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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易经(492)大风有隧,贪人败类

1、人的妄念

最初,高祖把皇帝的女儿丰安公主嫁给留异的儿子留贞臣,征留异为南徐州刺史,留异迁延不就。皇帝即位,再次任命留异为缙州刺史,领东阳太守。异屡次派遣其长史王澌入朝,王澌每次都说朝廷虚弱。留异相信他,虽外示臣节,一向心怀两端,与王琳自鄱阳信安岭暗中通使往来。

王琳兵败,皇上遣左卫将军沈恪代替留异,其实是准备用兵袭击。留异出军队于下淮以拒沈恪。沈恪与他交战而败,退还钱塘。留异再次上表逊谢。这时众军正在对湘、郢用兵,于是朝廷降诏书慰谕,并且羁縻他。留异知道朝廷终将讨伐自己,于是准备军队防守下淮及建德以防备江路官军。丙午,诏司空、南徐州刺史侯安都讨伐他。

(人都有一种妄念,比如一个普通的人,妄想自己能结识马云、王思聪,从而获得一飞冲天的机会。有一些老板报杭州的那个大学,就是有一种妄念在。有一些员工认为自己有了资历就可以少干些活,多拿些钱。炒股的人都认为自己看懂了国际大局势就可以以少搏多。

大家都不认为滴水穿石的功夫才是普通人的唯一出路,靠辛苦打拼赚钱养家,这条路虽然辛苦却是最近的道路。留异也是一样,他和普通人一样有着很多的妄念,妄念一起,心里就没有什么敬畏。)

2、高归彦被下放

三年(壬午、562

春,正月,乙玄,齐主至邺城;

辛巳,祀南郊;壬午,享太庙;丙戌,立妃胡氏为皇后,立儿子高纬为皇太子。后,魏国兖州刺史安定胡延之的女儿。戊子,齐国大赦。己亥,任命冯翊王润为尚书左仆射。

周国凉景公贺兰祥卒。

壬寅,周人开凿河渠于蒲州,龙首渠于同州。

丁未,周国任命安成王陈顼为柱国大将军,遣派杜杲送他南归。

辛亥,皇上祀南郊,以胡公配天;

二月,辛酉,祀北郊。

闰月,丁未,齐国任命太宰、平阳王高淹为青州刺史,太傅、平秦王高归彦为太宰、冀州刺史。

高归彦为肃宗高演所亲厚,恃势骄盈,陵侮贵戚。世祖高湛即位,侍中、开府仪同三司高元海、御史丞毕义云、黄门郎高乾和数次进言其短,且说:“高归彦威权震主,必定会搞祸乱。”齐国皇帝也觉得高归彦天生有反骨,有些忌惮他,抓到高归彦回家的时机,召魏收于皇帝前作诏草,任命高归彦为冀州刺史,命高乾和缮写;昼日,就敕令门司不让高归彦入宫。

这时高归彦纵酒为乐,经宿不知。至明,想要参政,至宫门知道,大惊而退。及通名谢,敕令早发,别赐钱帛等物甚厚,又敕督将全都送至清阳宫。拜辞而退,没有人敢与高归彦说话,唯有赵郡王高叡与他一直说话,说了很久,当时无人听闻他们说什么。

齐国皇帝在做长广王时,清都人和士开以善握槊、弹琵琶有宠,辟为开府行参军,等即位,累迁给事黄门侍郎。高元海、毕义云、高乾和皆疾恨他,将言其事。和士开于是上奏高元海等人交结朋党,想要擅威作福,高乾和于是被疏远。毕义云纳赂于和士开,得任命为兖州刺史。

(高归彦处于高家政治结构的顶层,他自认为自己是高家的一员,所做的事都是为了高家长远的发展,他却不知道人生来就各有不同的命运,只能演好自己的角色,任何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的,都是妄念。高归彦与高演、高湛这些人天生就不一样,生下来就各有角色。高演可以夺位,高归彦却不能。高湛上台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他,换任何一个清醒的人上台都要这么做。)

3、虞寄的修身俟命

陈国皇帝征江州刺史周迪出镇湓城,又征其子入朝。迪拖延顾望,和他儿子都不应征。其余南江酋帅,私署县令郡长,多不受召,朝廷未暇致讨,但羁縻他。豫章太守周敷单独先入朝,进号安西将军,给鼓吹一部,赐以妓、金帛,令还豫章。迪认为周敷一向出于自己之下,深不平这事,于是暗中与留异相结,派遣其弟周方兴袭击周敷;周敷与其交战,击破周方兴。又派遣其兄长儿子伏甲船中,诈为商贾人,想要袭击湓城。未发,事觉,寻阳太守监江州事晋陵人华皎遣兵逆击他,尽获其船仗。

上任命闽州刺史陈宝应的父亲为光禄大夫,子女皆受封爵,命宗正编入属籍。而陈宝应以留异女为妻,暗中与留异相合。

虞荔弟虞寄,流放万闽中,虞荔思他成疾,皇上为虞荔征虞寄,陈宝应扣留不遣。虞寄曾从容讽以逆顺,陈宝应则引他语以乱其话头。陈宝应曾命人读汉书,卧而听之,至蒯通劝说韩信说:“相君之背,贵不可言。”蹶然起坐,叹息说:“可谓智士!”

虞寄说:“蒯通一说杀王士,何足称智!岂若班彪王命,识所归命!”

寄知陈宝应不可劝谏,担心祸及己身,于是着居士服,居东山寺,阳称足疾。陈宝应命人烧其屋,虞寄安卧不动。亲近将扶他出门,虞寄说:“我命有所悬,逃避还能去哪里!”纵火的人自救火。

(命有所悬,避将安住?这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认知,接受命运,才能改变命运,小人物就演好小人物的角色,上位者就做好上位的任务,不平等这就是人类的社会的现实。)

4、陈项回家

乙卯,齐国任命任城王高湝为司徒。

齐国扬州刺史行台王琳数次想要南侵,尚书卢潜认为时事未可。皇上遣移书寿阳,想要与齐国和亲。暗中以其书奏齐朝,仍上启请且息兵。齐主同意,遣派散骑常侍崔瞻来报聘,且归南康愍王熊昙朗之丧。王琳于是与卢潜有矛盾,互相上表列举对方的过错。

齐主征王琳赴邺城,任命卢潜为扬州刺史,领行台尚书。

崔瞻是崔嵶的儿子。

梁末丧乱,铁钱不行,民间私用鹅眼钱。甲子,改铸五钟钱,一当鹅眼之十。后梁主安于俭素,不好酒色,虽多猜忌,而抚将士有恩。因为封疆褊隘,邑居残毁,干戈日用,郁郁不得志,疽发背而殂;葬平陵,謚称宣皇帝,庙号中宗。太子萧岿即皇帝位,改元天保;尊龚太后为太皇太后,王后曰皇太后,母曹贵嫔为皇太妃。

二月,丙子,安成王陈顼至建康,下诏任命为中书监、中卫将军。

皇上对杜杲说:“家弟今蒙礼遣,实周朝之惠;然鲁山不返,亦恐未能及此。”

杲对答说:“安成王在长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布衣,而在陈国是皇帝的大弟弟,其身价岂止一城而已!本朝敦睦九族,怒己及物,上遵太祖遗旨,下思继好的道义,所以遣他南归。如今才说以寻常之土交换骨肉之亲,这不是使臣所敢听闻的。”

陈国皇上特别惭愧,说:“前面说的是戏言。”待杜杲的礼节有加。

陈顼的妃子柳氏及儿子陈叔宝犹在穰城,皇上再次派遣毛喜到周国请求让他们返国,周人皆放归。

5、留异的败局

丁丑,任命安右将军吴明彻为江州刺史,督高州刺史黄法鳓、豫章太守周敷共同讨伐周迪。

甲申,大赦。

留异开始认为台军必定自钱塘江向上,既而侯安都步兵由诸暨出永康,异大惊,逃奔桃枝岭,于岩口竖栅以拒战。侯安都为流矢所中,血流至踝,乘轝麾,容止不变。借其山势,迮而为堰,正好潦水上涨,侯安都引船入堰,起楼舰与留异城等同,击发“大拍”击碎其楼堞。留异与其儿子留忠臣脱身逃奔晋安,依靠陈宝应。侯安都虏其妻及余子,尽收铠仗而还。

留异的党徒向文政战据新安,皇上任命贞毅将军程文季为新安太守,帅精甲三百轻骑前往攻击。向文政战败,于是投降。程文季是程灵洗的儿子。

6、长君之恶的和士开

夏,四月,辛丑,齐武明娄太后殂。齐主不改服,绯袍如故。未几,登三台,置酒作乐,宫女进白袍,皇帝投诸台下。散骑常侍和士开请止音乐,皇帝大怒,打和士开。

齐国青州上言河水清,齐主遣使者前往祭祀,改元河清。

先是,周之君臣受封爵的人皆未供给租赋。癸亥,开始下诏柱国等贵臣邑,户听任寄食他县。

五月,庚午,周国大赦。

己丑,齐国任命右仆射斛律光为尚书令。

壬辰,周国任命柱国杨忠为大司空。

六月,己亥,周国任命柱国蜀国公尉迟迥为大司马。

秋,七月,己丑,纳太子妃王氏,金紫光禄大夫王固的女儿。

齐国平秦王高归彦至冀州,内心不自安,想要等待齐主到晋阳,乘虚入邺城。其郎中令吕思礼上告。下诏大司马段韶、司空娄叡讨伐他。高归彦于南境置私驿,听闻大军将至,当即闭城拒守。长史宇文仲鸾等不从,皆杀掉。高归彦自称大丞相,有军队四万。齐主认为都官尚书封子绘是冀州人,祖父世为本州刺史,得人心,命他乘传至信都,巡城,谕以祸福。吏民投降的人相继,城中动静,小大皆知道。

高归彦登城大呼说:“孝昭皇帝初崩,六军百万,全在臣手,投身向邺城,奉迎陛下。那时不反,今日岂造反的可能!正恨高元海、毕义云、高乾和诳惑圣上,疾忌忠良,只为了杀此三人,即临城自刎。”既而城破,单骑逃走,至交津,被抓获,锁着送到邺城。乙未,载以露车,衔木面缚。刘桃枝临之以刃,击鼓跟随,并其子孙十五入皆弃市。命封子绘行冀州事。

齐主知道高归彦之前谮清河王高岳,以高归彦家良贱百口赐高岳家,赠高岳太师。

(高归彦的结局从他决定支持高演兄弟那一刻起,结局就决定了。高家兄弟都很厉害,暗中的斗争就是你死我活,高归彦重新站队换主,新主上位怎么放心他?在那种权力漩涡中,任何有妄念的人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长君之恶,一个是夺权打杀。和士开选择了前者,高归彦选择了后者。)

丁酉,任命段韶为太傅,娄叡为司徒,平阳王高淹为太宰,斛律光为司空,赵郡王高叡为尚书令,河间王高字琬为左仆射。

癸亥,齐主到晋阳。

7、高湛的开始为所欲为

陈国皇上遣派使都到齐国报聘。

九月,戊辰朔,有日食。

任命侍中、都官尚书到仲举为尚书右仆射、丹杨尹。到仲举是到溉之弟弟的儿子。

吴明彻至临川进攻周迪,不能攻克。丁亥,诏安成王陈顼代他。

冬,十月,戊戌,诏因为军旅费广,百姓空虚,凡供乘舆饮食衣服及宫中调度,全都减削;至于百司,宜亦思省约。

十一月,丁卯,周国任命赵国公宇文招为大总管。

丁丑,齐国遣兼散骑常侍封孝琰来陈国报聘。

十二月,丙辰,齐主还邺城。

齐主逼迫昭信宫李皇后说:“若不从我,我杀你儿子。”李后害怕,顺从他。既而有妊娠。太原王高绍德至宫,不得见,大怒说:“儿岂不知道!你腹大,故不见儿。”李皇后大惭,于是将腹中女儿流产。皇帝横刀怒道:“杀我女,我何得不杀你儿子!”对着李皇后以刀环筑杀高绍德。李皇后大哭。皇帝愈加愤怒,把李皇后脱光,乱打。皇后号天不已,皇帝命盛以绢囊,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才苏醒,犊车载送妙胜寺为尼。

天嘉四年(癸未、563

春,正月,齐国任命太子少傅魏收兼尚书右仆射。这时齐主终日酣饮,朝事专委侍中高元海。元海庸俗,皇帝也轻视他;因为魏收才名一向盛大,所以用他。而魏收畏懦避事,不久就坐实阿纵,被除名。

(魏收是汉人,在那个鲜卑朝廷是立不住脚的,一旦掌大权,就会被排挤,这是高欢留下的传统。)

兖州刺史毕义云作书与高元海,论叙时事,高元海入宫,没有注意搞丢了。给事中李孝贞得到而上奏这事,齐国皇帝于是疏远高元海,任命孝贞兼中书舍人,征毕义云还朝。和士开再次谮害高元海,皇帝以马鞭打高元海六十,责备说:“你当年教我造反,以弟反兄,几许不义!以邺城兵抗并州,几许无智!”出其为兖州刺史。

8、劝人很难

甲申,周迪军队溃败,脱身踰岭,逃奔晋安,依靠陈宝应。官军攻克临川,抓获周迪妻子。陈宝应以兵资助周迪,留异又遣派儿子留忠臣追随他。

虞寄给陈宝应写书信,以十件事劝谏他说:“自天厌梁德,英雄互起,人人自以为能得天位,然夷凶翦乱,四海乐推的人,陈氏;岂非历数有在,惟天所授乎!这是一个原因。以王琳之强,侯瑱之力,进足以摇荡中原,争衡天下,退足以屈强江外,雄张偏隅;然或命一旅之师,或资一士之说,王琳则瓦解冰泮,投身异域,侯瑱则厥角稽颡,委命阙庭,斯又天假其威而除其患。这是第二个原因。如今将军以藩戚之重,东南之众,尽忠奉上,尽力勤王,岂不功高窦融,宠过吴芮,析珪判野,南面称孤的局面!这是三。圣朝弃瑕忘过,宽厚得人,至于余孝顷、潘纯陀、李孝钦、欧阳頠等人,全都委以心腹,任以爪牙,胸中豁然,曾无纤芥。何况将军衅非张绣,罪异毕谌,当何担心于危亡,何失于富贵!这是四。如今周、齐邻睦,境外无虞,并兵一向,匪朝伊夕,非刘、项竞逐之机,楚、赵连纵之势;怎么能得亥容高拱,坐论西伯哉!五个原因。且留将军狼顾一隅,亟经摧饂,声实亏丧,胆气衰沮。其将帅首鼠两端唯利是视,孰能被坚执锐,长驱深入,系马埋轮,奋不顾命,以先士卒的人吗!这是第六个原因。将军之强,孰如侯景﹖将军之众,孰如王琳﹖武皇灭侯景于前,当今皇上摧王琳于后,此乃天时,不是人力能抗的。并且兵革之后,民皆厌乱,其孰能弃坟墓,捐妻子,出万死不顾之计,跟从将军于白刃之间!这是七个原因。历观前古,子阳、季孟,颠覆相寻;余善、右渠,危亡继及。天命可畏,山川难恃。何况将军想用数郡之地阻挡天下之兵,以诸侯之资拒天子之命,强弱逆顺,可得到吗!这是八。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爱其亲,岂能及物!留将军身縻国爵,儿子娶的王姬,犹且弃天属而不顾,背明君而孤立,危急之日,怎么能同忧共患,不背叛将军!至于师老力屈,惧诛利赏,必有韩、智晋阳之谋,张、陈井陉之势。这是第九个原因。北军万里远战,锋不可当。将军自战其地,人多顾后;众寡不敌,将帅不和。师以无名而出,事以无机而动,以此称兵,未知其利。这是第十个原因。为将军计,莫若绝亲留氏,释甲偃兵,一遵诏旨。这才能令藩维尚少,皇子幼冲,凡豫宗族,皆蒙宠树。何况以将军之地,将军之才,将军之名,将军之势,而克修藩服,北面称臣,宁与刘泽同年而说其功业吗!虞寄感恩怀德,不觉狂言,斧钺之诛,其日如荠。”

陈宝应看了书信后大怒。有人对陈宝应说:“虞公病势稍笃,言多错谬。”陈宝应心意才小释,亦认为虞寄民望高,所以优容他。

解读:天底下最难的事就是教人,而能教自己的就特别难了。有几个人明知天下的事需要靠辛苦劳动换取,而却还是克制不住要去想不劳而获的事。陈宝应这时心里妄念极高,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虞寄的劝!

高归彦、留异、陈宝应这些人用王夫之的话说都是贪人败类,这些人的类已败坏,王睎劝高演搞政变,高演想要报答他,他自己不敢接受,是自知能自教。

这些人中只有虞寄因为靠近陈宝应而身危,但是他在这人漩涡中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交给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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