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湿热痢
(三阳合病下痢)
李xx,女孩,一岁半,1964年4月8日来诊(中医学院附属医院门诊号136651)。患儿患麻疹免后,大便下利红白已十余日,发热39.8℃,寒热交作,面赤气促,多啼哭,夜不入睡,口渴而喜饮。每日大便泻十七、八次,量不多,色绿而赤白粘液间杂,欲便时啼闹不休(腹中痛),哭甚方解,解便不畅(里急后重,滞下不爽),小便短赤,脉细数,指纹青紫而浮,苔白腻,曾服止痢西药数日未见愈。此乃三阳合病下痢之证,拟方:
桂枝15克、葛根10克、柴胡6克、黄芩3克、黄连3克、榔片3克、杭芍10克、小枣5枚、生姜2片、甘草7克
昨日一剂连续煎服六次,得微汗。今日已热退身凉,大便三次,色黄半干,稍带粘液,赤色已不见,小便转清,口已不渴,能食软饭。脉转缓,指纹青紫已退,色淡而细,苔薄白质红润。此痢证已止,尚须调理,以桂枝汤加味一剂而收功。
苏条参6克、杭芍6克、法夏6克、砂仁3克、桂枝10克、小枣5枚、生姜2片、甘草5克
陈注:此证“大便下利红白”,“红”是肝血疏泄(《四圣心源·杂病解中·痢疾根原》:“木愈欲泄,故血脱而不藏”);“色绿”是木气下陷之明证;“欲便时啼闹不休(腹中痛)”,是乙木侵克己土。而大便之“白”,是金病之色。金木交争,是痢疾之证,调顺金木乃第一大要务。
佩衡先生言“三阳合病”,其中“寒热交作”是少阳小柴胡汤证之“寒热往来”。至于“三阳”之太阳症,应当是指纹之“浮”,为表证之象。“面赤”为阳明之经热。但是,“口渴而喜饮”者,相火熏蒸于肺而已,应见饮而不多。其中,症见“苔白腻”,中焦寒湿,是脾亦病(少阳“寒热往来”之证,其“寒”本身就与太阴之寒湿密切相关。《伤寒悬解·卷首·仲景微旨·六经分篇》:“少阳篇……而其寒热往来,吐利并作,寒多则太阴病,热多则阳明病……”),非仅“三阳合病”矣。但是,从初诊药后,“苔薄白质红润”来看,这个寒湿,应当是因于三阳不降,中焦气郁所致。至于方中黄连之用,应是认为“小便短赤”乃心火旺,用黄连清心火之故。
佩衡先生用榔片,多数时候起的是半夏的作用。但榔片降气之功用,不可与半夏之降逆完全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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