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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467)埋雷与排雷

读通鉴(467)梁武帝墓气沉沉,高欢权谋到死

1、梁武帝走火入魔

春,正月,癸丑,杨瞟等人攻克嘉宁城,

李贲奔新昌獠中,诸军顿于江口。

二月,魏国任命义州刺史史宁为凉州刺史;前刺史宇文仲和据州,不受代,瓜州民张保杀了刺史成庆以响应他,晋昌民吕兴杀了太守郭肆,以郡响应张保。丞相宇文泰派遣太子太保独狐信、开府仪同三司怡峰与史宁讨伐他们。

三月,乙巳,大赦。

庚戌,梁国皇上幸临同泰寺,于是停寺休息,讲三慧经。

夏,四月,丙戌,解讲,大赦,改元。当夜,同泰寺浮图火灾,皇上说:“这是魔,应该扩大范围搞法事。”群臣皆称善。于是下诏说:“道高魔盛,行善鄣生,当穷兹土木,倍增往日。”于是建十二层浮图;将成,碰上侯景乱而止。

(梁武帝自我洗脑成功,什么事都开始神神叨叨了。)

2、令狐整定州

魏国史宁晓谕凉州吏民,率皆归附,只有宇文仲和据城不下。

五月,独孤信命诸将夜攻其东北,自帅壮士袭其西南,天明,攻克,于是擒获宇文仲和。

当初,张保想要杀州里的主簿令狐整,因为其有人望,担心失众心,虽外相敬,内心特别忌惮他。令狐整假装亲附他,借机命人劝说张保:“如今东军渐逼凉州,彼劫孤危,可能不能敌,宜急分精锐以相救。然成败在于将领,令狐延保,兼资文武,命他领兵前往,没有不成功的!”张保听从。

令狐整行至玉门,召豪杰述说张保罪状,驰还袭击他。先克晋昌,斩吕兴;进击瓜州,州人一向信服令狐整,皆弃张保来投降。张保逃奔吐谷浑。

众人商议推令狐整为刺史,令狐整说:“我们这些人因张保逆乱,担心全州之人俱陷不义,所以相约讨伐诛灭他;如今再自己推自己,是效尤。”

于是推魏国所遣派出使波斯的张道义行州事,将这事上报朝廷以闻。丞相宇文泰任命申徽为瓜州刺史。召令狐整为寿昌太守,封襄武县男。令狐整率帅宗族乡里三千余人入朝,跟从宇文泰征讨,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

3、通货膨胀

六月,庚子,东魏任命司徒景为河南大将军、大行台。

秋,七月,壬寅,东魏遣散骑常侍元廓来梁报聘。

甲子,诏:“犯罪非大逆,父母、祖父母不坐。”

先是,江东唯建康及三吴、荆、郢、江、湘、梁、益流通钱,其余州郡杂以谷帛,交、广专以金银为货。皇上亲自铸造五铢钱及女钱,二品并行,禁诸古钱。普通中,改铸铁钱。由是平民私铸的人就多了,物价腾踊,交易的人至以车载钱,不复计数。又自破岭以东,八十为百,名称“东钱”;江、郢以上,七十为百,名名“西钱”;建康以九十为百,名称“长钱”。丙寅,下诏说:“朝四暮三,众狙皆喜,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顷闻外间多用九陌钱,陌减则物贵,陌足则物贱,非物有贵贱,于是心有颠倒。至于远方,日更滋甚,徒乱王制,无益民财。自今可通用足陌钱!令书行后,百日为期,若犹有犯,男子谪运,女子质作,并同三年。”诏下而大家都不听从,钱陌越来越少;至于季年,于是以三十五为百。

4、梁国内乱的格已埋

皇上年高,诸儿子心里都不服,邵陵王萧纶为丹杨尹,湖东王萧绎在江州,武陵王萧纪在益州,皆权侔人主;太子萧纲厌恶这种情况,常选精兵以护卫东宫。八月,任命萧纶为南徐州刺史。

5、高欢举国攻西魏

东魏丞相高欢到邺城。高澄迁洛阳石经五十二个碑于邺城。

西魏迁徙并州刺史王思政为荆州刺史,让他推举诸将可代镇玉壁的人。思政推举晋州刺史韦孝宽,丞相宇文泰同意。东魏丞相高欢全部举山东之众,将伐西魏;癸巳,自邺城会兵于晋阳;

九月,至玉壁,包围。以挑西师,西魏军队不出战。

(高欢原来到邺城写是朝见,现在写着如邺,其威势凌元氏皇帝已成现实。)

6、陈霸先再次勇猛出战

李贲再次率众二万自獠中出,屯典澈湖,大造船舰,充塞湖中。众军都害怕,顿湖口,不敢进。陈霸先对诸将说:“我们军队已老,将士疲劳;且孤军无援,进入别人心腹,若一战不捷,哪能希望有生全!如今藉其屡奔,人情未固,夷、獠乌合,容易被摧殄。正当共出百死,决力攻取他;无故停留,时事去了!”诸将皆默然不回应。当夜,江水暴起七丈,注湖中。陈霸先勒所部兵乘流先进,众军鼓噪一起向前;李贲军众大溃,窜入屈獠洞中。

7、萧家自留祸患

冬,十月,乙亥,任命前东扬州刺史岳阳王萧詧为雍州刺史。皇上放弃萧詧兄弟而立太子萧纲,内心曾有愧他们,宠亚诸皇子。因为会稽人物殷阜,所以用萧詧兄弟迭为东扬州以慰其心。萧詧兄弟亦内怀不平。萧詧认为皇上衰老,朝廷太多弊政,于是蓄聚货财,折节下士,招募勇敢,左右至数千人。借襄阳形胜之地,梁业所基,遇乱可以图大功。于是克己行政,抚循士民,数施恩惠,延纳规谏,所部称治。

8、高欢顿兵坚城之下

东魏丞相高欢进攻玉壁,昼夜不息,西魏韦孝宽随机拒战。城中无水,汲于汾水,高欢命移汾水,一夕而毕。高欢于城南起土山,想要乘山以入城。城上先有二楼,韦孝宽缚木接战,令常高于土山以抵御他们。高欢命人告诉他说:“虽你缚楼至天,我当穿地取你。”于是凿地修了十个地道,又用术士李业兴孤虚法,聚攻其北,北有天险。孝宽掘长堑,邀击其军于地道,选战士屯堑上;每穿至堑,战士则擒而杀掉。又于堑外积柴贮火,敌有在地道内的人,塞柴投火,以皮排吹火,一鼓皆焦烂。敌以攻车撞城,车之所及,莫不摧毁,无能抵御。韦孝宽缝布为幔,随其所向张之,布既悬空,车不能坏。敌又缚松、麻于竿上,灌油加火以烧布,并想要焚楼。韦孝宽作长钩,利其刃,火竿将至,以钩遥割掉,松、麻俱落。敌又于城四面穿地修了二十个地道,其中施梁柱,纵火烧掉,柱折,城崩。

孝宽于崩处竖木栅以撑起来,敌不得入城。外尽攻击之术,而城中守御有余。韦孝宽又夺据其土山。高欢没有办法对付他,于是命仓曹参军祖珽说降:“君独守孤城而西方无救,恐终不能全,何不投降﹖”

韦孝宽回答说:“我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岂有旬朔之间,已须救援!适忧你们军众有不返之危。韦孝宽关西男子,必不会投降将军!”

珽再次对城中人说:“韦城主受彼荣禄,当然应该这样;自外军民,何事相随他入汤火中!”于是射了一些赏募于城中,说:“能斩城主投降的,拜太尉,封开国郡公,赏帛万匹。”

韦孝宽手题书背,返射城外说:“能斩高欢的准此。”

祖珽是祖莹的儿子。东魏苦攻一共五十日,士卒战及病死的人共七万人,共为一家。高欢智力皆困,因而发疾。有星坠高欢营中,士卒惊惧。

十一月,庚子,解围而去。

(古代打仗最怕这种顿兵坚城之下,进不能进,徒劳消耗的情况,高欢的打仗能力太弱了,这片地区,战国期间,秦与三晋的主战场,前期一直拉剧战,到了吴起开始,战法革新,先是魏国一面倒地击败秦国,后面秦国的白起起来,秦国一面倒地打三晋,这些战法案例很多远超过高欢这个时代的战例。)

一开始高欢别命侯景领兵逼齐子岭,西魏建州刺史杨檦镇车厢,担心其寇邵郡,率骑兵抵御。侯景听闻杨檦的骑兵至,斫木断路六十余里,犹惊而不安,于是还河阳。(侯景怕骑兵,不敢战。)

魏任命韦孝宽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建忠公。时人认为王思政很知人。

十一月,己卯,高欢因为无功,上表解都督中外诸军,东魏主同意。

高欢之自玉壁归还,军中讹言韦孝宽以定功弩射杀丞相;魏人听闻后,因下令说:“劲弩一发,凶身自陨。”高欢听闻后,勉强起坐见诸贵人,命斛律金作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高欢亲自和诗,哀感流弟。

9、西魏名臣苏绰劳累而死

西魏大行台度支尚书、司农卿苏绰,天性忠俭,常以丧乱未平为己仕任,纪纲庶政;丞相宇文泰推心任用他,任何人不能离间。宇文泰出游,常预署空纸以授苏绰;有须处分,随事施行,等还,启知而已。苏绰常说“为国之道,当爱人如慈父,训人如严师。”每与公卿论议,自昼达夜,事无巨细,若指诸掌,积劳成疾而卒。

宇文泰深为痛惜,对公卿说:“苏尚书平生廉让,我想要全其素志,担心悠悠之徒有所未达;如厚加赠谥,又乖宿当年相知之心;何为而可﹖”

尚书令史麻瑶越次进言说:“俭约,所以其美。”宇文泰同意。归葬武功,载以布车一乘,宇文泰与群公步送出同州郭外。宇文泰于车后酹酒,说:“尚书平生做事,妻子、兄弟所不知的,我皆知道。唯你知我心,我知你志,方与共定天下,遽舍我去,柰何!”因此举声恸哭,不觉飘落于手。

10、侯景拥兵自固

东魏司徒、河南大将军、大行台侯景,右足偏短,弓马非其长,而多谋算。诸将高敖曹、彭乐等人皆勇冠一时,景常轻视他们,说:“这些人皆如豕突,势何所至!”侯景曾进言于丞相高欢:“愿得兵三万,横行天下,要须济江缚取萧衍老公,以为太平寺主。”欢命他领兵十万,专制河南,杖任若己之半体。

景一向轻视高澄,曾对司马子如说:“高王在,我不敢有异;王没,我不能与鲜卑小儿共事!”司马子如掩其口。等高欢疾笃,高澄诈作高欢书信以召侯景。

先前,侯景与高欢相约说:“如今握兵在远,别人容易搞诈,所赐书信皆请加微点。”高欢同意。侯景得书无点,辞不至;又听闻高欢疾病加重,用其行台郎颍川人王伟计,于是拥兵自固。

11、高欢的权谋遗言

高欢对高澄说:“我虽病,你面对的还有一些忧患,何也﹖”澄去问答案,高欢说:“不是忧侯景反叛吗﹖”

高澄对答说:“是的。”

高欢说:“侯景专制河南,十四年了,常有飞扬跋扈之志,只有我能畜养,不是你所能驾御的。如今四方未定,不要突然发哀。库狄干鲜卑老公,斛律金敕勒老公,一样生性遒直,终不负你。可朱浑道元、刘丰生,远来投我,必无异心。潘相乐本作道人,心性和厚,你兄弟当得其力。韩轨少戆,宜宽借其力。彭乐心腹难得,应该防着他。堪敌侯景的人,唯有慕容绍宗,我故意不加富贵给他,留给你。”

又说:“段孝先(韶)忠高仁厚,智勇兼备,亲戚之中,唯有此子,军旅大事,应该与他筹划。”

又说:“邙山之战,我不用陈元康的话,留后患给汝,死不瞑目。”相乐,广宁人。

解读:高欢给后人留下的是一串权谋,梁武帝则埋了很多的雷,大家其实都无心天下,只关心自己那个小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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