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鸭就是炕房的鸭仔,人工加温的孵化场所称为“炕坊”,当时多以巢湖芜湖为多,其中以繁昌“新港鸭仔”最为著名,新港唐时名鹊江镇的由来就是因此。一般都是闪过年春暖花开的二月份开始,有人从巢湖芜湖批发炕鸭到界首卖,印象是三毛多一只批发,我们零售五毛多,最多可卖到五毛八,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生意。
那时星期六上午上课,我是每个星期的周六下午从芦村集批发炕鸭,第一次100只,后来陆陆续续多了点,最多一次批发了200只。周日的早晨,一边两个鸭笼骑自行车驮上四个鸭笼,往郸城秋渠宜路、太和清浅白马方向销售。卖炕鸭的规则是赊账,秋后算帐,那时养鸭子就是为了下蛋,卖的是母鸭,发现是公鸭不能要钱。第一年截止到五月端午,我赊出去不到十次有个一两千只,算起来能赚四百多块钱,结果到最后只赚了不到二百五十块,那要帐的难处真是一言难尽,难以名状!
鸭子四个月就下蛋了,过了阴历七月公鸭母鸭就能分别可以要帐了,按赊的时间顺序,我挨个登门讨要。应该说好人多,超过六成的人,能如数算帐付款,即便是养死了几只也大多不打折扣不说赖话。有两成的人,要么因为确实有公鸭或者鸭仔养死了,要么家里穷,三番五次去也就给了不到一半的钱。剩下的就是困难户了,这些人基本上没有能要回来钱的。
这些人搁村里就是无赖老赖,人品不好口碑差,乡里乡亲都看不起。那时我才十六七岁,赊账给这类人的时候,他们同村的老人和好心的婶子大娘一个劲儿使眼色,说些有意思的话,提醒帐难要。我年轻懵懂无知,哪能知道要不回来钱!赊就赊了,而且比常人赊的多,他们压根儿就没打算给钱。理由也无怪乎说都是公鸭,或者说是瘟鸭子,都死了。
还有一成人,压根都不给你面见,或者说干脆不承认,我拿着账本去,他看都不看,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从来不相信都是好人,而且有一定敌意和介意,就是那个时候气的。世上人非尽美好,要问人渣知多少?赊账不认真小人,丑恶嘴脸君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