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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山势险峻,突兀森郁。崖壁宛如刀削一般,陡然直下,放眼而去,深壑纵横,云雾缭绕。

我到底在哪里?心里充满恐惧,浑身瑟瑟发抖。双脚轻飘如烟,好似脱离躯体,心中有股被头朝下抛出的感觉。我拼命稳定双脚,用尽气力抓紧崖壁。眼下是深崖,脚下是危岩。我闭上双眼,不敢往下观望。我怎么会站在这里?我挤尽脑汁思索着。

似乎有股雄厚的力道,硬拽着我的身躯,我双手死死紧抓,背部贴紧崖壁,不让自己跌出⋯⋯我的全身已经湿透。

紧要关头,我豁出命,睁开眼睛,一缕透亮的光耀顿时令我内心充满欣喜,原来是一场噩梦。可转念之间,我又陷入深深的不安中,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做着同样的噩梦。

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峭壁、深壑、危岩,独立险境,似乎都在告诫我,接下来会有很危险的事情发生。但是每次梦中我都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摔下悬崖,是不是又示意着,只要我能舍命守护那寸危岩便能使局面反转。我无法透析梦境中的一切,只好深埋心底,变得郁郁寡欢,平常也节省得只剩只言片语。

我开始失眠。其实我是不愿意去直面那个梦境,我知道心里惧怕,畏惧摔下悬崖后会粉身碎骨。我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睡眠,可总会不经意间昏昏欲睡,我会骤然打醒自己。

我想以毒攻毒,既然我恐惧,那我就用恐怖片来刺激自己,不让自己睡着。可是不管怎样的恐怖片,都会把结果引向悬崖,我站在危岩上,然后在我拼命挣扎中醒来。

随着噩梦一次次地侵扰,我逐渐发现,似乎有一股强劲的外力,在推动着我,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呢?与我的身世相关吗?

养父养母临终前告诉我:“你是我们在山林里捡来的,当时你赤身露体。非常奇怪的是,离你不远处既蹲守着野狗,又潜赴着豹子。但是这些猛兽却都只是静静地观望,不敢涉前半步,似乎有股力量保护着你。”

“似乎有股力量保护着你。”这句话突然在耳畔回响。我现在也一直感受到一股外力,可这股外力是在梦中,又是想至我于死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难道梦中的那股力量也是想保护我。

如果顺着保护这个线索往下发展,就是那股力量要我跳下悬崖绝壁,给我事情的真相?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就是我的意志一直与那股外力抗争。而连续的梦境中我总是在将要丧命之际梦醒,是我意志的强大,还是那股外力的有心放弃。这一切都是噩梦,可我为什么开始相信梦境。

既然相信,我何不证实,在梦中松手,跳入悬崖。我非常惊诧这莫名的想法,似乎有人闯入我的思绪,可这怎么可能?我想入睡,但我又抗拒睡眠。我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此时此刻思想和心扉是属于自己还是有他人入侵我的大脑。

我抱着大脑,头脑沉重,心思混乱。我借酒劲想平静下来,却越发难消挣扎,最终酒把我灌倒。我又站立在危岩上,可是却双脚不稳,身子在山风中颤悠,手已经松动,缓缓地,缓缓地放开。

我突得往下坠,这下酒也醒了大半。该死,我又进入了那个可怕梦中,而且还放手跳下了。怎么办?怎么办?耳边响彻着“飒飒”的山风,身体急剧下坠。

“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内心平静,用脑子保持身体平衡。快!快!快⋯⋯”

脑子里蹦出来这个想法,而且身体似乎真得随之迅速反应,我像飞鸟一样在山崖间飞翔。不,应该是在梦中飞翔。我已经无法搞清我到底还是不是我,这大脑是谁的?

“收手、下脚,身体微微下蹲,我们准备着地。”

地面已经近在眼前,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是一座古城的偏僻角落,有一条破败萧条的古巷。我停在一家破烂不堪的房舍前,四周破旧,杂草茵茵,有半人高。

我向前行近,眼前呈现出一座古朴的院子。

一股莫名的冲动将我带入院子,院子正中端坐着一位鹤发老翁。

“你终于来了!”没见老人张嘴,但声音却宏亮。

“你知道我是谁?”我迟疑着。

老翁点点头。“知道,你是无尘。”老翁仍没见张口。

“无尘?你是那股强加在我身上的外力。”我盯着老翁的嘴,死死地盯着,因为老翁说话时嘴始终都是闭合着的。

“不是!”老翁摇摇头。“你一直奇怪我说话为什么不张嘴!”

“是的!为什么?”我瞪着眼睛,想尽快知道。

“因为我们俩可以用思维说话,我们地心人,根本不用嘴说。”

“我们?为什么这样说?”我很惊讶。

“因为你也是地心人,确切地说是一半。不过,你已经学会掌控你的思维。不信,你闭上嘴,将力气往头顶上推,集中精神。”

我按老翁所指引的办法做,虽然还不十分纯熟,但一句“难道那些梦境是真的?”竟然在脑中回荡,我知道这是我说的“话”,我突然感到害怕。

“是的!那些梦境都是为了训练你的思维波的。”

“思维波?”

“我们地心人的祖先实际上是人类的分支,因为我们的祖先被人类的祖先打败,隐入地下,便在暗无光日地下生存下来。地下比较狭小,手脚不好控制,慢慢的我们开始学会用思维波控制事物。思维波是一种生物波,它潜藏于生物体内。这是我们被人类赶到地下后,由于特殊条件却无意中开发了生物波。地下不像地面,有时隔着地道只能用生物波沟通,而在进化过程中我们的大脑越来越发达,生物波也越发强劲。所以,我们说话只用思维波就行。而控制你的是你自己的思维波,不是我。”

“你引我来这里,不单单是想告诉我身世吧!”我知道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是的!你其实是地心人与人类结合而产生的第一批实验者,当然是我们地心人培养出来的实验品。因为地心人已经适应地下生活,怕见太阳光,而且我们进化过快,已经没有人样了。地心人的人数一直无法繁衍开来,跟地下生活没有阳光有关系。所以想战胜人类,我们必须走出地下。”

老翁说完,身上裹着的衣物全部掉落,椅子上只有一个类似球体的生物。难怪球形地心人说进化过快,因为地下生活过多用脑,地心人的手脚躯干完全退化,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脑袋。

“但人类是爱好和平的生物!我是人类,我不想成为战争的机器。”我坚定地说。

“你只是一半人类,你以为你能行吗?你始终都只是一件实验品。”

“我知道不容易,但我一定要试试。”我挺直了身体,思维波冲向球形地心人,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球形地心人吃惊不小,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认知中的无尘了。

“你是谁?你不是无尘。”球形地心人后退着,蹦下椅子。

“你控制无尘的装置早被我们破解,你一直以为你们的计划得逞。其实所有的实验人89位全部被我们监控着。”我笑着对地心人说。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球形地心人的圆脑袋顿时一阵的激灵,眼神里突然一股凶猛的光芒激射而出。可球形地心人却猛然发现,他根本无法使出思维波,似乎有一支无形的手压制着他。

我冲着球形地心人微微一笑,双手轻轻向上抬起,只见球形地心人竟然缓缓升向空中。圆球形的身体在空中仿佛一颗被抛出的篮球一样,球体逐逐上升,远远望去就似球类比赛中的慢镜头回放一般。

球形地心人已无法动弹,整个圆脸在一阵阵的惊愕中扭曲着,眼神中透出无助的哀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球形地心人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静静地观望着挣扎中的球形地心人:“我已用强大的思维波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不是吗?”我缓缓放下球形地心人,但球形地心人还沉浸在惊恐之中。

“其实,科技的发展有着对我们生存的星球贡献的一面,同样也会有毁灭的一面。你们一直以为地心世界的科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超过地表人类许多,却忘了我们其实同属人类,思维方式与接收思维的方式都是相通的。”

动弹不得的球形地心人依然在思维里挣扎,期待能挣脱巨大的思维力量对他的束缚。经过多次的尝试后,球形地心人终于死心了,因为强大的思维外力困住了他,他反而安静了下来。

“我不明白实验人与地表科技一直处在我们的监控之中,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球形地心人静心下来开始发问。

“那是因为你们科技超越的自豪感而没有察觉出我们细微的变动。或者说似地面人类统治着整个地表,目中无人一样。面对所有的生物,不仅没有相互依存的思想,反而却有种任由使唤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你们地表人类对于整个地表生物圈的伤害还不够吗?不仅乱砍乱伐,滥杀无辜,甚至还人类自相残害。这样的族群不配生活在这个充满生机的星球上。”球形地心人慢慢地说着。

我内心一阵隐痛,确实地表人类用了将近千万年的时间才意识到星球是所有生物共同拥有的,并非是人类单方独霸的。在人类统治地球表面的时间里对于地球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科技的发展促使了人类的快速进步,却是建立在毁坏的基础之上的。文明是在毁灭文明上逐渐完善的,不过令人欣喜的事,人类终于警醒,正在修复自身所带来的错误。

“是的。可是那是以前。正因为你们科技的超越才没有发现我们正在逐步改变,另一方面当你们将实验人投放到地表后,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突然充斥着人类的思维体系。或许我们的思维体系是相通的,你们的危机感被我们接收到了。”

“可是,既然是相通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发觉你们的思想动态?”

我眨巴着双眼,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挥了挥手。手上的仪表里射出一股蓝色的光束,光束聚集地面,突然升腾起一串串彩色的画面。画面中地球科技的发展像过电影一般展现在球形地心人的眼前。

“你们就是因为发展过快,科技的突飞猛进使得许多原本属于人类自身的东西却被科技的强势给淹没了。所以,你们地心人只看到了科技带来的强大,却忽略了人类自身的强大。这就是地心人的弱点,我们也就是利用这个弱点,一次又一次的发展自身。”

蓝色画面中逐渐出现89位实验人在地表上生活的状态,他们有的已经成为老师,有的成为画家,有的成为学者⋯⋯这样的改变让球形地心人目瞪口呆。

“这不可能⋯⋯”

“科技的超载最终会成为一种负担,而我们只是唤醒了实验人内心那渴望成为人类的意识,将恶的意识压制在他的内心深处。不是用强制性的方式,而是用知识与文明去唤醒他。这些其实就是人类自身所拥有的真正财富。”我微笑着,亲和的话语声变得越发温柔。

蓝色的画面慢慢消失,画面消失的瞬间结成了一个圆点,可是圆点并没有黯淡,相反却逐渐光亮起来。光亮中出现了一个个身影,身影由远而近,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个人影清晰而出。

实验一号、二号⋯⋯89位实验人一个个面带微笑出现在球形地心人的眼前。望着这一张张柔和的笑脸,球形地心人哑口无言。

“我们并不想与自己为敌,更不愿意地球成为战场。所以希望你能够将这个想法带到地心世界去。我们应该和平相处,共同来开发地球,让科技运用到建设中,而不是战争里。”

球形地心人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了,“不想与自己为敌”这几个字一直在他的思维里萦绕。

这时实验人影像消失,画面中出现了海底人的祝福,原始森林里野人的祝福,冰山雪峰里雪人的祝福,高山洞穴里洞底人的祝福。原来人类有着不同的分支。因为科技的不同,思维的不同,所以各自以敌视的方式生活在自己的领地,现在人类应该是一个大团结的时代。

海底人、野人、雪人、洞底人都在胸前比着一个相同的手势,一颗心形。可是地心人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退化无法比划。不过,他在思维里比出一颗心。

他也明白科技的高度发展既有益的一面,同样也会失去许多。

我望着球形地心人消逝的方向,比出了一个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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