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锡逊：李白行走在“唐诗之路”上

 

这条有名的文化之路蜿蜒在浙江大地上，那就是“唐诗之路”！

“唐诗之路”并非凭空之想，还真有地理上的具体路线，它是指从钱塘江开始，沿浙东运河，经绍兴会稽山、上虞和浙东运河中段的曹娥江、剡溪，经过的地方有嵊州、新昌、天台、临海、椒江以及余姚、宁波、、奉化、镇海、宁海、舟山、象山等处。经过的山岭有会稽山、四明山、天台山等。北仑原是镇海县之江南地区，而且身处天台山的余脉，自然也在这条路上啊！

“唐诗之路”沿线的秀丽风光，曾令多少人赏心悦目，多少名篇佳作花雨一样洒落在这条路上，难怪后人如此称呼。

古代以走水路为方便，诗人们乘舟而行，欣赏沿途美景，耳闻各处传说，尽情写入诗中。如：《全唐诗》收录的2200余位诗人中，曾有451位诗人来过“唐诗之路”。其中包括“初唐四杰”中的卢照邻、骆宾王；大诗人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孟郊、贺知章、王建、戴叔伦、刘长卿、白居易、元稹、权德舆等唐代著名诗人。

如果大批诗人在浙东大地上隆起了“高原”，那么，称李白为“高峰”也不至为过了。李白在“唐诗之路”上的巅峰名作毫无争议，应该是《梦游天姥吟留别》了。天姥山在今绍兴属下的新昌。李白为“唐诗之路”栽种了美丽的文学之花。

《梦游天姥吟留别》这首杰作是作者壮年时期，由于仕途坎坷，受到当权大官的排挤，唐玄宗给他“赐金还乡”，这是他的一次大挫折。但他不肯闲暇栖居，告别东鲁诸公后，离开京城游历浙江写成此诗。诗中主要写梦里游山的境界，千奇百怪，千变万化。充满了热烈奔放、敢于幻想的气魄，使人读了像闯进神话的世界里。

尤其是这首诗开篇后不久对梦境的描写，尤其使人目眩神迷。这段写道：“……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扇，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这里的“吴、越”指江苏南部和浙江。镜湖在绍兴。看出李白的梦是从江苏南部做到浙江的。剡溪在嵊州，是曹娥江的上游。谢公指谢灵运，住过绍兴。天鸡，是神话中东南方桃都山树上的天鸡，太阳一出就叫，天下的雄鸡就都跟着叫了。青冥指的是天空。金银台指神仙住的光辉灿烂的楼台。

你看：从谧静优美的湖月到绮丽壮观的海日，从曲折迷离的千岩万转的道路到令人惊恐战栗的深林层巅，境界越转越奇，愈幻愈真。最后由梦境幻入仙境，更完全是彩色缤纷的神话世界。淋漓挥洒、心花怒放的诗笔，写出了诗人精神上的种种历险和追求，好像诗人苦闷的灵魂在梦中得到了真正的解放。无怪乎他梦醒后发出了这样的呼声：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诗人从梦幻回到了现实。梦境的自由美好，更加强了他对现实中权贵人物的清醒认识。他明白，他神往的求仙生活毕竟是梦幻。他在《赠蔡山人》诗中说：“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正说明了他的不得已心情。
李白行走在“唐诗之路”上，他不会想到，他留下的诗会成为千年一叹。更成为对浙东山川的奇瑰描绘。
 
附注：参考书目有：《唐诗鉴赏辞典》、游国恩《中国文学史》、上海古籍出版社《唐诗一百首》、《唐诗三百首》等。

作者简介：金锡逊：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散文学会会员、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杭州市江干区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