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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14日，桂香满城的秋日午后，文澜读书岛第140期阅读分享会在浙江图书馆之江馆阅读会客厅如期举行。
十月，是新中国的生日。所以，文澜读书岛每年10月都会组织爱国主义题材的阅读分享活动，今年选择的是军旅作家兰晓龙的小说《冬与狮》。73年前，无数“最可爱的人”以血肉之躯换来了祖国的山河无恙。今天，文澜读书岛书友以阅读分享的方式，致敬缅怀这些先烈。
文澜读书岛发起人劳月老师以《战争与人》为题，为现场书友作了精彩分享。他认为，《冬与狮》是迄今为止描写战争残酷性走得最远的小说。小说开头，七连156名战士登上列车，奔向战场。小说结尾，归国军列上，七连战士仅剩伍万里一人。长津湖战役的“惨胜”性质，在小说里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冬与狮》的故事，就是一个个志愿军战士献出生命的故事。
劳月老师告诉我们，在《冬与狮》以及试读作品《战与祀》中，作者兰晓龙一再通过人物对话强调抗美援朝战争的必要性。抗美援朝从开始就是一场迫不得已的战争。70多年后，我们再来重新审视这场战争，不能不感慨当年决策的果断和正确。世界历史有无数事实证明，好战者必败，惧战者必亡。我们反对战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言战争。但是，我们绝不惧怕战争，敢于在战争中守卫民族和国家的利益。
劳月老师指出，战争与和平是一对相辅相成的辩证关系。战争是人类的灾难，对世界造成巨大损失，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避免。和平则是人类发展的必须。人类的繁荣和进步必须以和平为前提。两者互不相容，但却互为因果。人类历史上战争与和平总是交互进行，从未停歇。长期的和平岁月往往会滋生意识形态、民族、宗教、文化的矛盾和冲突，滋生人类社会的种种消极现象，最终导致战争的爆发。战争虽然具有极大的破坏性，但却可能成为人类心灵的净化器，破解和平年代无法解决的很多社会矛盾。进入20世纪以后，战争的规模和损害登峰造极。虽然二战以后，和平已延续70多年，可局部战争从未停歇。从最近爆发的俄乌战争和巴以冲突看，引发战争的因素依旧存在。我们要庆幸自己生活在和平幸福的中国，同时不要忘记这个世界依然存在危险。
劳月老师说，《冬与狮》最引人注目之处不是战争，而是战争中的人。伍千里、伍万里、雷公、梅生、余从戎、平河等等，是中国战争文学中不可多得的鲜明人物形象。特别值得一说的是伍万里和平河。前者从一个爹妈宠溺的孩子，到战场上的合格战士，是一个标准的“烈火中成长”的范例。后者则显示一个国民党军战士到志愿军勇士的蜕变。小说最后，平河坦诚告诉千里，他就是打死百里的人，不料千里和连里的骨干早就知道了。战争就是心灵净化器，化解了无数人的个人恩怨。男人之间，战场之上的恩怨，才是战争文学感人至深的最佳利器。
《冬与狮》里的这些男人，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他们来自城市、乡村，来自天南海北。他们在战争已经结束，和平近在眼前之时，响应国家的召唤，毅然奔赴朝鲜，用自己的身体，为新生的中国，为全中国人民，赢得了和平的岁月。这些父辈，因为历史的原因，没有多少文化，没有多少谋生的能力，也照顾不了自己的亲人，都留在了异国他乡的冰雪里。作为后辈，很多人恐怕都有过抱怨。美国的《巴顿将军》《第一滴血》和中国的《亮剑》都曾经涉及过军人回到和平年代以后的困境问题。直到如今的退伍军人安置，也都还存在利益的平衡和冲突。于是，劳月老师指出：只有经过战争，你才会理解和尊敬军人。只有成了父亲，你才会理解和尊敬父亲。永远不要忘记为我们的和平岁月奉献了生命的先辈。
因为兰晓龙的剧作家身份，所以《冬与狮》是先有电影，然后再出版小说的。《战与祀》也是如此，从试读本看，《志愿军：雄兵出击》出自《战与祀》。从小说与电影、电视剧的比较看，劳月老师认为，两者的短长是明显的。兰晓龙擅长于编剧，剧情在同题材作品中颇有新意。所以，他也是目前最优秀的军旅作家之一。在《冬与狮》中，兰晓龙努力塑造人物，尤其在塑造伍千里、伍万里兄弟俩上下了功夫。不过，在拍成电影、电视剧之后，导演强调的战争场景把独特的人物性格大大削弱了。对比之下，小说擅长于人物塑造，电影电视剧擅长于场景展示的特点非常明显。两者之间的短长也一目了然。
劳月老师强调，我们可以去电影院欣赏那些绝美的画面、震撼的音效、刺激的场景，但永远代替不了纸质阅读所产生的艺术感染、思想启迪和情感共鸣。
在劳月老师的分享后，书友们进行了热烈的讨论。目测现场的书友，从40后到00后，遍及老中青少四个年龄层次。
刚刚跨入中年的章一峰书友接过话茬，概括了两点感受：一是小说文字的形象、精炼。从麦克阿瑟的出场到彭德怀的出场，形成鲜明的对照，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作者用有限的文字调度出一个非常宏大的叙事线，用凝练的语言文字，把很多需要我们去想象，且历史上确实发生过而没有被正式记录下来的情节，给描述出来了。里面重点人物一个没有落下，刻画得很丰满。
二是形象地展示了“熊孩子”伍万里的成长过程。一个被宠溺的顽劣少年，在一个月不到的战火洗礼中，成长为一名合格战士。他的生命通道是由七连的155个老兵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铺设出来的。章一峰说，一个新兵蛋子，懵懂得枪都没摸过，经历了战争的残酷，经历了生离死别以后，他开始懂得了心痛。他朗读了书中的一段话，“不到一个月，万里体会到了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离别，第一次负责，第一次勇敢而非放任，第一次自豪，第一次体会团队，第一次认知国家，第一次见证生死，现在是第一次心碎。”这样的排比句，生动诠释了伍万里的成长。从一个完全不懂的新兵，懂得了对家国的情怀，肩上的责任，袍泽的情谊。所以，这本书值得推荐。
比章一峰年长一些的书友见山从书名的设计上，谈了个人理解。“冬”有冰冷的意思：一是自然环境恶劣，在冰天雪地中与侵略者战斗；二是敌方武器和战斗力的巨大优势，志愿军不得不昼伏夜行，经受挑战；三是战争的冰冷与残酷，枪弹炮火掠过之处，草木无生，何况血肉之躯的人。
“狮”，则以百兽之王的雄姿，表达对志愿军战士的崇敬。“从我开死”，向死而生的战斗口号，“一边倒下，一边站起”的大无畏士气，“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钢铁意志钢铁汉，铁血卫国保家园”的七连战歌，无不印证着百兽之王的雄姿。
来自机关的七零后书友周潇说，读了《冬与狮》，一是觉得生命是要有意义的，要找到一些能触动自己心灵的东西。《冬与狮》能在情感上抚慰到很多焦虑的人们。二是主旋律文学作品完全能够争取到更多人接受，激发大家的共鸣，给人走心的、共情的感受。她希望看到更多这样的好作品。
书友方翔也谈及对《冬与狮》书名的理解以及对小说的创作缘起的看法。他认为，狮子本来是很强悍的，即便在寒冷的冬天，它的勇猛也丝毫不逊色。他认为，伍千里、伍万里都是虚构的人物，故事的素材来自一张照片，一个年轻战士在吃一个橘子，引发了作者的联想。在那个年代，敌我双方的实力极其悬殊，我们居然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可想而知需要超乎寻常的恒心毅力与指挥得当等。兰晓龙非常好地讲述了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
在讨论到小说改编影视作品时，劳月老师补充了他的看法。他从电影《英雄儿女》《上甘岭》说起，认为历史肯定是宏观的，而文学一定要从微观入手，从人的角度去切入。兰晓龙的所有作品都是从人的角度出发的，无论是《士兵突击》还是《我的团长我的团》，不是因为战争的惨烈，而是因为惨烈战争环境之下的那些具有独特性格的人，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文学艺术一定要归结到人，战争中的人。切口小，可以写得很大，可以让人感受得很深。
年轻书友邵宏达分享了对“狮子”的理解。他认为，狮子跟冬天没多大关系，但无论在什么时候，即使在冬天，狮子依旧是狮子。把狮子引入到这场战争中，有另外一层深意，可能想表述新中国作为一头沉睡的雄狮，已经醒来。
他特别强调战争的残酷性，谈到他在沈阳瞻仰抗美援朝烈士陵园时的真实感受。看到杨根思、黄继光、邱少云等很多熟悉而亲切的名字，一瞬间内心百感交集。他们牺牲的时候，正是20多岁的大好年华。为了保家卫国，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现在的和平生活。尤其是看到刚刚突发的巴以冲突，感受到生活在中国很幸福。我们要珍爱和平，永远不要忘记我们这个国家能走到现在，无数前辈所作出的牺牲。
沐浴着秋阳，聆听着书友们的分享，我一边笔记一边回忆伍万里的蜕变过程。从教育者的角度来思考，我深深感到，《冬与狮》很适合给中学生们阅读。它篇幅不长，对话、短句居多，画面感强，更容易投入到小说的情境中去。更重要的是，主人公伍万里的人生经历，会让同龄人产生共情，更能触动少年的心灵。这是一个标准的在“烈火中成长”的范例，既有家国情怀，又切合少年人的心路历程，实在是非常好的育人书籍。真庆幸，我能聆听到这场分享会。
浙江图书馆之江馆的阅读会客厅采光很好。透过落地窗，我们可以看到美好的秋色，以及三三两两在此休闲阅读或参观的人们。这样祥和、宁静、温暖的氛围，与这个世界某些地方的战火连绵、生灵涂炭，形成鲜明对照。我实实在在感受到，生活在和平的中国，享受读书学习的乐趣，是无比幸福的。我们都要且行且珍惜！
本文摄影：三叶草、可可、沉言静思、方翔
本文视频拍摄制作：沉言静思
本文播客制作：周婷
文首题字：沈强民
文末篆刻：孙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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