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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学运作品丨饭场和洗澡

饭场

六七十年代的农村,住户大都比较集中、连片,人们吃饭时喜欢聚在一起凑个热闹,一个稍大点的村子就有好几个饭场,有些人早饭或中午饭时,就选择离自己家较近一点的饭场,大家聚在一起边吃饭边天南海北地聊天,无所顾忌,谈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有些人还会因为一句话争得面红耳赤。因为大家都是附近的邻居,过后谁也不会计较,下次吃饭时还是会不约而同地去同一个饭场,碰到一些事该争吵还会争吵(农村中称抬硬杠),一碗或一顿饭吃上一两个钟头都算正常。

现在有些人已从原来居住的村子里搬了出去,把房子盖在了公路两边,村中剩下的大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原有的饭场也不存在了,人们吃饭时各自蜗在家里。小时候男女老幼一起蹲在地上有说有笑吃饭时的热闹场景再也见不到了,至今回想起来仍很留恋。

洗澡

我们村西边有一条河,我们都称呼它大沟。沟宽二、三十米,河水清澈见底,每逢夏天,沟两边居住的村民都会成群结队地到这条沟里洗澡。洗澡时,大人、小孩都脱得一丝不挂,衣服和短裤随手放在沟岸上。初夏河水稍凉时,大人在下沟前会教我们小孩用手蘸一点河水先拍前额,然后拍胸部,拍打时都是三下。同时,一边拍一边说:“拍拍胸不伤风,伤风是个老杂虫”拍完后再下水。据说这样可以预防被河水激着,不容易伤风感冒。到了三伏天,孩子们整天泡在河里不愿上岸。我们这几个沿河的村子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天再热,男人们只能在天黑前洗澡,而天黑后就是女人们的天下了,一些大闺女、小媳妇会趁着天黑相约着一起去大沟里,嬉戏玩耍。

如果天气炎热,大人们吃过午饭后往往都会拿着一顶苇席和一条毛巾,去树荫下乘凉。不到秋忙,即便勤劳的农民当时也无事可做,那时也没有打工这一说,农民只有靠打扑克来打发这种闷热无聊的时光。那时的打扑克纯属消遣、娱乐,不同于现在的赌博,在我的印象中,大家连一分钱的赌注都没有。当时有两种打法,一种叫打对门(也叫升降级),规则是两人为一组,四个人共分两组,四十分令对方下台,八十分升两级,满分为一百分可以连升三级。还有一种玩法叫交明友,大概是六个人玩,三人为一组。由于时间太久,具体玩法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大体是这样子。即便当时常玩的人如今也只能记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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