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儿子编故事：借东西

今天早上，起床之前，给旦旦讲了“借东西”的故事。

这也是一个编故事的方法。

我举了四个例子：

一是借衣服的故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是凤凰借了公鸡的彩衣。公鸡早上叫“喔喔喔”，就是在叫“凤哥哥”。

二是借眼睛的故事。虾跟蚯蚓借眼睛，借了不还。这在民间故事中，有各种各样的版本。

三是借尾巴的故事。这类故事中最有名的，应该是收入小学课文的《小壁虎借尾巴》了。

这三类故事，其实还能找到很多类似的。

比如，青蛙借了蛇的衣服，没还，所以蛇见了青蛙就要吃掉它。青蛙又要吃蚊子，为什么呢？因为是蚊子告诉蛇，说青蛙不还衣服了。青蛙嫌他多嘴，就吃他。

比如，螃蟹的眼睛也像不是他自己的，所以故事中说螃蟹的眼睛是问蚂蟥借的。在有的故事中，虾和螃蟹同时登场，虾本来是要还回去的，就是因为螃蟹起了坏心，说得虾也心动了，所以他们都没有把眼睛还回去。结果呢，他们借眼睛时是发了誓的，所以，他们受了罚，虾退着走，螃蟹横着走。

比如，叶永烈写过一个科普童话《借尾巴》，说的是小兔子向大黄牛、猴子、袋鼠、小麻雀、狐狸等动物借尾巴的故事。当然是没有借到，回到家，听了兔子妈妈的话，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尾巴才是最好的。

讲完借衣服、借眼睛、借尾巴三个故事之后，我又讲了一本书的简介。这本书叫《尾巴的故事》，作者是罗伯特·罗素。同样的一个故事，可以讲得短，也可以写得长。

我的四个故事讲完了，轮到旦旦讲了，他讲了一个《大水牛借角》的故事。大致情节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大水牛有尾巴，没有角，尾巴只能赶赶苍蝇蚊子，如果碰上个头大的对手，就没什么武器了。他想提升自己的战斗力，就去借角。

他先问黄牛借，黄牛不肯。

又问犀牛借，犀牛也不肯。因为他只有一只角。

又问松鼠借，松鼠就把角送给他了。原来很久以前松鼠是长角的，他觉得角很难看，刚好大水牛来借，就送给他了。

旦旦讲到这里，故事也就结束了。我希望他把故事再编下去，就说：“松鼠的角，太小了。牛的头那么大，两个角安在上面就像爬着两颗小小的螺蛳，几乎看不见。怎么样才能把角变大一点呢？”

于是，旦旦继续把故事讲下去：

松鼠的松果从树上掉下来了，松果的缝隙里有一只壁虎。松鼠从树上下来， 正要吃这个松果。大水牛一脚把松鼠踢回窝里去了，然后大水牛把壁虎吃掉了。松鼠很感谢大水牛，因为松鼠是不能吃壁虎的，有毒。为了感谢大水牛，松鼠把大水牛带到了一个老神仙那里。老神仙帮大水牛把两个角变大了。从此，大水牛有了保护自己的厉害武器。

这样，《大水牛借角》的故事就算讲完了。他不仅用了今天讲的编故事的方法，也用上了之前讲的编故事的方法。

小朋友编故事，一般取“就近原则”，旦旦讲壁虎，就是因为刚刚听了《小壁虎借尾巴》的故事。

神仙呢，我记得他很小的时候编过一个毛毛虫的故事，就用到了神仙——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毛毛虫，死掉了。来了一个神仙，把毛毛虫点一下头。毛毛虫就活过来了，就变成蝴蝶了，很黑很黑的蝴蝶。2018.9.24

松果从树上掉下来，我猜是因为他最近看绘本《蚯蚓的日记》，里面讲到蜘蛛教蚯蚓在树干上倒立走路，蚯蚓做不到。旦旦很喜欢这个镜头，他说，蚯蚓要掉下来的。

我有意无意地教他一些方法，可以看到他使用方法，把一些无关的元素编织到一个故事里去。这是一个既有意思又有意义的过程。

《陆生作：会阅读，会写作——写作文要学会“借东西”（修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