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咖学生遇见了启蒙老师
希拉里·哈恩和贝尔科维奇夫人
翻译 / 严敏
原载11月号俄罗斯《音乐人》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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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小提琴家希拉里·哈恩（Hilary Hahn）在世界各地乐迷的心中仿佛一直是个腼腆的少女，实际上今年她已经39岁了。她以如此年轻的经历取得了超越大多数人的骄人成就：多次获得格莱美奖，已经举办了近1800场音乐会，出了30张个人专辑，还生了2个孩子。最近她再次出版了最新专辑《哈恩演绎巴赫——奏鸣曲1、2和变奏曲1》（Hilary Hahn Plays Bach：Sonatas 1&2 、Partita 1）。
希拉里·哈恩近照（音乐人杂志图片）
很少有乐迷知道，音乐红人希拉里·哈恩的小提琴启蒙老师克拉拉·贝尔科维奇夫人（Klara Berkovich）是苏联人，出生于乌克兰的敖德萨。
哈恩多次对公众公开说，童年时代对她影响最大的有两件事，她要终身向其致敬。第一件事是她小时候很顽皮、很会玩；第二件事是她从贝尔科维奇夫人那里学习了亨利·维厄当的小提琴音乐（Henri Vieuxtemps，19世纪法比小提琴学派的代表人物——译者注）。
贝尔科维奇夫人和童年哈恩
哈恩从5岁起跟随贝尔科维奇夫人学习小提琴，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是小提琴家的起步。哈恩10岁考入了柯蒂斯音乐学院后，小提琴家雅沙·布罗德斯基（Jascha Brodsky）成为了她的继任老师。
贝尔科维奇夫人在20世纪70年代从苏联来到美国的巴尔的摩教授音乐，在成为哈恩的启蒙老师之前，她已经教了30年的小提琴。她非常了解孩子，她认为这是她能把哈恩培养得很出挑的重要原因。
最近，我们把这对师生叫到了一起，当启蒙老师遇见了如今大咖级的学生，她们互相会说些什么。
哈恩与另一位恩师雅沙·布罗德斯基
贝尔科维奇夫人一直以哈恩曾经是她的学生而无比骄傲，她为自己在学生成功道路上所扮演的角色感到自豪。她对哈恩说：“我很开心我是你发展的一部分，而你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
而哈恩则感觉到自己的学习永远不会完全结束，她对贝尔科维奇夫人说：“我还要向夫人学习很多东西，除了音乐还有生活。”哈恩说：“我从几位非常非常重要的老师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向贝尔科维奇夫人以及布罗德斯基老师那里学习了维厄当和莫扎特，这是我一辈子的音乐支柱。
青少年时代的哈恩
哈恩回忆说：“我在关键的年龄遇到了贝尔科维奇夫人，她带我学习，是她教我第一次完成了一个完整的独奏音乐会，那是在巴尔的摩。贝尔科维奇夫人使我真正意识到如果我坚持拉小提琴，并不断挑战自我，最终可能成为一名专业的小提琴手。”
哈恩一贯是个很会说话的女生：“贝尔科维奇夫人教我维厄当，而雅沙·布罗德斯基老师则让我真正成为我崇拜的维厄当的再传弟子。布罗德斯基老师是比利时伟大的小提琴家伊萨伊（Eugène Ysaÿe）的学生，伊萨伊又是维厄当的学生，所以我跟维厄当确实有点关系，虽然说起来有点费口舌。别人听我讲这个传承关系时，都说‘啊，好复杂’，我也觉得自己就像个书呆子在找祖师爷一样。维厄当实在太伟大了，他是一位小提琴家，也是作曲家，他非常精通如何通过乐器来表达最多的东西，以及如何将技巧带到音乐中。”
贝尔科维奇夫人回忆：“当年，我在巴尔的摩音乐学院的皮博迪夏令营任教，哈恩是参加夏令营并由我带教的诸多小屁孩中的一个。只上了几节课，我就注意到了哈恩，她与众不同，注意力特别集中，学琴很专注，这是非常重要的。专注是哈恩天生的优点，是上帝赐予她的礼物。在那年夏令营我带教的孩子中，哈恩是第一名。”
一旁的哈恩在偷笑：“我不确定贝尔科维奇夫人说的这些优点都是我的。”
贝尔科维奇夫人说：“当年我并没有主动选择小孩子当学生的权利，是哈恩来找的我，她怯生生地表达想跟我学小提琴的意思。我一听就很高兴。立即答应了。”
贝尔科维奇夫人说：“我并不认为是我在教小哈恩学琴，而是我们在一起工作，在工作中不断相互了解。我后来意识到她还有第二个可能成功的要素，就是哈恩的父母对女儿的悉心培养和巨大支持。哈恩的父母敬业并且智慧......他们一直在帮助她成长为一个全面发展的人，让女儿学芭蕾舞、钢琴、体操、划船......而不仅仅是小提琴。哈恩一直带着书随处走，这是一个有书的女孩，总有一本书陪她。别的孩子带巧克力和蛋糕，哈恩无论去哪里，都有一本新书。”
哈恩巧妙地接话说：“是贝尔科维奇夫人让我确信，所有的艺术形式之间是相互融通的。她教我看很多画作，也鼓励我去博物馆和各种音乐会，尽可能多地接受邻居艺术的熏陶。我小时候就在思考，这些艺术为什么会有联系呢？怎样联系呢？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呢？”
哈恩说：”有些艺术有声音，有些则没有。显然，像芭蕾舞，就有音乐，这是一个非常直接的联系。然而视觉艺术，就没有声音伴随，但你最终都能解释艺术家的思想和传达。现在我去博物馆时，我总是注意到其他门类的艺术家如何表达了我通过音乐也能表达的内涵，只是他们是通过他们的版本表达的，我们是从不同的技术层面共同做到这一点的。我的这些艺术修养应归因于贝尔科维奇夫人对我的早期教育。”
贝尔科维奇夫人认为，哈恩在情感上足够先知先觉、足够成熟，这帮助了她在孩提时期就能够理解音乐。另外，她在技术上也足够。在她第一次表演一个协奏曲时，她完全能够理解和表达这个协奏曲的思想。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协奏曲，四个乐章，非常困难，但哈恩有足够的想象力，当时她只有10岁。
贝尔科维奇夫人说：“我很幸运有哈恩这样的学生，这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经历，因为老师也要向学生学习。我很高兴能教到哈恩。有这么一件事：哈恩的学习速度太快了，我就莫名地担心，我问带她来上课的父亲，是不是我推她的速度太快了？我会不会伤害到她。等下一次来上课时，哈恩父亲告诉我，全家和哈恩谈过了，全家都认为目前进展得很好，请以同样的方式继续。”
“她的作业总是很完美，每次来上课都有预习，同样的事情我从未说过两遍。”贝尔科维奇夫人说。
哈恩这样评价老师：“我记得，如果我做得不好，贝尔科维奇夫人就不会说好，她从来不说假话，不会用‘你很棒！’这样的虚假赞美鼓励孩子。如果我从贝尔科维奇夫人那里得到夸奖，我就知道是真的很好，因为我知道那是事实，她是说实话的。”
视频：哈恩这样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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