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安静

于小燕

饭后，我和女儿坐在餐厅，闲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是位于五楼的高空，除了对面的楼顶，院子里的树梢，什么也看不见。

我对女儿说：“城里住不好，连只鸟儿都没有。”

女儿说：“咋没有？刚飞过去了一只，你没看见。”

我摇摇头说：“这算啥？我们以前的家，窗外白杨树上成群结伙的麻雀，后门外的大树上，住着喜鹊，每天早上，都被鸟儿吵醒。夏天一到，燕子在院子里飞来飞去，有时候还飞到屋里。”

女儿说：“可是你那时候嫌吵呢。”

是啊，以前是嫌吵，尤其下午三点到五六点之间，麻雀吱吱喳喳的简直像开大会一样的喧闹，聒得人脑子疼。燕子也在挑檐板底下的电线管子上啁啾不止。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一去不复返。我们现在真正是到了空中楼阁，虽不像高层那么高，却也远离地面，像置身于一个巨人的手掌中似的，唉，总之，城市的生活太安静了！

这种静，不同于乡村的静。乡村的安静，是静得能听见秋虫鸣蝉的清唱，能听见一滴廊沿水落下来的声音。

能听见过路人行路的声音，村里人聊天、干活、侍弄拖拉机或农具的声音。

还有清晨的第一声鸡鸣，黄昏呜呜咽咽的狗叫，猪在食槽边哼哼，牛马嚼着草料。

一只宝蓝色的大蝴蝶，扑扇着翅膀，从一块开着紫花的苜蓿地里，飞到门前的桃树上，想起上次来时满树的芬芳，不禁满怀感伤，失落的撞进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盆夹竹桃，开满了水红的花朵，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注视着这位风度翩翩的不速之客。

当然，如果这朵花是雌性，而飞进来的蝴蝶是雄性的话，或许就是佳人有约了。

这种静，是丝毫不会被打扰的静，既没有人闲来无事随便走进来跟你聊天，更不可能有人空中漫步平白无故路过敲你的窗户。就连一根伸到你窗口的枝条都没有，更遑论能有一枝花，满含着春意，喧闹着，伸进你的窗户。

这种静，是那种什么也听不见的静。

一只气球

于小燕

黄昏后

走进卧室

一只气球

静静的呆在地上

我捡起它

轻轻的用手一拍

顿时想起女儿

年幼的时候

多想

再回到过去

和女儿一起

玩着气球

你拍过来

我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