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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海海天幕~14

  本小说纯属虚构,如不雷同,可能是故事未能重演。

  九十年代,从南滨去湛安的长途大巴,路途中要休息五到六次的。

   阿全从梦里醒来,阿田站在他座位旁。

是他叫醒阿全的,阿全揉了几下眼睛问阿田:田哥,到哪里了?阿田把一根烟递到他面前说:全哥,到潭巴了,还有一个钟就到了。下去吃点东西吧。

   阿全拉开车窗的窗帘,外面天色吐白了,周围停了许多去海南的长途大巴。

睡意还在,阿全没有吃欲,喝了点水继续回座位迷糊睡着,似梦又似记忆,在阿全的脑里恣意妄为:

    天井的葡萄架下,柔柔的月色,穿过葡萄叶子的缝隙,斑斑点点的白晕洒在阿筝和几个同来的同伴脸上, “铺子西施”大大方方地坐在前面,阿筝坐在斜对面。面前摆着一张矮的小圆桌子,上面有一些苹果、橙子和糖果,一个塑料大茶壶,几个塑料杯。

    阿莲不时走过给她们倒茶水,母亲笑咪咪地坐在阿筝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筝的脸。

   阿全父亲阿坤和几个堂兄弟在天井的另一头抽着水烟筒。

   村里的女人,这个走过来问阿全母亲阿花借打火机,那眼睛在阿筝脸上溜达。那个女人走过来,问阿花:大嫂,明早几点去城,记得叫我。嘴里说话,眼睛也不老实。

   “铺子西施”是见过阵势的女人,来一个,站起来招呼。来一双,也是彬彬有礼,嘴巴如抹了蜜。

   她朝着阿花看了一眼,脆生生的说话声滔滔不绝:老板婆,阿全和阿筝两人先是地下工作者,拍了一年拖,阿全和我堂细叔阿南是朋友。阿南同我讲了几次,让我做这个媒人,把他们的关系转正。老板婆,你们两家看得清清楚楚,这心步(儿媳妇)人又白,冬瓜脸,又够高又够大,要前有前要后有后,肉白脸红,几条村后生仔想追也追无朵(追不着)。

   说得喉干,端起杯,呷啜了一口,一渍甜汁浸漫舌苔,原来是甜茶,她将杯里的甜茶一口喝干,然后接着说:如果没什么意见,我回去告诉阿筝家人,无眯眯(没什么事)就拿年生(年龄生辰)甲八字,命头甲就看日子取心步(儿媳妇)啰。

  阿花听到这里,仿佛看到阿筝抱着肥小子坐在面前,左邻右舍羡慕不己:你看人家阿花,这么年轻就做嫲(奶奶)了。心步又漂亮,生的是孙子,真是福禄双至。

   想到这里,阿花如灌了一碗蜜糖,笑得合不拢嘴。

   到堂屋吃糖水,平时夜里点电灯的,那晚阿花开了电尺(荧光灯)。

   此时,大家才看清阿筝的容貌:白皙的冬瓜脸,弯弯的细眉,一双美目水汪汪,秀美的鼻子,玉齿朱唇。乌亮齐肩的头发,身材均称苗条,硬生生的一个美人胚子。

    一些七姑八姨趴在两边花窗看阿筝,七姑一边看一边咂咂嘴叹道:阿花有福气,你看这心步,靓得如白无瑕(村里《少林寺》,被白无瑕的娇美惊呆,村里女人讲哪个女子漂亮,都拿白无瑕来比。)。你看,要身材有身材,脚吹斗(臀部)丰满,肯定好生养。

   八姨插话道:你人看,嘴唇厚,嘴鬼(嘴巴)大,一看就是福相。

  听到这些,阿花出来拉七姑八姨几个女人进去吃糖水,七姑八姨她们也不客气,进了屋里,着实又将阿筝赞了几回。

   阿全和堂弟阿庆、阿守等人送“铺子西施”回家,“铺子西施”她们故意加快脚步,阿全和阿筝在后面慢慢走着。

   到村口的竹林,阿全将并排而行的阿筝搂在怀里,阿筝假装挣了几下,最后偎在阿全的肩膀,手指轻轻戳着阿全的心口柔声说道:猪,你人村哈仍(那些)女人岸个(疯了),第的(哪里)无讲,讲人脚吹(屁股)。喂,猪,讲过啊哈,以后我只生两个啊,听朵(听到)无?猪?

   阿全深情地看着阿筝的眼睛,闪电般吻了一下,阿筝嗯一声扭着身子,阿全顺势搂紧阿筝,吻了起来。

   前面传来摩托车“突突”的发动机响声,一道雪亮的灯火穿过竹林,照在阿全和阿筝身上,阿筝挣开,理了理头发,低着头沿着陆边走,阿全跟着尾追。

   摩托车驶到阿全面前,车上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阿全:马骝王,泡妹子啊。阿全抬头躲过灯火细看,原来是他六叔。六叔骑着车过后,阿全追上阿筝,拉着她的手……

    完全浸在梦中的阿全,迷糊间听到有人叫他:“全哥,全哥,到了”

   他睁开眼一看,又是阿田。阿田告诉阿全,阿宏和阿才在等他。

  阿全刚伸脚出到走道,车门有人大声叫他:全哥,全哥。随着叫声,车门走进来一个敦实的男子,年纪约二十五六岁模样,头大脸大,黑里透红的粗皮肤,短头发,穿着一件白背心,身上的肌肉鼓鼓的。

  他狂笑着向阿全走来,满嘴又黄又大的板牙。

 阿全站起来兴奋地叫着:宏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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