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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救亡作先锋

——惠来早期革命者、共产党员黄旭民

陈圳煜

黄旭民,又名黄粦,是唯一一个早期加入中国共产党,并长期在惠来县内参加、组织抗日救亡活动的葵潭人。

1919年秋,黄旭民出生于葵潭吉镇乡。因家境非常贫困,他入学较迟。同学中,就属他的年龄大。正因为这样,使他对旧中国深重苦难、对学校可贵生活和周围白色恐怖的认识比其他同学更为深刻。

1938年春,在惠来中学读书,思想进步,品学兼优的黄旭民,由时任地下党惠来总支书记的陈绍贡(后任中共汕头市委委员、民政局局长)和另一骨干介绍入党。同年秋,在新成立的学生支部中负责宣传工作,与支部书记林兆雄、组织委员方如松,共同发动进步学生走街串巷,上山下乡,宣传抗日主张。不久,地下党针对抗日形势的发展特点,建立了“惠来学生抗日救亡工作队”(后改称“惠中学生战时工作队”)。黄旭民任工作队副队长(队长林兆雄)。1939年春,林兆雄因病停学,黄旭民被委任为学生支部书记,并任工作队队长。接任后,根据党的指示,他利用课余时间组织队员参加时事讲座、排练宣传节目、举办课外阅读、进行军事训练;放假期间,则下乡到山家、海埕、山尾、隆江、鲁洋、葵潭、西岭矿、吉镇、神泉、沃角、前詹和周田等地表演话剧、歌剧。《放下你的鞭子》、《送郎上前线》、《松花江上》、《义勇军进行曲》、《延安颂》、《大刀进行曲》等剧目和歌曲就是这样走进群众当中,使广大群众逐步认清日本帝国主义的罪恶行径,进而投身抗日救亡活动的。

这个时期,黄旭民除了在学校坚持正常的学习之外,学生支部和学生工作队的工作也非常繁杂。现在,还可以从当时惠来中学的学校周刊《铁血》刊载的文章中,大致看到工作队开展宣传活动的情况。黄旭民在《铁血》第七期,题为《惠中战工队第一二队寒期工作记》一文中记载:……为要充实工作起见,一面搜集材料,购置用品,一面练习话剧;迅速地把出发必须具备的条件,都准备清楚……队伍到了海埕,很迅速地布置剧台,练剧,写标语,个别谈话……到了话剧演完,群众才尽欢而散。我们回队后,便很热烈地开个晚会,检讨出日间工作的缺点,并通过克服的(办)法,和决议翌日工作的中心……《铁血》第十期,题为《惠中学工队第一二队春假工作记》的文章,则从其他侧面反映一些情况:……话剧演后,已是夜间十一点钟,我们为着要检举出工作的缺点,依旧是开个检讨会,会中特别指出事前准备不周,用具不够,对当地联络没有具体的分配,话剧不甚注意,和灯光的黑暗等等,同时并通过克服办法,和决定明天的工作计划,至十二点钟,因为该乡没有草席和床铺可借,只得张开布幕,在砖厅上而睡觉……那个时候参加抗日宣传的,虽然都是思想进步、工作主动的学生,但是,学生工作队能得到广大群众的支持拥护,得到惠中领导的高度评价,甚至使惠中当局受到当时县领导的嘉奖,这些成绩的取得,应该说,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作为支部书记兼工作队队长的黄旭民,投身抗日救国事业的高涨热情、所具备工作能力和工作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1940年7月,学生工作队和伪党部一次尖锐的斗争,则明显反映了黄旭民本人坚持宣传抗日救国主张的斗争精神和领导素质。当时,学生支部先后有陈绍贡、吴健民(后任广东省顾问委员会委员、中共珠海市委书记)等人亲自领导,各项活动的开展非常慎重。但是,国民党后援会等右派势力,还是千方百计想破坏工作队。终于,有一次,那些敌视抗日的学生,在工作队出版的《战工壁报》上,发现了一篇谈及苏联和德国订立互不侵犯条约的文章并向伪党部反映。伪党部书记陈俊永到学校看了那篇文章后,认为工作队明显是“亲苏反蒋”,替共产党说话,“遗毒”青年,便亲自出马,找黄旭民问话。

刚开始,陈是一副谆谆善诱的样子,说:你叫黄旭民,负责学生工作队队长?

黄:是,我就是学工队的队长(注:当时,副队长为李达)。

陈:《战工壁报》从内容到形式很不错,有的文章写得颇好,书写也整齐,谁负责编辑?

黄:我任队长,壁报当然是我编的。

陈:你要做全面工作,能把出版也包在身上?

黄:能。(其实,当时编壁报的是李达。但是,黄旭民看出陈来意不善,怕促不及防,招来不良后果,于是,自己认了。)

陈:那篇有关德苏问题的看法是谁写的文章?

黄:我写的。文字很不通顺,为了练习写作,希望得到同学指教,文句倒没怎么推敲。

陈:文句通顺,还算可以,就是立论偏颇,在壁报上出版,对学生会有不良影响。更重要的是俺党中央(指国民党)对这个问题尚未表态,你们学生不能受人(意指共产党)诱骗,代人家说话。

黄:我并不会受谁的骗,我提的看法是学习《世界知识》的体会。《世界知识》第X期X篇谈的是这个意见。

陈:《世界知识》有这篇文章吗?可它不是教科书,不是教育部颁行的书本,你怎可搬它的话说呢?

黄:有。我对你的意见未能接受。我认为课本要读,课外书、刊物也要读,学生的知识不能只限在几本课本上。而且,《世界知识》是中宣部批准发行的。

诱导不成,事实又不容否认,陈急了,说:《世界知识》虽是中宣部批准,但俺党中央对这个问题还没开口,不能让人家随便散毒,因此,我的意见要你先把这期壁报停掉,即刻撕了下来。

黄:书记长,我们出壁报,每一期都要经过学校审查后才贴出来,我们有出版的权利,要出版,要停掉,我们有学校当局,你要查封,不必找我,可以直接下命令给学校当局,用不着找我问话。……

据理力争,寸步不让;敢担责任,勇作先锋。这次斗争,也展现了早期的黄旭民作为革命先锋的风采。

1941年,工作队的工作受到阻碍,停止开展活动。第二年,黄旭民被党派往普宁一小学任校长,秘密开展抗日宣传活动。1944年,惠来沦陷。黄旭民听到翁照垣将军组织联运大队抗日的消息,当即赶赴葵潭惠陆联运大队参加抗日,活动在惠陆普边界,一直到日本投降。1949年春,他接到党的通知,到上林樟潮普惠南行政委员会入伍,并被派往东营乡任乡长。4月,葵潭和平解放。黄旭民与李达、方锡佳一起参加接管葵潭。接管葵潭后,李达任军管会主任,方锡佳任组织委员,黄旭民任财粮委员(后改为财粮股长)。

1988年2月,69岁的黄旭民因病辞世。逝世时,惠来老干部局的老干部、县党史办、县教育局和其他机关单位领导,以及亲朋好友,纷纷表示悼念。从汕头市教育局局长岗位上离休的李达同志,更是悲痛万分,特地让人送来亲笔悼词一首:“惊悉老黄逝世,无限悲痛,谨赋悼词一首,以志哀思。浪淘沙(悼亡友黄旭民)今日忆音容,岁月匆匆,少年同学共春风。抗日救亡同命运,誓作先锋。悼念叹无穷,犹忆前衷,同窗共度几秋冬,道合志共驱日寇,一片精忠。”满怀深情,而又恰如其分地评价了黄旭民为革命所做的贡献。

(参考资料:《中共惠来县党史大事记》、《惠来党史资料》和民国二十八年惠来中学周刊《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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