了,绿绿的树,花蕾若隐若现退却了冬荒,大地尽显生机。

玉带般的水泥公路,蜿蜒在梯田与橘园间,延伸到目之所及的尽头,消失在橘园的那一边

大年三十吃了团年饭,我们兄弟姐妹陪同父亲在橘园散步,途经我家自留地时,但见碧绿的油菜肥硕地挤在一起,包包菜包得很紧,用手一按就像按石头一样,蒜苗也是杆粗壮叶厚实。

我用的全是鸡鸭粪猪粪,有机作物哩!父亲笑眯眯地说。看得出来,他很得意他的作品。

就种点蔬菜多好,还想种什么水稻小麦呢?你那身体是吃不消的。闲谈中我们又说起了午饭时的话题。

劳动着,舒服。父亲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

还是到城里住,我出钱给你租个大点的房子。二弟说。

不到城里去,住在城里就是折磨我。乡下空气清新,闻着泥土的香气,舒坦!父亲说

八旬父亲想种地,当儿女的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在内心祝福他,劳动带来快乐时也没病没痛

岁月不饶人,一个月后春耕起,父亲在亲吻土地时,感冒了,传递到肠胃出了问题。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原本硬朗的父亲就从他亲昵的土地上转移到了土地下,与土地永远融为一体了

没有土地的父亲,心里驻满了土地。

后记:父亲那辈有9个兄弟姐妹,小时候,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无下顿。因此,父亲对土地对粮食十分珍贵。长大后,只读了小学两册书的父亲,在攀枝花当了几年兵,又在重庆二钢干了几年,随后在四川省汽车运输公司开大货车30多年,云贵川的大多数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对土地的感情使得他不恋城市恋山村,退休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到老家种土地。他的这份“土地情”也许不会被他人理解,但中国这么大,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任何时候我们也不可忘记土地安全、粮食安全。

作者何建斌    1964年6月出生于四川省西充县观凤乡净土寺村。毕业于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1985年至2000年先后担任西充县观凤乡计划生育宣传员、司法调解员,青狮镇文化站站长、党政办主任、扶贫办主任,紫岩乡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等职。2000年至今在南充日报社工作,先后担任南充日报记者、首席编辑、社会新闻部副主任、地方新闻部副主任、记者部主任、要闻部主任、综合新闻部主任及南充晚报要闻部主任、副总编辑等职。系南充日报社“十佳”记者编辑、南充市“十佳”记者编辑、四川省报纸“十佳”记者编辑。在《人民日报》《农民日报》《中国青年报》《中国文化报》《农村工作通讯》《四川日报》《四川作家》《陕西青年》《南充日报》《南充晚报》等中、省、市媒体发表新闻作品、文学作品1000余篇,其中100余篇获得各级奖励。出版散文集《墙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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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推荐:《墙上树》何建斌(四川南充顺庆区)
 
散文随笔集《墙上树》收录了作者何建斌新闻与文学代表作,以及长期的采访对象、同为文化专干出身、在作者的斗室里抵足而眠写出成名作《山杠爷》的李一清的作品研讨代表作。这些作品表达了作者的思想、观点、主张。文字既有温度又有思想。所有收录文章均按照发表时间先后顺序编排。

前言

李一清

我老家的背后有座山,名叫老大山;半山腰有个垭,叫麻糖垭。我住麻糖垭下东边(西充凤鸣),建斌住麻糖垭下西边(西充观凤)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建斌与我同被招聘为西充县文化专干,他在青狮乡文化站工作,我在县文化馆上班。地缘上的相近,使我与建斌多了一份亲近;加上他也爱好写作,经常给文化馆我参与编辑的《西充文艺》投稿,散文、诗歌、小小说等,便又多了文友的情谊,因之,走得更近了。有了共同的爱好,就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他常常带着稿子来到我家,请我提修改意见,我们也常常就着一碟花生米、胡豆或豆干、腊肉,一杯老白干,边喝边聊。

一九八九年初,我与建斌聊天,说准备下乡采风、体验生活,他马上邀请我到青狮乡去,并说他兼任了乡政府伙食团“团长”,生活他自会照顾。

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到了青狮。在青狮的一周时间里,一日三餐在伙食团就餐。晚上,就在建斌十平方米的寝室与他抵足而眠,鼾声与共。

在青狮,我从乡政府会议和乡广播站广播上得知,村干部在催收公粮、农税、提留以及治理村子等方面,采取适宜当地的不同的土办法,千方百计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把村子治理好。这些土办法,有的明显违法,但又管用。情、理、法在我脑中萦绕,白天采风,夜晚写作,有时写到深更半夜,烟抽完了,只好钻到床下把“烟锅巴”捡起来抗瘾。就这样,《山杠爷》初稿在建斌的寝室里完成了。

建斌是个实诚人,他看见我捡“烟锅巴”抽,身为“团长”,也没用公款给我买包烟。他不会抽烟,也许压根就没想起买烟。

文如其人。建斌写的很多东西,文字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朴实,天然去雕饰,激浊扬清,针砭时弊,眼光独到,视野辽阔,笔触犀利,一针见血,字字有声。比如:乡镇领导发展农业经济“逢贵就赶”的“见风使舵”决策方式,后任否定前任或一任之内后期否定前期,让农民吃尽了苦头(《切勿“见风使舵”》);基层政府年度统计报表不真实、随意拔高、虚报浮夸,误导顶层设计(《如此报表为哪般?》《逼出来的浮夸》)等等,他对此提出了严肃批评。又比如:他对一年一度热热闹闹的“文化下乡”也有自己不同的看法,认为中国之大,“广大农民的文化生活不能仅靠文艺团体送文化下乡来解决”,“送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为农村培养文艺人才,让“文化驻乡”(《文化下乡与文化驻乡》)。这一理论观点切合农村文化实际,具有极强的现实指导意义。

建斌热爱文字工作,达到“疯狂”的地步。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公务员的当下,他却弃官从文,到报社当记者、编辑。他的文字有思想,有温度,有锐度,有高度,有深度,流露真情实感,没有矫揉造作。比如:他说,应把广()()高速建成景观带、旅游带、经济带,而不应只是停留在一条道路上(《广南高速不应只是一条路》)。又比如:一株长在近二十米高的水泥墙上的不知名的树,“高约一米,树冠不大,其貌不雍容,不华贵,甚至谈不上美……水泥墙上没有泥土,没有水,没有养分,也没人呵护,这树却在墙缝里生存了十年以上。酷暑的中午,室外温度至少在38℃以上,我的窗外,这株墙上树依然叶片青青地向前伸展着,没有一片卷曲。我揣测,它之所以能存活,靠的是墙体积蓄的尘灰,鸟儿的粪便以及落入夹缝中的雨水。显然,这些养分是不足的,十年几乎也没再长高就是明证。然而,就那么一点养分,它就活了下来,十年来,它长在六层楼高的墙体上,安静地俯视着忙碌的人们,见证城市的变化……它还常常让我想起我在外地打工的弟弟妹妹,以及像他们一样的无数打工者。在陌生的城市里,他们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身,用自己的汗水和脊梁,铺就城市宽阔的大道,盖起城市高大的楼房,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空间,他们就能兴高采烈地在城市里找到自己的人生坐标”(《墙上树》)。这文字既有温度又有思想。

因文字,我与建斌结交近三十年,且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他喜欢喝酒,我烟酒都喜欢。他劝我戒烟,我请了他、张亚斌、王杰安、冯飞来我家喝“戒烟酒”,如此两次,烟未戒,瘾更大。喜看他的文集出版,欣然命笔,以致祝贺。

是为序。

二〇一四年初夏于南充

(作者系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南充市作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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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1229829@qq.com

 主编:仝仲堡

责编:惠广

音频总监:池海鸥

主播:小海 喜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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