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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岛第84期活动纪要:追忆先生之风

文澜读书岛2021年第14期

(总第84期)活动纪要

(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嘉宾:汤洵、唯敏、徐涛、张海龙  

分享时间:2021年7月10日下午

分享地点:浙江图书馆二楼报告厅

录音整理:何水燕

文字编辑:劳月

徐涛:今天非常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作为《西溪路五十六号》读城雅集第一站的主持人。让我们在活动开始之前,先观看一条视频。

徐涛:刚才的开场视频里说,找到了西溪路56号,老杭大的学子们就找到了回家的路。这个家呢,就是杭大新村,又称杭大河南宿舍、杭大道古桥宿舍。有很多先生曾经生活于此,数十年来,这里一直都是群贤毕至的江南雅集。以“时光始终向前,灵魂依旧未变”为主题的系列读书读城雅集,将从今天的浙江图书馆开始,带着不一样的主题,一站站走下去。

杭州大学虽已成为过往,西溪路56号仍是城市之光。汤洵先生和唯敏女士为这个文化地标写了一部书《西溪路五十六号》,最近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今天这场读书会就是因此而起。

今天请来了许多重量级大咖以及贵宾。让我们来认识一下这些和《西溪路五十六号》有着深厚缘分的朋友们——

浙江省政协原副主席,原杭州大学校长、党委书记薛艳庄女士,她为本书题写了序言;

原杭州大学历史系主任、教授杨树标先生,他为本书撰写了《故宅忆旧缘》;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原党委书记、教授费君清先生;

浙江省文旅厅原厅长、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协会会长杨建新先生;

杭州市政协常委、浙江图书馆馆长褚树青先生;

浙江大学教授,浙江大学人文学院院长楼含松先生;

北京大学软件与微电子学院理事、教授,北大青鸟集团执行总裁范一民先生。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今天是《西溪路五十六号》的首场雅集,让我们接续千年之前的兰亭遗风,一起畅叙幽情并极目骋怀。下面,让我们欢迎杨建新先生为大家致辞。


杨建新:今天是《西溪路五十六号》的读书会,我谈谈我的理解。杭大新村我小时候就去过很多次,现在还有朋友、同学住在里面。我自己也是杭大国际关系研究生班的学员,在杭大学了两年,对西溪路56号记忆犹新。记得当年这里的环境非常幽静,很适合做学问研究,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历史建筑。

我参加这个活动有两点感受比较突出,第一点是在当下中华民族从富起来站起来走向强起来的历史进程中,文化建设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我在不同的场合,多次提过要全力推进全民阅读活动。我到文化厅的时候,浙江省公共图书馆的人均藏书是0.33册。当我离开文化厅的时候,浙江省的人均藏书增加到0.7册。现在已经是数字化时代,数字图书远远超过了纸质图书,我们不能狭隘地把读书限制在纸质读书上。但确实也要看到当下的读书状况不尽如人意。由此来看,我们的读书会意义就不一般,一起来阅读一本书,理解它的内涵,了解它里面描绘的人物,回顾它所记载的历史,从中感悟到我们需要汲取的东西。这才是对提升我们的国民素养,丰富我们的精神世界有帮助的有效方式。所以,我觉得在当下,我们不能在一般意义上批评现代人不阅读,而是要去引导,去提升,这是今天活动的意义所在。

第二点,这样的读书活动,提升全民阅读水平的社会化活动,谁来做?政府责无旁贷。浙江图书馆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引导工作。浙江省整体的公共图书馆建设在全国处于前列地位,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图书馆真正成为我们杭州市民的精神家园。同时,社会各界有识之士,各种文化机构、文化社团同样责无旁贷。今天这个活动是由文澜读书岛、钱塘文化等相关民间社团来组织来构建,我觉得非常好,应该为他们点赞。也特别希望有更多的文化团体、文化机构、社会组织共同来参与,共同来推进提升我们的全民阅读活动,从而提升整个中华民族的思想道德水平,这是我们文化工作者所期待的,希望我们大家一起共同努力。

徐涛:感谢您精彩的致辞!让我们正式开启今天的雅集主题:思远山——杭大新村里的先生之风。

思远山者,意为先生如山屹立,足可镇得住世间的喧嚣与轻浮。首场雅集,我们将重点关注杭大文史学科的代表人物夏承焘、姜亮夫以及王驾吾等诸位先生,并特别邀请几位先生的关门弟子亲临现场。抚今追昔,畅谈山高水长绵延不绝的先生之风。

《西溪路五十六号》收录了对原杭州大学各专业领域共42位德高望重老先生的怀念文章,让我们于字里行间重新得见几十年前杭大新村里的先生之风,以对应今日所邀嘉宾尚在求学时领受先生教诲的回忆。

何为先生之风?即将上台的3位开卷人本身就是先生之风的最好体现,那是时代之风与大学之风的最佳表率。让我们邀请本期开卷人薛艳庄、杨树标、林崇明上台。

薛艳庄:今天非常高兴,来了这么多朋友。从1958年杭州大学成立到1998年四校合并,我一直在杭大工作,对杭大充满感情。书里写到的40多年前的老先生老前辈,我基本上都认识。这些学者专家都是我同辈的好友。这本书重点收集了他们的家庭、生活以及他们的影响等等,对于传统文化的传承非常重要。

杨树标:我是1956年到浙江师范学院读书的。读了这本书,非常感慨和感动。书里面提到的这些老师,不仅教给了我知识和文化,而且还保护我挺过了建国后的一场又一场运动。非常感谢这些老师!

林崇明:我的父亲林淡秋曾经担任过杭大的副校长,所以我在杭大新村住了几十年。1962年我考进了杭大中文系,汤洵和我是同级不同班的同学。他在快近80岁时,能够用两年时间写这样一本书,从心里感到敬佩。他写了42个教授,体现每一位先生的情怀、性格、人性的善良、风骨等等。我看这本书,就觉得这些老先生一下子从历史中走到我的面前,非常感动。真的希望大家回去好好读一读。

我用两句话结束我的发言,我非常幸运,在杭大新村和这些大师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我非常幸运,到杭大读了6年书,听了这么多老师对我的教诲,知道了什么叫做学问,怎样做学问。你看到了这些高山以后,就能知道什么是高贵,什么是低俗。

徐涛:再次感谢三位长者!通过三位开卷人的生动讲述,先生之风仿佛重现于我们眼前,那是风雅也是风骨,那是风貌也是风度。

徐涛:现在让我们进入本场雅集第二章:春露秋霜。这个成语意指威严与恩泽,恰与先生带给弟子的影响相对,又正好体现于门风与家风当中。

今天,我们非常有幸邀请到杭大中文系徐步奎教授的弟子张梦新和楼含松,杭大历史系杨树标教授的弟子张克夫,以及杭大中文系任铭善教授的公子任平,讲述他们印象中记忆最深刻的先生故事。

张梦新:1977年恢复高考,我考进了杭大中文系。毕业后,有幸留在杭大中文系任教。我是徐步奎先生的弟子,是个老童生。恢复高考时已年过30,在徐先生门下读博士时岁数更大。有一年大年初一早晨6点多,老先生咚咚咚敲门,带了一卷线装书,要我查一查,这些资料博士论文里是否有收录。当时我真的非常震撼,感动于老先生那种认真勤奋。举国欢庆春节的时候,他仍在刻苦读书,关爱学生。

徐先生最后一本专著《明代文学史》,在他将近80岁时被重新列为国家社科重点项目。他身患高血压、高血脂、白内障、胰腺炎,每天都要打针、吃药,眼睛几近失明,仍然认真整理书稿,终于在82岁时完成了这本迄今为止在明代文学史方面研究成果最为丰硕的著作。

张克夫:刚才杨树标老师在台上发言,我感到又回到了43年前的课堂。他的讲话依然是那样的风趣。我是1978年考进杭大的。杨先生是我的论文指导老师。一直到现在,杨老师对我们的教育影响了一辈子。

楼含松:我想补充两点,一个是关于杭大新村,我在这里也住了5年。杭大新村的建筑,有两层楼,3层楼,5层楼,到90年代还建了两幢6层楼。我就是90年代以后才住进杭大新村的。它其实是一个历史建筑群,见证了杭大发展的历史。杭大新村跟老杭大有非常紧密的血肉联系。现在住的人少了,但房子是有灵魂的,这些灵魂就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这些先生赋予它的,是永恒的。这本书就记录了我们杭大新村的灵魂。

第二点,老杭大的文史哲学科还是有薪火传人的,在不断延续、发展。比如刚才讲的中文系,现在在全国学科评估中还排在A类学科,大概5—7名的样子。我觉得,这一点可以告慰我们的老先生。另外像历史学科中的蒋介石民国史研究中心,在全国乃至国际上来说,也是非常出色的。希腊哲学史研究,到目前为止还是全国最好的。这些学术成就以及这些年来我们培养的新人,都散布在全国各大高校里,都是学术骨干,这个都可以告慰我们的前辈和先人。

任平:汤老师是我读大学本科时写作课的老师,老师做的这件事情非常有意义,我一定要回来表达一下我的心愿,来讲讲我们杭大新村的事。

我的父亲是中文系教授任铭善,我从小就住在杭大新村里。考上杭大中文系的消息还是徐步奎先生最先告诉我的。在杭大新村里,受到的不仅仅是中文系的熏陶和影响,其他的都有,像生物系、数学系、心理系的先生都是最权威的。

我的博士导师姜亮夫先生给我上课,从来不在教室里,都是在他家里。他也不讲书,而是跟我聊天。他会讲他的学习方法,学习经历,做学问的过程。他曾经在法国的巴黎国家图书馆一个字一个字抄录敦煌文献,把流失在法国的中国文化宝藏抄录回来。这种学习精神比讲一篇文章更重要。让我感动的,是他那种对祖国传统文化的深厚感情。他认为,读完本科硕士,已经学到一定程度的学生,不需要去讲那些书上的内容,而要培养你对祖国文化的热爱。他自己就是一个榜样。

徐涛:感谢你们今天与我们分享西溪路56号的故事。先生之风,绵远恒长,亦是影响学生们一生为人处世的精神财富。


从1958年到1998年,杭州大学以其短短40年时光,培养出7万余名杰出学子,于今在社会之方方面面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那么,先生之风如何影响到了这些学生们?前浪如何带动后浪奔涌向前?让我们有请领读人金健人、范一民、费君清先生上台,谈谈先生之风对你们工作生活产生的影响力,以及对我们今天为人处世的借鉴之处。

范一民:老杭大人今天在这里相会,内心感慨万分。杭大已经离开我们20多年了,这个番号已经被取消了。我们杭大人应该低调,但是我们的实力不允许。杭大人有一些傲骨。我们还应该把杭州大学淡淡地忘却,但是高山不答应。我们有那么多的高山在,我们怎么能忘却?这是我今天到现场的感受。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杭州大学已经深入内心,深入骨髓。它将与我们永生同在。我们要思远山,望高山。

费君清:今天很高兴来参加这个读书会。我在杭州大学读了本科、硕士、博士,毕业以后留校,并评上教授,在杭州大学工作学习了21年。杭州大学在我的一生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

刚才讲到薪火相传,我在想,我们在杭州大学得到了什么?第一个,是得到了学问。怎么做学问,在读书的时候感触还不那么深,但毕业之后,特别是读了硕士、博士以后,老先生做学问的态度,为我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曾经接触过当年的中文系主任王驾吾先生。先生最后的日子是在浙江医院度过的,当时我作为系里最年轻的教师,被派去照顾。那时先生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但在生命最后的弥留之际,他还在做学问。以学术为生命,一辈子都在做学问,临终之前还在做学问,非常令人震撼。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这种精神非常难得,对于我们学生而言,这是一种最好的指引。

第二个是学到了对待工作的态度。当年我毕业留校时当助教,徐步奎先生是古代文学教研室主任。助教去上第一课,徐先生说,你把讲稿写好,先送给我看。经过徐先生审定之后,我再拿讲稿去上课。这个课一周两次,每次两节,结果他从第一节一直听到我把这个单元的课全部讲完。作为教研室主任,他对年轻助教一直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他对工作的极度负责,对学术孜孜不倦的追求,以及严谨的工作作风,一直影响着我们。

第三点就是学会待人接物。杭州大学的老先生,有一种风气就是为人非常谦和,非常客气,什么事情都为人家考虑。在我的博士导师吴熊和先生身上,就可以明显看出来。吴先生晚年受疾病困扰,作为弟子,我们总想多去看看他,跟他说说话,但又有一种担忧,使得我们不太敢去。因为每一次去,吴先生都会从病床上艰难地起来,把衣服穿整齐再到客厅里来。非常注重自己的仪态仪表,实际上是对我们的尊重。所以,我们从杭州大学的老先生身上,学到的不仅仅是做学生,还有做人。四校合并以后,我离开浙大到别的学校工作,但我的根还在这里。

金健人:我们一讲杭大好像有一种悲凉的氛围,我不是这样看的。四校合并杭大的名字被浙大代替了,但杭大一直存在,我始终认为我自己在杭大。留校到现在差不多40年了,现在的浙大人文学院依旧是我们那时的建制,人文学院取得的任何成果,也是杭大的人文学院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更何况我们有像汤老师写的这样的书,这种精神脉络的传承是生生不息的。

去年我们人文学院拿到8个国家重大招标项目,这是前无古人的,恐怕也后无来者。许多名牌大学也就是5个以下,但我们人文学院拿到8个,人家都是非常惊讶的。人家都说,有你们老杭大的底子。所以,我总觉得我一直是个杭大人,没有什么改变过。我觉得这样的传承应该越来越发展壮大,努力向前看。

徐涛:再次感谢三位分享了你们各自在自己的事业当中的一些成就,同时也再次追忆了老杭大的精神,谢谢三位!


谁将先生之风传递,让我们有了今日这场欢聚的雅集?听了这么多先生的分享,接下来我们该听听著作者的初衷了,有请汤洵和唯敏老师上场。他们共为著作者,也是一对父女,这本身就是一种言传身教的传承。

汤洵:今天非常高兴,也很激动。这本书虽说是我编撰的,但如果没有大家的出面帮助,这本书是很难完成的。我首先要感谢薛校长!我请她为这本书写个序,她亲笔写好还送到小区门口。这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也是对我们晚辈的最大爱护。

在这里,我还要感谢我的学生们。写这本书的过程当中,我最大的一个困难是资料。因为里面写到的不仅仅是中文系的老师,更多的是数理化系、外语系等。他们和我虽在一个小区里,见面打招呼,但却不太熟悉。真正对他们的了解是准备这本书的时候。这两年多的时间,主要花在收集资料上,去找这些老先生,找他们的研究生,找他们的同事,找他们的子女,挖掘他们的故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还是有遗漏。所以在后记里我这样写,有很多老先生,其实都可以为他树碑为他立传,但因为一方面我的精力有限,另一方面是资料有限,所以总有些遗憾,我要向这些老先生及他们的子女表示自己的歉意。

本书的编撰过程当中,有很多同学很多校友出钱出力,在这里一并表示感谢。有一次,跟周国辉同学交谈,谈到杭大新村的老先生们,他提议我可以写一写,把他们的学风,做学问的艰辛写出来,使得这些老先生能够让后人记得。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越来越觉得应该写这本书,为这些老先生留下他们的事迹,为杭大留下记忆,把杭大的优良学风通过这本书传承下去。这就是我写这本书初衷所在。

徐涛:汤老师,请问您把《西溪路五十六号》这本书是如何交到女儿手上的呢?您希望她来传承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呢?

汤洵:我编撰这本书,都是手写的,最终到出版社是需要变成文档的。2020年春节女儿回来,刚好碰上疫情,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就把这本手稿的后续工作交给她来完成。因此,这本书是我们共同创作的,这也是一种传承。

徐涛:唯敏老师,听说你一直在国外生活,是什么动因促使您回到杭州并协助父亲一起完成了这样一部怀旧的书呢?

唯敏:我一直在国外生活,担任着澳大利亚浙江大学校友会的副会长,也是澳大利亚中华传统文化学院的执行院长。去年因为疫情回国之后,忽然发现,我在国外做了那么多关于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播与推广,可为什么对我生于斯长于斯的西溪路56号却视而不见呢?在协助父亲写作此书的过程中,我才发现,原来从前经常去玩的那些先生家都如此有故事,都代表着我们最崇敬的中国人的人文风骨。于是我决定,多年以后重新从自己的家出发,借助遍布全球的浙江大学校友会之力,去讲好一个最有温度的杭州故事。

今天的雅集现场,我发现每位学子身上都有先生之风在延续,犹如大运河水网密布的系统连接你我。从杭州大学到浙江大学,学子更是遍布全球,我们如何连接在一起?其实,西溪路56号就是浙大血脉的源头之一。天地之间,我们唯有知道自己的出处和来路,才能更好地拥有今天和未来。感谢大家,感谢各位老师!

徐涛:再一次感谢二位作者,尤其感谢汤洵老先生为我们奉献了这么好的一本书!

本场雅集的尾声主题是“念念不忘”,有一个特别的“必有回响”环节——我们特地请来了汤洵先生从前的两位中文系77级学生,王自亮和余刚。如今他们也都年过花甲,却还保有一颗年轻的心。他们为此次雅集特别撰写了诗歌,共同献给当年的先生以及共同的《西溪路五十六号》。让我们有请著名诗人王自亮和余刚先生上台。


王自亮:老树,大树——怀念先生,致敬先师

我曾经盯着一棵老树看了半天,

在想:它为何能长出新枝,繁花似锦?

身体里究竟有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战胜死亡的同时,去勾勒新的天空?

树还是树。枝叶是新的,花瓣如此唯美,

就像浮世绘中探出屏风的虞美人,

以芬芳托举美的信念,至高的善

传遍每一个角落,每个毛孔。

多年来,我一直在想:

老树与新枝是否就是一个整体?

不可分离的整体,还有花瓣。

也许,力量源自《楚辞》,中式棉袄下的

心跳,深度近视眼中的洞察。

传承的文明才叫文明,气势若虹,

先生们是老树,更是大树。

作为枝叶,我们的绽放意味着

不败的敬意,永久的凝视。

西溪路五十六号垂柳纷披,块石互拱,

一只翠鸟的鸣啭来自那部《竹枝词》。

是的,我们构成一棵树,一片树林,一个原野,

这个“神圣家族”,自带光芒。

今天参加这个活动,本身就是个启示,也是个回顾。思远山,这三个字就是一首诗歌。我们几十年受杭大的恩惠,在我们后来的各种工作环境中,我们想到的就是我们的老师。他们视学术为生命。我们到杭大读书的第一天,就是新的生命的开始。因为我们都是十年动乱后期根本没有资格读书的人,突然进了杭州大学这个非常神圣的学术殿堂。4年里,这些老先生给我们的印象就是一棵大树,也是一棵老树,能够遮蔽我们,给我们源源不断的思想养料。他们个人的智慧是望尘莫及的。所以,我写这首诗表达这种敬意,也是表达对杭州大学的一种怀念。


余刚:西溪路56号

我想象:一些高天的树枝\如时间的抒情画匠\勾勒那风起云涌的半个世纪\拥抱那难以复制的时光

我说半个世纪\是因为这些无声的建筑物\也度过青春年代,也经历过沧桑\但它们,一直有着金属质地的声响

我想象:这些房屋,是图书馆的一部分\甚至是更精彩的部分,就像初生的朝阳\而今物换星移,有点荒芜将至\但依然掩映不了曾经的才华和思想

我说荒芜将至\是有感于隐世和半隐世的高人\在时光的长河里忽隐忽现\高高在上,路过的行人充满惆怅

而不远的校园,一如青春少年\成为绝美的所在,处处雨露阳光\所有的树枝和草木\不是歌唱,就是碧绿地生长

这一眼看不穿的校园\就是天文地理\大河山川\以及陶渊明结庐的地方\这一眼望不透的象牙塔\神圣又高洁\写下了大大小小的希望

时代是如此醒目,草地是如此开阔\经历百年沉浮而来的学校\有多少偶然,又有多少必然\那些古雅的建筑,可曾安好\那些同在一起的梧桐树\是否还是和过去一样

不管是否一样\敦煌学不竭的月牙泉\总是有泉水在流淌\高大或狭小的书房\总是响起岳飞词里的金戈铁马\大江东去的豪放

他们以诗一般的语言\把唐诗的最高境界和优雅交给我们\把先秦的尖锐和浩大交给我们\把人生最重要的部分交给我们\让我们细细品尝

我要回到古典的世界\我要回到现在\每当走过这条寂寞的西溪路\每当在空旷的校园流连忘返\哪怕是在平常的日子\脑海里总是闪过许多身影\他们的谆谆教诲,他们所达到的高度\就像现在有一条林中小道\也许我们不知它通向何方\但分明立着一些塑像\分明有一些大师走过\就像是唐诗最为迷人的部分\可时时吟诵,时时回想

无论是西溪路56号\还是令人感叹的校园\我知道它就是唐诗\那么隽永和悠长\那么的富有情怀\他们会传下去\他们会一直传下去\一代代的传承,就像生命的加长

刚才王自亮说,我们所有的先生不仅是老树,更是大树,我非常赞同。今天下午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在想,经历过这么一个下午,我的诗歌可能会写得比刚才那首更好一点。

今天的主题叫做先生之风,山高水长。那么先生之风在哪里呢?第一个就在这本厚实的书里,写了40多位大先生,都很有成就。其次我们的先生在哪里呢?在我们面前,包括我们薛校长,包括很多老师以及我的同学们,他们现在实际上也是大先生了。

先生之风一直在我的心里。我在读书以前就知道杭大中文系的传奇,因为我的父亲也是杭大中文系60年代的学生。实际上,我们跟杭大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居住很近,我们很多同学在里面任教,和杭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说杭大的先生之风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徐涛:多年以来,由老杭大学子岳耀勇先生创立的文澜读书岛,一直在浙江图书馆卓有成效地推动全民阅读活动。有请岳先生上台发言。

岳耀勇:非常有幸,文澜读书岛携手钱塘文化、我们读诗、唯伊文化,共同推出了《西溪路五十六号》老杭大系列读城雅集活动。

三年多前,2018年1月20日,文澜读书岛的第7期活动,我在这里主持分享了我和我的同学们回忆40年前高考的《120个回望》。那本书记录了我们参加高考走进杭州大学的心路历程。很多在场的朋友参加了那场活动。巧合的是,今天跟大家分享的这本《西溪路五十六号》正是那本《120个回望》的前传和后传。前传是讲述我们高考之前1958年杭州大学诞生以后的故事,后传是介绍我们高考之后求学的经历。至今我仍然清晰地记得,走进杭州大学之后,我就知道了西溪路上的杭大新村。那里居住着我们尊敬的教授和导师们。我们经常去那里向先生们求教,把那里作为知识的殿堂,指路的明灯。

在离开杭州大学40年之后,我高兴地得知,我的老师汤洵和他的女儿唯敏撰写了一本《西溪路五十六号》,系统地回忆了居住在“河南宿舍”的42位德高望重老先生的感人故事。于是,我作为浙江图书馆文澜读书岛的发起人,抢先承办了这场《西溪路五十六号》的阅读分享会,期望把我们老师的故事讲给更多的书友听。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母校。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的母校而骄傲。我们这些杭州大学毕业的校友们亦是如此。刚才汤洵老师有一句话,我觉得讲得非常好,你找到了西溪路56号,你就找到了回家的路。我们母校已经不存,但是母校的精神永远还在。今天,让我们一起借着这本《西溪路五十六号》雅集的机会,一起来弘扬我们母校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和文化传统,一起为我们所生活的历史文化名城增光添彩。

徐涛:谢谢岳老师,也是因为文澜读书岛,《西溪路五十六号》今天正式被浙江图书馆收为馆藏书籍,让我们在场的所有朋友一起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有请浙江图书馆阅读推广部主任谢贝妮女士,还有汤洵和唯敏老师一起上台赠书。

《西溪路五十六号》因为这场雅集而有了全新的记忆,未来又会有怎样的可能呢?有请诗人、纪录片策划及撰稿人张海龙在此向大家发出一次书影画召集总动员。

张海龙:我有三个提议:首先想向大家,向全社会征集跟西溪路56号有关的诗书画以及影像作品,希望有一天再做一次诗书画影的展览,通过这种影像的方式,传递西溪路56号所代表的杭大精神。

第二个提议是征集朗读的爱好者,朗读里面的篇章,把它做成一本有声书。

第三个提议是我已经成为《西溪路五十六号》读书会的义工,希望争取更多的志愿者来参与传播文化这件事,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向大家征集作品,征集声音,征集志愿,希望真的有一天也能够给《西溪路五十六号》拍摄一部像《孤山路31号》那样的纪录片,通过影像完整呈现它的历史。

徐涛:张老师说得太对了!杭州大学已经和浙江大学融为一体,我们应该让《西溪路五十六号》成为一颗不息的心脏,为天下的浙大学子输出先生之风的血脉,让我们更有文化自信地走向世界。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寄托着我们对美好教育的期待,也是一个人成年生活的奠基。大学理应成为一种超越当下、超越功利的精神力量,宛如一座冈仁波齐神山,给人以至高的使命召唤。

思远山——杭大新村里的先生之风读城雅集到此结束,欢迎各位上台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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