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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487)陈霸先的功绩

读通鉴(487)陈霸先和世家和解

1、野心家王琳

二年(戊寅、558

春,正月,王琳引兵下江,至湓城,屯于白水浦,带甲十万。王琳任命北江州刺史鲁悉达为镇北将军,皇上亦任命鲁悉达为征西将军,各送鼓吹女乐。悉达两边全都接受,迁延顾望,皆不就;皇上遣安西将军沈泰袭击他,不能攻克。王琳想要引军东下,而鲁悉达制其中流,王琳遣使者劝说利诱,终不听从。

己亥,王琳遣记室宗虩求援于齐国,且请前梁永嘉王萧庄作主梁祀。衡州刺史周迪想要自据南川,于是总召所部八郡守宰结盟,一齐同意入赴;皇上恐其为变,厚慰安抚他们。

新吴洞主余孝顷遣派沙门道林劝说王琳:“周迪、黄法鳓皆依附金陵窥间隙,大军若下,必为后患;不如先定南川,然后东下,余孝顷请席卷所部以从下吏。”王琳于是派遣轻车将军樊猛、平南将军李孝钦、平东将军刘广德领兵八千前往,命余孝顷总督三将,屯于临川故郡,征兵粮于周迪,以观其所为。

任命开府仪同三司侯瑱为司空,衡州刺史欧阳頠为都督交、广等十九州诸军事、广州刺史。

周国任命晋王宇文护为太师。

辛丑,上祀南郊,大赦;乙巳,祀北郊。

辛亥,周王耕藉田。

癸丑,周立王后独孤氏。

戊午,皇上祀明堂。

2、大家都很无奈

二月,壬申,南豫州刺史沈泰奔齐。

齐国北豫州刺史司马消难,因为齐主昏虐越来越厉害,暗中准备自全之计,曲意抚循所部。司马消难娶高祖女儿,感情不和睦,公主投诉他。上党王高涣逃亡时,邺城中大扰,怀疑其逃奔成皋。司马消难堂弟儿子司马瑞为尚书左丞,与御史中丞毕义云有矛盾,毕义云遣派御史张子阶到北豫州收集风闻,先禁司马消难典签家客等人。司马消难害怕,密令所亲中兵参军裴藻托以私假,从小道出行进关,请降于周。

三月,甲午,周遣柱国达奚武、大将军杨忠率骑士五千迎司马消难,从小道驰入齐境五百里,前后三遣使者报司马消难,皆不回报。距离虎牢三十里,达奚武怀疑有变,想要还军,杨忠说:“有进死,无退生!”单独带着千骑夜逼城下。城墙四面峭绝,但闻击柝声。达奚武亲自来,麾数百骑西去,杨忠勒剩余骑兵不动,等门开而入,驰遣召达奚武。齐镇城伏敬远勒甲士二千人据东城,举烽严警。达奚武忌惮这事,不想保城,于是多取财物,让司马消难及其属下先归财,杨忠带三千骑兵为殿后。至洛南,皆解鞍而卧。齐众来追,至洛北,杨忠停军,对将士说:“只管吃饱饭,如今在死地,贼必然不敢渡水!”已而果然,齐军慢慢引还。达奚武叹息说:“达奚武自称为天下健儿,今日服杨忠了!”周国任命司马消难为小司徒。

(杨忠能生一个儿子杨坚统一了中国,其见识、胆略必然不会低于寻常的人。中国分裂,一些想要求富贵的人,选择就多了起来,如果一家独大,只能老实走关系,托门路,或者拼死干活,三家分治的时候,就可以换平台,天猫做不下去,去做京东,京东扣点高,改做拼多多,拼多多没有利润就去搞抖音直播,各个平台转。)

3、齐军再次入梁

丁酉,齐主自晋阳还邺城。

齐国发兵援送前梁永嘉王萧庄于江南,册拜王琳为梁国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王琳派遣兄长儿子王叔宝率所部十州刺史子弟赴邺城。王琳奉萧庄即皇帝位,改元天启。追谥建安公萧渊明称闵皇帝。梁任命王琳为侍中、大将军、中书监,余依齐朝之命。

夏,四月,甲子,皇上享太庙。

乙丑,皇上命人害梁敬帝,立前梁武林侯萧谘的儿子萧季卿为江阴王。

己巳,周国任命太师宇文护为亥州牧。

甲戌,周王后独孙氏殂。

辛巳,齐国大赦。

齐主因大旱祈雨于西门豹祠,不回应,毁祠,并掘其墓。

五月,癸巳,余孝顷等人屯二万军于工塘,连八城以逼周迪。迪心惧,请和,并送兵粮。樊猛等人想要受盟而还;余孝顷贪其利,不同意,树栅围住。于是樊猛等人与余孝顷不和协。

周国任命大司空侯莫陈崇为大宗伯。

癸丑,齐国广陵南城主张显和、长史张僧那各率所部来陈国投降。

辛丑,齐国任命尚书令长广王高湛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平秦王高归彦为尚书左仆射。甲辰,任命前左仆射杨愔为尚书令。

辛酉,皇上陈霸先幸临大庄严寺舍身;壬戌,群臣上表请还宫。

〔梁武帝前车覆,陈霸先后车不知戒。耳目习于事佛,不知其非。梁武帝习佛而让整个梁国失去自强、知耻这些基本的价值观,整个梁国败坏已不可挽救,而陈霸先还在搞这些神叨叨的东西,南朝百姓就只能等杨坚来解救了。〕

六月,乙丑,齐主北巡,任命太子高殷监国,借机立大都督府与尚书省分理众务,仍开府置佐。齐主特地对太子所选任的人加大优待,任命赵郡人王叡为侍中、摄大都督府长史。

4、大家族转而支持陈霸先

己巳,下诏司空侯瑱与领军将军徐度率舟师为前军以讨伐王琳。

齐主至祁连池;戊寅,还晋阳。

秋,戊戍,皇上幸石头,送侯瑱等人出兵。

高州刺史黄法鳓、吴兴太守沈恪、宁州刺史周敷合兵救周迪。周敷自临川故郡断江口,分兵进攻余孝顷别城。樊猛等人不救而没;刘广德乘流先下,所以获全。余孝顷等人皆弃舟引兵步走,周迪追击,全都擒获,送余孝顷及李孝钦于建康,归樊猛给王琳。

甲辰,皇上派遣吏部尚书谢哲前往谕示王琳。谢哲是谢朏的孙子。

(谢家表态了,王家实际上没有必要一直这样死斗。)

八月,甲子,周大赦。

乙丑,齐主还邺城。

辛未,下诏临川王陈蒨西讨,带舟师五万发兵建康,皇上幸冶城寺相送他。

王琳在白水浦,周文育、侯安都、徐敬成许诺王子晋以厚赂,王子晋于是假装作小船依王琳大船去钓鱼,夜里,载了周文育等人上岸,送入深草中,这些大将步投陈军,还建康自劾;皇上引见,一并宽宥他们,戊寅,恢复其本官。

谢哲返命,王琳请还湘州,下诏追众军还。癸未,众军至自大雷。

(谢家表态之后,周家也站了陈霸先,陈霸先拜佛大概率是拜给这些大家族看的,就是我上位是不得已,现在要么生死决斗,要么大家共治。王家放了周文育等人,作为善意的表达,陈霸先也罢兵不死追。大家先维持表面上的现状。)

九月,甲申,周国封少师元罗为韩国公以绍魏後。

丁未,周王至同州;冬,十月,辛酉,还长安。

余孝顷的弟弟余孝劢及儿子余公扬犹据旧栅不投降;庚午,诏开府仪同三司周文育都督众军出豫章讨伐他们。

(余家势力较弱,其他家族都停息了,剩下你余家就只能打了。)

5、高演羽翼渐丰

齐国的三台城,改铜爵台名为金凤台,金虎台称圣应台,冰井台叫崇光台。十一月,甲午,齐主至邺城,大赦。齐主游三台,游戏用槊刺都督尉子辉,应手而毙。

〔魏武帝曹操筑了三个台于邺城西北,皆借城为之基;中间的叫铜雀台,高十丈,石虎改增加二丈;铜雀台就是安置战争中抢来的美女。南边的叫金虎台,北边的叫冰井台,皆高八丈。高洋杀人上瘾,这和抽烟喝酒一样,人的心一旦被习惯控制,这个人就失控了。〕

常山王高演因为齐国皇帝高洋沈湎酒色,忧愤形于颜色。齐帝发觉这件事,说:“只要有你在,我为何不能放肆纵乐!”

高演唯有涕泣拜伏,竟无所言。齐帝也大为悲伤,用力把酒盃摔于地说:“你似乎嫌我这样喝酒,自今以后敢进酒的人斩了他!”借机取所御盃全都弄坏丢弃。

过了没有几天,沈湎于喝酒更加严重,有时于诸贵戚家角力批拉,不限贵贱,唯有高演至,则内外肃然。高演又密撰事条,将劝谏,其友王曦认为行不通;高演不听从,借机会极言,于是遇到大怒。高演生性颇严,尚书郎中剖断有失,则加捶楚,令史奸慝即考竟。齐帝于是立高演于面前,以刀鐶打其胁下,召被高演罚的人来,拿着白刃,逼求高演的过错;全都无所陈述,于是释放他。

王曦是王昕的弟弟。齐帝怀疑高演假辞于王曦以劝谏,想要杀他。常山王高演私下对王曦说:“王博士,明日当作一条事,为的是想要活下来,亦图自全,宜深体勿怪。”于是在众人中杖王曦二十。齐帝不久发怒,听闻王曦被杖打,以这个原因不杀他,脸上刺字鞭打发配甲坊。

居三年,高演又因谏争,大被殴挞,闭口不食。太后日夜涕泣,齐帝不知所为,说:“傥小儿死了,让我老母怎么办!”于是数次前往问高演疾病,对他说:“努力强食,当把王曦交还给你。”于是释放王曦,令他去见高演。高演抱王曦说:“我气息惙然,恐怕不能再相见!”

王曦流涕说:“天道神明,岂令殿下就这样毙此舍!至尊亲为人兄,尊为人主,安可与计是非!殿下不食,太后亦不食,殿下纵不自惜,独不念太后么!”话没有说完,高演强坐而吃饭。曦于是免了徒刑,还家为常山王的朋友。等高演录尚书事,除官的人皆到高演处谢,离开京城必去告辞。王曦进言于高演说:“受爵天朝,拜恩私第,自古以为不可,宜一切约绝。”高演听从。

过了很久,高演从容对王曦说:“主上起居不恒,卿宜耳目所具,我岂可以前逢一怒,就这样结舌。卿宜为撰劝谏草稿,我当伺机极谏。”

王曦于是列条十余事以呈,借机对高演说:“如今朝廷所恃的人惟有殿下,你是想学匹夫耿介,轻一朝之命!狂药令人不自觉,刀箭岂复识亲疏,一百祸出理外,将柰殿下家业何,柰皇太后何!”

高演欷歔不自胜,说:“这就是对的!”明日,见王曦说:“我长夜久思,今天开始平息心意。”即命取火,对王曦焚稿。

后再次承间隙苦谏,齐帝命力士反接,拔白刃注高演颈部,骂说:“小子何知,是谁教你﹖”

高演说:“天下噤口,非臣谁敢有言!”齐帝亲自拿杖,乱捶他数十;正好醉卧,得解。齐帝亵黩,游于宗戚,所往留连;唯至常山府第,多适而去。尚书左仆射崔暹屡次劝谏,高演对崔暹说:“如今太后不敢言,我兄弟杜口,仆射独能犯颜,内外深相感愧。”

太子高殷,自幼温裕开朗,礼士好学,关览时政,特别有美名。齐帝曾嫌太子得汉家性质,不似鲜卑胡人,想要废他。齐帝登金凤台笸太子,命人手刃囚犯;太子恻然有难色,再三,不断其首。齐帝大怒,亲自用马鞭撞他,太子因此气悸语吃,精神昏扰。齐帝借酣宴,屡次说:“太子性懦,社稷事重,终当传位常山。”

太子少傅魏收对杨愔说:“太子,国之根本,不可动摇。至尊三爵酒之后,每言传位常山王,令臣不疑有贰。若其实,当决行这事。此言非所以为戏,恐徒使国家不安。”杨愔以魏收的进言报告齐帝,齐帝才停止。

6、人命轻如草的时代

齐帝生性既残忍,有司讯囚,莫不严酷,有时烧犁耳,命囚犯立其上,有时烧车釭,命用臂贯穿,既不胜苦,皆至诬伏。唯有三公郎中武强人苏琼,历任内外职务,所至皆以宽平为治。这时赵州及清河屡有人告谋反的人,前后皆付苏琼推检,事多申雪。尚书崔昂对苏琼说:“若想要立功名,当更思余理;数次召雪反逆,身命何轻!”

苏琼正色说:“所雪的人都是冤枉的,不纵反逆。”崔昂大惭。

齐帝怒临漳县令稽晔、舍人李文思,以赐臣下为奴。中书侍郎彭城人郑颐私下引诱祠部尚书王昕说:“自古无朝士为奴的。”

王昕说:“箕子做过奴。”

颐把这事打了小报告给齐帝:“王元景比陛下于纣王。”齐帝心里恨他。不久,齐帝与朝臣酣饮,王昕称病不至,齐帝派遣骑兵去抓,见王昕正摇膝吟咏,于是斩于殿前,投尸漳水。

(郑颐这种人永远都有,所以说人心惟危,每一个人一念就是别人的一条人命,而当权的一念则是天下千万人的性命。)

齐主北筑长城,南助萧庄,士马死了以数十万计。又重新修筑台殿,赐与无节,府藏之积,不足给他挥霍,于是减百官之禄,撤军人常廪,并省州郡县镇戍之职,以节省费用。

十二月,庚寅,齐国任命可朱浑道元为太师,尉粲为太尉,冀州刺史段韶为司空,常山王高演为大司马,长广王高湛为司徒。

7、兄弟最危险

壬午,周国大赦。

齐主至北城,探视永安简平王高浚、上党刚肃王高涣于地牢。齐帝对着地穴讴歌,下令高浚等人和歌,高浚惶怖且悲,不觉声颤;帝怆然,为这事流下眼泪,将要赦免他们。长广王高湛一向与高浚不和睦,进言说:“猛虎安可出穴!”齐帝默然。高浚等听闻后,呼高湛小字说:“步落稽,皇天见你!”

齐帝认为高浚与高涣皆有雄略,担心以后搞危害,于亲自刺高涣,又命壮士刘桃枝就笼乱刺。槊每下,高浚、高涣则用手拉折,号哭呼天,于是薪火乱投,烧杀两人,填以土石。后出尸,皮发皆尽,尸色如炭,远近为之痛愤。齐帝因为仪同三司刘郁捷杀高浚,把高浚的妃子陆氏赐给他;冯文洛杀高涣,把高涣的妃子李氏赐给冯文洛,二人皆齐帝家旧奴。陵氏不久因为无宠于高浚,得免。

8、冯家有个好儿媳

高凉太守冯宝卒,海隅扰乱。冯宝的妻子洗氏怀集部落,数州晏然。其子冯仆,生九年,这一年,遣派冯仆率酋长入朝,诏任命冯仆为阳春太守。

后梁主派遣其军王操领兵略取王琳的长沙、武陵、南平等郡。

解读:陈霸先和世家和解,江南的战争就会慢慢平息,反而是高家暴戾,民不聊生,整个北齐治下,民众只能活一天算一天。

陈霸先反萧渊明,这是大功,如果萧渊明掌权,则江南就和北齐一样悲惨。陈霸先获得政权,虽然没有刘宋那样有功于当世,却也保了中国遗民数十年,等杨家一统中原。

王琳去华即夷,是大罪人,他兴兵伐陈,而纳齐军来毁江南,与陈霸先相比就差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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