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将山野劈开,把落花与流水的旋律谱写在蠢蠢欲动的神经脉络里。生活枯寂,多亏有这种周而复始的盛大,让一个人暂时走出了困顿。
又降温,雨水绵绵,浸染着思绪,从一场饭局的疲惫里缓不过神来,那些酒精残余还在身体里挥发,我又一次醉在俗庸的人情世故,勉强地活着。
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到达圣地大剧院,我没有票,又特别想看这场交响音乐会。保安拦我,我说我是李全文,根本不好使,我虽然有了些名气,还是没有达到可以刷脸通行天下的地步。问了一下票价,有九十多的,也有四十几的,我犹豫,这如果吃延长饸饹面,该能吃好几碗了。这时,遇到一个朋友,或许是看出来我的心神不宁,说刚好有张票,这人有事来不了,可以给我。我没敢推辞,立即说好,那可以,唉呀谢谢你。
是那种池座,4排中间,对于近视严重又耳鸣的人,这个位置恰如其分。长沙交响乐团我第一次听说,湖南也没有去过,交响也是第一次听,新鲜,渴望。我一直以为,音乐、爱情与诗歌是可以直接进入灵魂的东西,这是个秘密通道,沿着心灵开凿,蜿蜒。
音乐被小提琴,大提琴抬着走在陕北的旷野,旋律追赶着耳朵,拨弄着心灵的堵点和滞於,我陶醉,忘记诸多的忧虑和闹心。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正和一帮同学拼酒,被几个女同学罚了好几杯,说我不仗义,没给她们写过情书。我追过一个,她现在不在中国,在一个岛上。我写了一封信,当时拿不定主意,让同宿舍的同学给把关,而他也正想追这个女同学,就骗我说我帮你问一下,看人家同意不。过了几天,他严肃地告诉我,人家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直接把八页的情话撕了,扔到下水道里。后来,才明白时运不济,遇上打劫的了。
音乐会可冲洗记忆里的遗憾,也可以疗伤,水准一流,我没有白来。中间有个休息十五分钟,我跟着人潮去上厕所,到了门口,一女工作人员说,请,吓一跳,这厕所也太高档了,细看,发现不是,是会客厅,里面已经坐了好多的人,穿的都比我得体,但气质都比我差些。
文学与音乐是相通的,例如节奏与呼吸,支撑了它的内核部分。这些专业人员就是不一样,看见不太用力,却声线流畅,自然,声音纯正,柔滑。我喜欢唱歌,基本靠吼,脖子用劲,唱一次脖子疼好几天。
演出结束时,被电视台记者堵住,非要采访,我紧张,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就说我特别激动,这么高层次、高水准的音乐会能放在我们延安是一种荣幸,要通过这次交响音乐会的举办凝聚合力,为延安创建全国文明典范城市贡献力量。
苍天啊,大地,我又找到了当年当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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