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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文远:童年,半个村庄的记忆


童年,半个村庄的记忆

闫文远


这个村庄立于何时?我当村官那几天,曾把上级给了多年的一块水泥预制板的村碑立于庄南头路边。上面的记载:建于元代至正年间,由贾姓最先来此居住,因地势平坦得名平湖庄。

这是官方征集的资料吧,我在《费县地名志》上也见过这段文字。老一辈村民对此是认同的。小时候听姨夫说,庄东他们贾家的老林里曾有一通谱碑,上写着“来自山西洪洞县”的字,这块碑被我们闫家打场的牛蹭痒顶断了。紧挨贾家林北边是我们老闫家林,要不是两家有老亲,还不愿意我们闫家呢!

姨夫不识字,就是识字,估计也是听上一辈的人说的吧。因为,这都是农业合作化以前的事儿了,他这个年纪,都没见过那块断碑。或者,断碑文革时期被人当做四旧弄走做桥板或者猪圈地基了。

村庄贾姓先来居住倒是一个史实。因为,现在看来,老贾家聚族而居的那一块,地势比较高且平坦,不受水的欺负,适合安庄居住。现在看来,说是庄西,当时看不是的。

再有就是原先的土地庙,好多年来一直在庄里东大街十字路口。其实,当初看来也算是庄东庄外。

生产大队时期,庄里分七个生产小队,大体按姓氏和居住状况来的。一队在前边,以老相家居多,也有老赵家和张家一部分,还有一户老韩家。上世纪六十年代在县计量局修秤的韩老头闺女找婆家到了这庄,就在这里落户了。二队老闫家人多,赵,相,孙三姓也有一部分。三队大多是刘家,也有孙家一部分,这个孙氏和后街四队的不同宗,辈分都不一样。四队多是孙姓,贾家和杨家也有两姓。五队有点例外,多姓氏杂居,他们是,贾,杜,沈,陈,张。许家崖水库的移民梁老头一家,也被村委安排到了这一区域,这个是最近十来年的事,相比其他姓氏晚多了。六队大多居西南哨外,基本姓刘。七队是我们的老二队八几年析分出来的,基本姓赵,也有相姓的两家。分队的原因除了队干部贪占的问题,宗族观念和有人想另起炉灶占了相当一部分。整个冬春,许多二队社员有事没事地去公社反映问题。当时的公社书记王乐侠专门到庄里调研,到农户家吃派饭,饭后还给粮票和钱。是他拍板着给分开了队。二队社员对这事妇孺皆知。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的村庄,前边到沟南崖,过了沟南就没住家了;西边到老学校,再往西就是三队和六队的晒场了;后边边界好像从西北的水井往东至南北主街东侧的傻子汪,朝东北有伸了一点到东北角的水井处,由此向南为东边界依次是四队生产队的大粪汪,大队院,再到我的老家。这个范围外就是庄稼地了。

庄里有一条南北向的大街,街南头路东有一棵流苏树,人称“油根子”树。谁也不知道这棵树的年纪和归属,九零年时大街拓宽,叫人家伐了。放在现在,应该是古树名木,受保护的。

油根子树以南不远处,就是一座宽阔的石拱桥。桥的质量得说很好,沥青路铺筑时,加宽了一下,至今还能承受拉沙的双桥车的重压。

桥以南都是庄稼地,一条通往永固庄的小路,朝东南还有一条,也不宽。因为这条小路,两边的土地都命名为“骑路子”。

还有一条东西街贯穿村庄,西可到雾露沟头,东可到雪岭子下,是村民下湖种地的主街。村庄地势西高东低,在庙子头以西两侧住户大多姓刘,村人唤为刘家街。刘家街西头有一口水井,水质较好,是当时附近村民生活取水的地方。

以庙子头为原点,以东西向的刘家街和南北向的主街分四个象限的话,我的老家前是一个单位。

三队的队部就在我家街南边,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牛栏院”。那个时候生产队就是一个大家庭,一个生产和经济核算单位。有种子仓库,农机具等家什的贮藏室,还有队部会议室,当然也是比较简陋的草屋。三队里有会打铁的铁匠,我记得还支过烘炉。秋收完了的时候,还有一间屋作为油坊,打小槽的花生饼,住在后边的我们时常闻到哪边飘来的香味。东边的那几间屋是牛栏,队里的耕牛全部和草料全部都在那里。三队的牛多是黄牛,比较温顺,我小的时候喜欢用瓦碴刮牛毛去庄里唯一的经销店里换糖吃。喂牛的士全大爷铡草的时候,我们小孩喜欢到花生秧堆里找遗漏的小果子吃,经过风干的生花生米一搓就掉皮,嚼起来别具风味。不过没有那么幸运,找一头晌也找不到几个。那个时候小孩生活受㸆,真馋啊!

牛栏院前是两个大粪汪,生产队里有专人到各家收取大粪和草木灰,在这里积肥。冬春季节的时候,队里还要组织男劳力用手推车推土沤肥,往往推成两个高高的土堆,我们小孩叫它们“高山”,可以学着电影战斗片里的情节“打仗”。

三队牛栏院西和西南,是两个大汪,中间多少有点土坎样的小路相连,并且修了一座小石拱桥将两个大汪的水联通。北汪的汪嘴在西北角,汇集庄西北方向的雨季来水,由西北向东南依次变深,加上东汪崖用石砌齐,东南角处最深,是村妇洗衣服的地方。常想起一些老嫲嫲把泡湿的土布衣裳放在石头上用棒槌敲打的情形,何等的原生态啊!

挨着北汪周遭,都是猪栏,那时一家一户都喂猪,而且猪圈建在户外,用来积肥。后来九几年时,治安不好,屡有盗贼夜半偷猪,弄得大家都不敢在外边喂猪了,慢慢的就都废弃了。

南汪的东西汪崖也是用石头包好的,不这样的话,上边的住户房屋会随着水土流失而留有隐患。

汪南有点缓坡,有一些灌木生长,南边一溜就是闫士彬大爷的宅子。他的屋后还有一个山里红树,那年夏天,山里红还不熟,士常三叔去爬树摘着吃,结果踩断了虫琢的枝子,掉下来胳膊摔骨折了。现在看来,皮包骨头的山里红,不熟的时候又苦又涩,有什么吃头呢?

南汪往东,由一条水泥盖板盖的近两米宽暗沟通到东边的小东汪。小东汪像烧锅一样,崖头是舒缓的漫坡,不是齐上齐下。是三队的牲口饮水处。

小东汪再往东,还是一条水沟,连接了许家崖水库的三支渠,再往下是东大汪。

周围住户都散养几只鹅鸭,汪水就是鹅鸭嬉戏的好地方。汪泥几年清淤一回,乌黑的汪泥甩到岸上,如盛开的墨菊花。是上花生的好肥料。当然,这汪泥得需要大队或者乡贤主持,收取一定的费用才有资格入股获得。

天旱的时候,水库来水,充盈的三个干涸的水汪,雨季的时候,汪里的水则通过水沟排到庄外。东大汪东部中间有一豁口,水沟向东而流。人们称这地块名为水沟地。

瓜蔓一样的汪塘和水渠,构成了这个村庄相当一部分的给排水系统。这一点有点像安徽宏村村落格局。

不过上面说的这种现象已经不复存在了。汪塘被附近村民填了盖屋,新旧房屋交错相建堵塞了原来的水沟,造成排水不畅。我当村官那几年,一到雨季,就担心有住户受淹而找上门来求助,而我又无能为力去安排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

小汪往东南边两侧分别是六队和三队的菜园,一年四季,常见生机。划成宅子是孙隆申当书记时候的事,大约是一九八几年初期吧。

再顺着三队生产队队部往南走,暗沟之南,南汪东崖,有间不成院落的小屋。是闫文义家的,也有大人说是他近人的,说是“花茧”老头的,小时候的我都没见过此人,大概是白癜风一类的病吧。前边的是闫士乾的小院。闫士乾是“单杆子”,一辈子偷偷摸摸的,他也会编席的手艺,但是材料也往往是偷的。那年秋天,在西北湖偷拾人家的地瓜干,被下雨去抢收的主家逮着了,用皮绳抽的哇哇的哭叫。有的过年过节的时候,我们家族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把他叫到地屋子里训斥他教育他。其实,他到死也没改过来。

闫士乾的前边是闫文信家,闫文信家路西边是闫士彬大爷家。

闫文信家门前是一条东西向的窄窄仄仄的胡同,往东是闫敬公大老爷家。由这条胡同向南的小路,东侧是赵洪吉家,他家院东就是我们闫姓的老林了。老林的西边空地,照样是我们二队人家的猪栏。

路东,赵洪吉家前边是赵洪如家,赵洪如家前边是相明山家。相明山家前边是一条南北路。街西边由东往西依次是相中民家,相中元家,相中义家,相中友的宅子,孙贵山的宅子和孙连贵的宅子。孙桂山当兵专业在外边,一般不回来住。回来时,开过一回绿色的北京212吉普车。我们小孩子围着像蜂子皮一样不肯散去,看着这个四个轱辘的铁家伙,闻着它冒出的汽油尾气都是香的。孙连贵的宅子九零年冲大街冲去了,他的儿子孙贵岭搬到了稍微往后一点庙子头西边路南盖了两位宅子。这里原来曾是闫士全,闫敬臣和孙自福姑老爷的旧宅基,是庄里的好地段。村委的安排上述人家搬家,人家觉着值也才走的。这事要是现在,估计放到没那么容易。那个时候的人还是省事的。当然,村委的高压和权威也是不容小觑的。要不,怎么可能拓展出一条十二米宽的大街来?

街东,孙连贵的宅子往北依次是赵常德家,赵洪范家,我大爷闫士立家,这几家都大门朝西,大爷家条件稍好一下,有个称为“过道”的小屋兼做灶房,其他人家,都是“鹞鹰翅”或者“刮头篦”大门,还多是单扇门。可见那个时候人们的财力有多薄弱。

我大爷家后边有一条半截胡同,西边住闫士连家,东边住闫文义家,再往里偏东,还有一独间屋,听说是闫文祥家的,下东北多年了。

街东再往北,是闫西俊二老爷家,闫士玺二大爷家,闫士玺的门前同样有条半截胡同,住着闫士玉大爷家,门口西向,多年来一直没有安大门。说到这里,已经到了南汪西崖了。

这些宅子错落无序,大多是由于旧社会土地私有制和聚族而居造成的。九零年冲大街时,不少住户搬到了庄外南沟崖建房。沟南崖渐成村落。他们大多是一队二队和七队的村民。除了冲街,还有,孩子长大了要盖屋娶媳妇,在庄里实在没地方了,不得不到那里盖。就像我原来的宅子,到老家得一里多路。当时觉着远,走顺了,也就习惯了。沟南崖地块大多是我们三个队的,好调换换。像四队居民盖屋,就往庄后建,三队,六队,五队的居民他们就喜欢在庄西边或者西南,西北找地方,基本都是自己姓氏,按居住习惯来,有事好照应。也有例外,比如我们二队的闫士才三叔和赵洪夫,他们本来老家在庄里,建房时就到了当时庄西晒场,周围多是三六五队的刘姓。别人可能觉着别扭,他们住惯了,感觉一样。

庄东有渠道隔着,土渠往东改建石渠时腾出几位宅基,炙手可热,一般都叫有点关系的人弄到手了。

这几家以里围绕着的部分,是个“大单位”——我们二队的“牛栏院”(队部)。它的功能和结构基本和三队的差不多。所不同的是,队里的大粪汪在西南角,就一个,很大。当年大沤大造(肥)时,公社书记王乐侠来检查工作,带头脱鞋下去查看,其他公社干部本不想下去沾顾,见领导都这样,也得硬着头皮跟着上。政声人去后,王书记的为官清廉在新桥镇乃至费县历史上是出了名的。认识他的人都喜欢拿他和现在的脱产干部做对比,然后感慨:现在的干部可比他差远了。

在我们二队的院子里,东边还建有一个半地下石头结构的地瓜种贮存室,门也是发楦的。也得有三四分地的面积,说个不恰当的例子,外边有点像临沂琅琊王墓的那个构造。不过听说没大搁过地瓜,可能是不行。以后队里又在庄南沟崖上重新建了一个。

地瓜在那个年代是人们的主食。它抗旱耐涝,耐瘠薄,抗逆性强,好管理,产量高。庄西岭地多,最适合压地瓜。不光俺庄,就是整个鲁南丘陵地区,适合的农作物首选它。

地瓜种储存,除了保湿,温度过高,伤热,过低,产生冻害。第二年拿薯种时,要是都烂了,你当队长的就是一家之主,得怎么搞生产?人家选你当队长,跟你喝西北风啊?再说了,你工日上不去,去大队开会,脸上也无光啊!

那个时候有句话叫:不怕队长当的勇,就怕死牛烂薯种。

不过,我们二队有个水牛,人称“小牯”,很不好使唤。有一年,社员赵洪臣下湖耕地时,被他抵伤。队里把牛牵回来,栓到地瓜室附近的老榆树上,饿了几天。夜里,大队派人用轻机枪射杀了。那个年代大队里就有枪械。

都说牛是庄户人的哑巴儿,集体化体制下的社员们没这种感觉吧!起码对这种兽性十足的牲畜,寝其皮,食其肉时,大多都是是大快朵颐的。

在我的老家东边,是五队的菜园。小的时候,我家的鸡去园上啄食,看菜园的颇有微词。

西边,是刘传荣三叔家。开始的时候住的是他的嫂子家,孩子叫刘伟,我影影绰绰的一个印象。后来他嫂子和他哥离婚了。这些事我还不大记事。就是那个时候他的老母亲在世,一个裹小脚的矮矮的瘦瘦的老太太。她经常来俺家串门,我们兄弟几个叫她姑姥娘。我母亲烙煎饼时她给烧火,并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有时候煎饼烙完了,母亲就掺一些盐水和一点白面团,用高粱梃子穿透,放在火堆里,煨熟。黄澜澜的,喷香。我和哥哥享用的少,大多被母亲当做细粮食喂了两个兄弟了。

再往西,也就是北边汪以北,是孙桂义家,西边是孙自传家。孙自传大老爷长得如黄钟大吕一般。他的门口西,就是土地庙了。

可能是他居住在那个地方,不堪丧事上的哭嚎声和唢呐声的侵扰,或者是土地神和他比邻而居太近了,摆不开绵长庄严的送汤队伍,在他母亲去世时,他泼汤到了庄东三队粪汪一带。不过,也就仅此一家。以后庄里有老了人,依旧在东大街这个位置,让故去的亲人和土地爷搞阴阳对接仪式。

多年以后的二零零几年,庄里的知客和村官们才在庄东三队藕汪北侧垫汪勒石,重建土地庙,土地爷算是过上了风刮不着,雨淋不着的好日子。以前那个,充其量是个遗址而已。

孙自传屋后是刘传修家,也就是刘传荣的二哥的宅子。

从我的老家往西到刘传修的宅子,这一段建筑的后边,是当年平湖庄最核心的功能区——大队院。

这里有村里唯一的代销店,卫生室,修秤副业组,磨坊,粉皮作坊,拖拉机室,驴栏,种子仓库,党支部、生产大队办公室……

大院挺大,现在看来,前边基本的产权没变,里边的刘传来,闫士田家,后边的孙贵坊,闫士领,孙德柱,东边的刘传庄,孙贵荣,孙贵坊的这几位房子,都是大队院的不同建筑改建或者翻建的。统计一下,那时院子的面积也得十几亩地吧。

院子里的西南角,有个大公厕,东边有两棵梧桐树,高大挺拔,暮春时节,花落一地,想起来都有美感。

刘本喜大老爷在人称“小铺”的供销社代销点里卖东西,里面的东西是烟酒糖茶类的生活必需品,那个年代,商品流通渠道单一,别处也买不到。

我们小孩喜欢去“小铺”,听大人拉呱,看老头就着盐粒子喝酒,闻着酱油醋的香味,眼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块……

“小铺”后边,是一条从西边来的排水管向东南倾斜,在刘传荣屋后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汪。汪里张满了水葫芦,绿油油一片,夹杂着深蓝色的花。汪东是磨坊。那些年庄里不通电,靠柴油机旋转带动粉碎机。其做法是柴油机飞轮为一端,另一段是个固定好了的带了几个轮子的杠子,用哪个粉碎机就挂哪个皮带。尽管是这样,相比推石磨来说,已经是非常先进的机械化程度了。北边庄大义山埠都没有,磨面要到这庄来。

有过秤的,有拨磨的,人来人往,箢子簸箕,加上柴油机突突的喧嚣,磨坊里总是显得非常繁忙热闹。我的岳父就是在这个地方,开了十几年的柴油机,对195柴油机构造了如指掌。多年以后,小手扶拖拉机方兴未艾时,庄里人觉着,买拖拉机,得找他领着买才放心啊!

生产大队解体后,繁华落尽,集体组织也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而经历过那个火热年代的人们,谁能忘记宣传队的样板戏?银幕上的战斗片?大队书记颐指气使慷慨激昂的演讲?

大队院后边,是一条街,街对过,是四队的木匠铺子,“牛栏院”,两个相邻的烟楼子,一条小路,两个大粪汪。再往东,就是高粱地了,青纱帐起来的时候,农历六月六,可以把秫秸叶子打下来,用它做笼屉布蒸馒头。不是农妇们懂得天然环保,而是实在没有或者为了省包袱的无奈之举。

如果说朝西去,街西小时候经常和哥哥去后边压碾,还能记得一部分。朝北去,路西边应该是四队的晒场,东边的庄稼地,几乎年年压地瓜,盛夏,地瓜秧郁郁葱葱,东边间或有几棵灌木和刺槐,到北井南边,一条下东北湖的路,北侧是四队的菜园,南侧是四队晒场,一座矮矮的石桥横卧在土渠上,这里已经到庄外了。

沧海桑田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我的村庄啊!如果我不用文字在深夜里自话自说,将来谁还会知道你昨天的模样?

2021年11月21日凌晨

作者简介
闫文远,山东临沂人,七零后,打工种地谋生,偶尔喜欢摆弄文字,纸媒网络都写过,曾获过一些主流媒体征文奖,说来也就是个爱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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