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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临渭 俊发】原创//​ 小说 冷暖人生

  2020第345期总第1324期 

   

          
       小说    冷暖人生  

他叫闫秋同,五岁那年,随同父母和哥哥,坐在西行客车的顶盖上,从河南逃荒进入关中。车停渭安站,他下车钻到南边墙根的蒿草丛里解手。刚提起裤子,车已起动,跑到车旁,看着那越来越快的列车,不敢靠近,就此与家人失散,流落当地。

走出车站,看到街道两边,有不多的几家小商铺和小饭店。饥肠辘辘的他,站到了饭店门口,盯着那些吃饭的人,嘴也不由得动了起来。恰在这时,有一个人推开了剩有半碗残汤的碗,起身要走。他几步冲到桌边,双手抱碗,把那些汤水灌到了肚子里。他转脸见旁边有一只拿馍的手,目光便随着那馍的移动而动。吃馍的人看了他一眼,掰了半个馍递给他。他赶忙接着,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光了。

车站附近,从此多了一个小叫花子。

天冷了,他晚上蜷缩在饭店门外墙角打烧饼的炉子旁取暖,后半夜,一次又一次地被冻醒。日子久了,有好心人丢给他几件破旧的棉衣棉裤,这才使他不止于毙命于严寒的冬夜。

随着年龄增长,他的游荡范围逐渐扩大,不再局限在车站附近。十一岁那年,他被西关街上一个饭店主人叫到店里,问他:“你会干活吗?”

他眼睛一亮,赶紧回答:“我会!洗菜,扫地,打炭,烧火,抺桌子,给客人端饭,啥都会。”

店主说:“听口音,咱是老乡。你家在哪?叫啥名字?”

他说:“我家在黄河边。”多年没人叫过他的名字,连他自己一下子都说不出来了,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姓闫,叫秋同。”

“管吃管住没工钱,你干不干?”

“干!一定好好干。”

从此他成了老乡饭店里不领工钱的小伙计。

他对店主非常感激,视作自己的恩人,因而干活非常卖力,从不偷懒。

三年后,他请求店主,让他学习切菜、擀面、打烧饼,店主说:“咱这店小,客人不多,这些活我一个人就应付得了。你婶生的小孩刚满月,你有空就到后院,帮他抱小孩、洗尿布去吧。”他毫无怨言地又作了老板娘的帮手。

几年后,店主的小儿子都能跑能走了,店主仍然没有答应他学手艺的要求。他心生不满,又不敢明说,黙黙地开始作离开的准备。他要离开曾经有恩于他的老乡店主,离开这曾使他免于饥寒的小店,从而摆脱这种只干活不挣钱的生存方式。

收麦季节到了,他看到街上涌现出许多三五成群的麦客,一个个扎着裹腿,披着棉袄,扛着割麦的镰刀。第二天,他天不明起床,背起打包的随身衣物,带上够吃三天的烧饼,悄悄地走出了饭店。回头看了看,然后沿大街一路向东,来到了小桥十字的人市上。

天刚明,这里已聚集了一大群麦客。他看到,不一会儿,就有三三两两的麦客被当地人带走。他知道,这些麦客是被人雇用了。看阵势,像他这样两手空空的年轻人,即使等到天黒,也不会有人来雇用。他灵机一动,紧跟着两个被雇用的麦客,走过湭河大桥,来到城南的一片麦地里。

麦客们开始割麦时,他先坐在地头,后来走到他们跟前,认真观察他们怎么用镰,怎么捆绑。等到主人家送来早茶,麦客们吃烤馍喝茶水时,他取出自己的烧饼吃了一个,然后对一个年长的麦客说:“大爷,我没割过麦,今儿是来看着学的。能用你的镰刀,叫我试一下吗?”

那人打量他一会儿,说:“我还当你是来看守麦子的小主人哩。你咋还想学这吃力下苦的活哩?”

他说:“大爷,我是逃难过来的,不想当叫花子,想下苦挣口饭吃。”

那人放下茶碗,对他说:“好,有志气!这是我的镰,你去试一下。小心点,不要伤了手,也不敢弄坏了我的镰。”

他高兴地接过镰刀,走到正割着的茬口处,小心翼翼地割了起来。开始很慢,渐渐加速,越来越顺手。等到麦客们过来继续割麦时,他已干得像模像样了。

第二天早晨,在人市上,他看到一个当地人正在打量那些麦客,便主动迎上去说:“大爷,我刚学会割麦,连镰都没有。我给你去割麦,不要工钱,割一天两天,你给我一把镰就行了。要是看我割的不行,叫我走就算了。大爷,求你了!”

这个人还真好说话。他说:“好吧,我的麦不多,还得寻一个会割能担的人哩。”

这天,他在城东靠近铁路的地方,割了一天麦,主人不仅把他使用过的镰刀给了他,还把他推荐给了明天割麦的邻居。

在前后十来天的割麦时节,他挣够了几个月的生活费。接着他又帮人种谷子,锄棉花,给盖房的瓦工搬砖和泥打下手。只要能挣钱的活,他不论工资高低,都争着去干。

开始上人市,他和那些麦客一样,晚上在街边的屋檐下过夜,打场期间,他在城外的麦垛里过夜。天渐渐凉了,他在北井巷租了一间民房,住了下来。

因为他的勤劳吃苦,又不争工钱多少,附近人有活,常会主动找上门来。

渭安解放之初,他仍以打短工为生。他十入岁那年,被街道办事处安置到县中学,作了大灶上的炊事员。住进了集体宿舍,又有了每月三十多块钱的固定收入,干活尽管很累,他仍觉得自己是掉到了福窝里,在满足快乐中,度过每一天。

他到了二十五六岁,有了自认不菲的积蓄,很想娶个媳妇成个家。前后有人给他介绍过三四个当地姑娘,都因他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而没有结果。直到他三十三岁,才被介绍到东城门外南边的明光塬上,入赘董家,与有两个孩子的寡妇香梅结了婚。

结婚的当天晚上,在孩子入睡之后,香梅问秋同:“以后你想叫俩娃咋称呼你?”

他顺口回答:“那还用说,叫爹呀!”

香梅说:“我们村上,没有叫爹的,都是把父亲叫大哩。你要是不习惯,咱也文明一下,叫娃把你叫爸吧。”

秋同高兴地说:“好,叫爸好!三十多了,一下子有了两个叫爸的,真有福气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香梅指着秋同,给丝毫没有生他印象的六岁女儿志清,和四岁儿子志明说:“这就是你们多年在外地的爸,夜来回家了,快叫爸!”

姐弟俩对视一眼,转脸看了看母亲那认真的表情,和秋同那张慈祥的笑脸,同时大声叫道:“爸!”

秋同听到那男女童声悦耳亲切的呼叫,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大声回应后,一边一个,搂着孩子,分别在他们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掏出用一毛钱买来的十块水果糖,递到那两双小手里。

休完三天婚假,他满面春风地到学校上班。他一进灶房,便拿出大把水果糖,分发给他的同事们。接到水果糖的同事,一边吃糖,一边七嘴八舌开他的玩笑:“恭喜恭喜,不光有了媳妇,没费劲还有了一儿一女。”“这么好的事,咋叫你小子都碰上了!”“瞎猫碰上个死老鼠,口福不浅啊!”

他不管别人说些啥,笑着投入了工作。

香梅在她二十五岁那年,丈夫暴病去世,他带着年幼的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到丈夫过三周年时,她已欠生产队几百块钱了。她深知,像她这样年年透支,仅凭一己之力,要想养育儿女成人,是绝无胜算的挑战。所以她决定招夫再婚。消息传出,也曾有意入赘者前来,但在深入了解她家情况后,都戛然却步。

秋同进门之前,先一次性还清了生产队的欠款。婚后,他每月领到工资,一半交给妻子,作为家里的日常开支,另一半存入银行,作为两个孩子长大后嫁娶的积蓄。在生产队干活轻重,他无从过问,但家里的重活,如给厕所担土,把厕所的粪肥担到大门外的沤肥堆,给灶房的水缸里担水之类,他绝不让香梅再插手。

不管刮风下雨,下班迟早,他每天都要回到家里。他平常回来,两个孩子都已入睡,星期六他回来得早,总会在校门口给孩子买回些水果糖、米花球、果丹皮、糖葫芦之类的小吃。俩孩子见他进门,立即会伸出双手,迎上前来,一声声地叫着爸。直到他们接到了吃的,这才欣然走去。每当此时,他的心里都会充满快乐和幸福。

他回家时,只要香梅在,总会上前掸去他身上的尘土,然后端来一盆温水,让他洗脸。等他坐到小桌旁,开水已放在桌面上了。他在惬意之余,会脱口说声谢谢。香梅一次次地告诉他,不必客气,太客气了,倒不像一家人了。

香梅有了秋同每月给的十几块钱,手头不再拮据,家里生活有了很大改观。她心情好了,人也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当时队上每个劳动日只有两三毛钱,村上人对她婚后的生活难免心生羡慕,说她招了个小财神,过上了有钱人的日子。她对秋同的感激,也油然而生。她每月拿到的十几块钱,绝不乱花分文,一年到头,最大的一笔开支,是年终决算时一次性缴清队上的粮油款。

两个婚前只见过几面的男女,结婚时哪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们结婚的现实基础,无非是秋同急于有个女人成上家,香梅盼望有个男人帮助他养育儿女成人。他们在婚后并不算成的日月里,竟然成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秋同回家时红霞满天,后半夜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正在出麻疹的志明,一声尖叫,抽搐不止。被惊醒的香梅点亮灯,用手一摸,儿子额头发烫。秋同二话不说,急忙穿衣下炕,抱起志明,用衣襟裹了,腰部緾条围巾,打伞冲出了家门。下坡时,一脚滑倒,坐在了地上,他索性就这样溜到坡底,跑进了城内的医院。急诊医生告诉他,孩子是麻疹并发肺炎,迟来一步,性命难保。住院一个星期,总算有惊无险,痊愈出院。

看到秋同这么心疼孩子,香梅很想为他生一个姓闫的儿子。不久,她如愿怀孕,在感到胎动时,她晚上拉着丈夫的手,在自己腹部触摸,俩人欣然陶醉,共同期待着新生命的诞生。

总想多挣些工分的香梅,挺着大肚子还去上工。谁想在下工的路上,不慎跌坐地上,当同行的邻居拉她站起时,只觉得下腹绞痛。她怕流产,硬撑着进城,路过县中门前,在传达室,给秋同留了话。赶到医院,血水已浸湿了裤子。医生在处置后,对香梅和刚赶来的秋同说,孩子流产了,大人没事,但因她属于高龄怀孕,以后再孕的机会微乎其微。

秋同听了医生的话,看了看面无血色的妻子安慰她说:“孩子流产就流产了,只要大人没事就好。”

香梅深感内疚地说:“都怪我太不小心,实在对不起你了。”

秋同说:“啥对起对不起的,先养好身体。志清志明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只要我对他们好,他们长大就不会亏待我。有没有亲生,比屁都淡。”

说完,他到街上买了只大公鸡,在灶上炖好,分几次送到香梅病床前。

志清志明到了上学年龄,先后都在东关小学和城内的初中上学,但读完初中,都未能升入高中,回家参加了农业劳动。

到志清出嫁时,秋同用自己的积蓄,给她置办了箱子柜子,衣物被褥等全套嫁妆。送她出门时,被摞上的太平洋床单,特别是那条价值四十八元的榆林毛毯,非常引人注目。有人议论,一个男全劳,干上半年,挣的工分也不够买这么一条毯子。即使她亲爸在世,也给她办不了这么贵重的陪嫁。村上待嫁的姑娘们,羡慕地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送嫁队伍,多么希望自己日后也能拥在这么光显的嫁妆。

自女儿出嫁以后,秋同两口就开始为儿子结婚作准备了。他们今年买砖瓦,明年买木料,抽空给院子里拉土,请人打墙打糊墼,然后盖房,前后三年时间,终于在原有的三间厦房对面,盖起了与之对峙檐的三间新厦房,中间修了天井池子,前后安了二门和后门。这样,院子房屋的结构,变得浑全美观,整个儿提高了一个档次。

志明结婚,占用了全部三间新房,这使村上那些结婚只能住入新隔出的一间厦房的小伙子们,羡慕得有点忌妒了。

一年以后,儿媳生了一个胖小子,给全家增添了许多乐趣。年过半百的秋同,星期天在家,最开心的事,就是逗着孙子玩耍。

女嫁了,儿大了,连孙子都上小学了,秋同与香梅,都已不再年轻。

土地承包到户后,志明两口每天上人市找活打工,家里地里的活,全部落到两位老人的身上。

秋同六十岁那年,被学校辞退回家。虽然他连续在学校工作几十年,但因对其老家情况不明,始终未能转正,所以离开学校后,没有退休金。责任田产的粮食,除自食外,所剩无几。加之粮价不高,就是有较多余粮,也卖不了多少钱。家里的生活难免有点紧张了。

真是祸不单行,香梅刚过六十,就闹起病来,住院一个多月,几乎花光了老两口所有的积蓄,仍未能保住她的性命。她在临终之前,再三叮嘱志清志明:“生身没有养身亲。你俩虽然不是你爸亲生,但是他养大成人的。为人要有良心,知恩图报,以后要好好报答你爸的养育之恩。”

妻子的去世,使秋同像被霜打了的嫩草,一下子蔫了,走路低头弯腰,终日咳嗽喀痰,行动慢慢腾腾,脸上没了喜色,穿戴不再整洁,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迟钝邋遢的垂暮老者。

随着年龄的增长,志清志明早已知道秋同是他们的继父。志清对继父始终恭恭敬敬,尽心尽孝,而志明在十多岁后,毫无来由地对继父产生了敌意。那时,他也知道家庭是靠继父支撑的,表面上还算过得去,内心再也没有了小时的亲近。母亲在世时,一旦发现他对继父有不敬言行,难免予以痛斥和责骂,日子久了,这不仅未能使他有所收敛,反而对母亲也产生了许多不满和厌恶。

秋同身无分文,便上街捡拾废品出卖。他绝不打算花志明挣来的钱,也坚决不肯接受志清给予的资助。

志明看继父越来越不顺眼。在母亲去世三周年之后,志明要求与继父分家。秋同明白,所谓分家,就是志明不再想承担对他赡养的义务了。他虽然想不通,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闹到了村上,村主任叫来志清,带领几名村干部,在村委会给他们进行调解。

志清给志明说:“咱爸进门,你才四岁。你不是吃风㞎屁长大的,咋能忘了咱妈的叮嘱。”

志明说:“我姓董,他姓闫,法律都允许这种非亲生父子脱离关系哩!”

主任说:“且不说法律准不准你们脱离关系,继父养大了你,你却要遗弃她,法律是不允许的。”

志清说:“当年要不是咱爸进门,光靠咱妈,日子该有多么艰难!咱妈不止一次说过,你出麻疹时,若不是咱爸冒雨送你进医院,早都没你的小命了。”

志明说:“那时死了倒好,一了百了,省得长大后无穷无尽的屈辱和烦恼。”

志清问志明:“难道说咱爸进门,害了咱们不成?”

志明说:“他进咱家,就像日本鬼子进中国,侵占了咱家的一切!”

志清说:“那咱妈咋能对咱爸那么好,一再要求咱们要知恩图报哩?”

志明说:“你少提咱妈!她就是卖国求荣,以身事敌的汉奸……”

不等他再说下去,怒不可遏的志清一步上前,照着志明的脸,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大声喝问:“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没见过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说完,她愤然走出了办公室。

调解失败。

村主任送最后离开的秋同,边走边给他说:“像志明这样遗弃养育他长大的继父,你可以去法院控告。”

秋同说:“唉,分就分了吧!不告都成了冤家,再告就成了死对头。各过各的,只要能安安生生过下去,就谢天谢地了。”

志清的一巴掌,打没了姐弟之情,此后两人见面,视同陌路。姐姐说弟弟无情无义,恩将仇报;弟弟说姐姐黒白颠倒,认贼作父。孰是孰非,任凭世人评说吧!

分家了,秋同住在破旧的老厦房里,责任田已没了他的份,他唯一的收入,就是捡拾废品。除了雨雪天气,每天他都要进城,在垃圾箱里翻找。

晚上,对峙檐的六间厦房,以天井为界,一边灯光明亮,电视播放着看不完的节目,大人小孩,欢声笑语,充满着欢乐和谐的气氛;另一边黒灯瞎火,能听到的只是一台小小的收音机发出的沙哑含混的声音。

倒卧在昏暗中的秋同,多年来几乎忘记了老家,忘记了失散的亲人,但到此时,他一次又一次地自省:这里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我的亲人,到底在哪里?我的根在何处?我从何处来?又该到何处去?没有人给他答案,像乱麻一样萦绕心头的,唯有茫然的失落,孤苦的凄凉。

深秋的一天,秋同翻了几个垃圾箱后,坐在路沿石上休息。他那半睁半闭的双眼,看到对面路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直盯着自己。他莫名其妙,招手让那人过来。等那人站在面前,他问:“你好像一直看我,有事吗?有啥话要说吗?”

那人说:“我跟你两天了,看你很像我要找的人。”

多年来都不再说河南话的秋同,忽然听到那人一口标准的河南腔,竟然那么亲切,那么动听,不由得也说起了河南话:“你是从河南来的?要找啥人?”

那人回答:“我爹说,几十年前逃荒时,他有个弟弟,在渭安跟家里人走散了。我先问一下,你贵姓?老家在哪里?”

“啥贵不贵的,我姓闫,老家在黄河边。”

那人听他说了,蹲下来抱住了他的肩膀说:“叔,真是你啊!这两天我越看你越像我爹。我是你侄子孬蛋,我爹是秋乐。”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亲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黙黙地流了不少眼泪。

过了好长时间,侄子搀扶着叔父缓缓站起来,到附近的饭店洗了脸,吃了饭。饭后,他们一起来到秋同的住处。

侄子告诉叔父,他爷爷奶奶到西安,先是沿门乞讨,解放后进了搬运队。安家后,几次来这里寻找失散的小儿子,毫无结果。爷爷奶奶退休后,不想客死异乡,就带着秋乐他们回到了老家。爷爷奶奶要秋乐曾来找过几次弟弟,都未找到。秋乐跑不动了,又把找回秋同的任务交给了儿子。孬蛋这已是第三次来渭安找人了。他来时父亲交待,如果叔父在这里过得好,那就常来常往,如果过得不好,那就接他回老家。

第二天,他们先后到村委会,街道办事处,派出所,办好了一切手续,一起登上了东去的列车。 

2020.11.19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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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俊发,临渭区向阳办农园村人,中共党员,临渭区作协会员。近年来常有作品刊发于《华山文学》《三贤文苑》《蝶语兰心》《桃花源书院》等网络平台,也有部分作品被临渭区政协收编入临渭区文史资料中。作品体裁涉猎散文、小说、诗歌等,《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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