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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522)和平时期的权力平衡

读通鉴(522)和平时期是权力分配平衡的结果

1、杨坚怕老婆

仁寿宫成。丁亥,皇上幸仁寿宫。这时,天暑,役夫死的人相次于道,杨素全都焚除,皇上听闻后,不悦。等至,见制度壮丽,大怒说:“杨素肆意消耗民力,建离宫,让我结怨于天下。”

素听闻后,惶恐不安,把这事告诉封德彝,封德彝对答说:“公勿忧,等皇后至,必有恩诏。”第二日,皇上果然召杨素去当面对问,独孙皇后慰劳他说:“公知我夫妇老迈,无以自娱,盛饰这个行宫,岂不是尽孝!”赐钱百万,锦绢三千段。杨素认自己是权贵恃自己才能大,对底下的人做了特别的多的陵侮;唯有重赏了封德彝,每次引见他与他评论宰相职务,终日忘倦,并且抚摸他的坐位说:“封郎必须占据我的这个位子。”屡次推荐于皇帝,皇帝擢为内史舍人。

2、三门峡工程

夏,四月,己丑朔,赦天下。

六月,戊子,下诏凿穿底柱山。

(这是三门峡的成因之一,据说最早是大禹开山,使黄河沿山而过,隋国再从中穿空,形成三门之像。)

庚寅,相州刺史豆卢通贡绫文布,皇帝命令焚烧于朝堂。

秋,七月,纳言苏威坐跟从祠泰山而不敬,免职,不久复位。皇上对群臣说:“世人说苏威诈清,家中累积金玉,这是妄言。然而其天性狠戾,不切世要,求名太厉害,顺从自己则悦,违背自己必怒,这是他的大病。”

(知人这是领导人的最重要的品德之一。)

戊寅,皇上从仁寿宫回长安。

3、韦家兴盛

冬,十月,戊子,任命吏部尚书韦世康为荆州总管。韦世康是韦洸的弟弟,和静谦怒,在吏部十余年,当时的人称赞他廉平。常有止足之志,对子弟说:“官禄岂须多,防汉则退;年不待暮,有疾便辞。”借机恳乞骸骨。皇帝不同意,命他镇荆州。这时天下惟有四总管,并、扬、益、荆,其他是晋、秦、蜀三王,只有荆州是韦世康担任,当时天下认为这是荣光。

十一月,辛酉,皇上幸温汤。

十二月,戊子,敕令:“盗边粮一升以上,皆斩,还要籍没其家。”

己丑,下诏文武官用四考受代。(科举)

汴州刺史令狐熙来朝见皇帝,考绩为天下之最,赐帛三百匹,颁告天下。令狐熙是令狐整的儿子。

4、这一年天下无事

十六年(丙辰、596

春,正月,丁亥,任命皇孙杨裕为平原王,杨筠为安成王,杨嶷为安平王,恪为襄城王杨该为高阳王,杨韶为建安王,杨煚为颍川王,这些人都是杨勇的儿子。

夏,六月,甲午,开始规定工商人员不得仕进。

秋,八月,丙戌,下诏:“决死罪的人,三奏然后行刑。”

冬,十月,己丑,皇上行幸长春宫;十一月,壬子,还长安。

党项宝会州,诏发陇西兵讨降叛。

皇帝让光化公主嫁给吐谷浑可汗世伏;世伏上表请称公主为天后,皇上不允许。

(士农工商技,这个秩序是礼制的核心。)

5、史万岁侥幸心重

十七年(丁巳、597

春,二月,癸未,太平公史万岁攻击南宁羌,平定。

初,梁睿攻克王谦时,西南夷、獠全都不归附,唯有南宁州酋帅爨震恃远不服。睿上疏,认为:“南宁州,汉世牂柯之地,户口殷众,金宝富饶。梁国南宁州刺史徐文盛为湘东王征赴荆州,属东夏尚阻,未遑远略,土民爨瓒于是窃据一方,国家遥授刺史,其子爨震相承至今。而爨震作为臣子的礼节多亏,贡赋不入,请求借平蜀的军队,略定南宁。”

其后南宁夷爨翫来投降,拜昆州刺史,既而重新反叛。于是任命左领军将军史万岁为行军总管,率众攻击他们,大军进入蜻蛉川,一直攻到南中。夷人前后屯据要害,史万岁皆击破他们;经过诸葛亮纪功碑,渡西洱河,入渠滥川,行军千余里,击破其三十余部,虏获男女二万余口。诸夷大为恐惧,遣使请降,献明珠径寸,于是勒石颂美大隋功德。史万岁请带着爨翫入朝,下诏同意。爨翫暗中有贰心,不想要到皇宫,贿赂史万岁以金宝,史万岁于是舍爨翫而还军。

庚寅,皇上幸临仁寿宫。

6、山高皇帝远

桂州俚帅李光仕作乱,帝遣派上柱国王世积与前桂州总管周法尚讨伐他,周法尚征发岭南的兵,王世积征发岭北的兵,一起会于尹州。世积所带的部队遇流行病,不能前进,顿兵于衡州,周法尚单独进军。李光仕战败,带着劲兵走保白石洞。法尚大获逃兵的家口,有其党有来投降的,则把他们妻子还给对方,居10来日,投降的人达数千人;李光仕军队溃散,自己逃走,被追斩。

皇帝又派遣员外散骑侍郎何稠募兵讨李光仕,何稠谕降其党莫崇等人,承制署首领为州县官。何稠是何妥的侄子。

上因为岭南夷、越数次造反,任命汴州刺史令狐熙为柱州总管十七州诸军事,同意他根据情况处理当时的事宜,刺史以下的官都可承制补授。令狐熙至部,大弘恩信,其溪洞渠帅于是相互说:“前面那些总管皆以兵威相威胁,如今这个才是手教相谕,我辈怎么可违背他!”于是是相率归附。

先是州县间阻碍重重,县长官吏多不得到任就官,寄政于总管府,令狐熙全都遣送他们到任,为他们建城邑,开设学校,华、夷都感化。俚帅甯猛力,在陈朝时已占据南海,隋国借机而安抚他,拜安州刺史。甯猛力恃险骄倨,未尝参谒,令狐熙谕以恩信,甯猛力感化,到府请谒,不敢为非,令狐熙上奏改安州为钦州。

(古代对周边的控制全靠地方官员,如果地方官员价值观正,地方就会大治,如果地方官员贪暴,则造反的事就会反复不定。说到底,还是基层的组织建设依靠什么?隋国靠的是大家族,挑一些有影响力的家族来统领,这就会造成家族势力尾大不掉。)

7、用法严酷

帝因为所在属官不敬惮其上级,事难克举,三月,壬辰,下诏“诸司论自己下属官员的罪,有律轻情重的,听于律外斟酌决杖。”于是上下相驱,迭行捶楚,都以残暴为干能,以守法为懦弱。

(这就是人性,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而且你不用,底下的人就视你软弱,就会勾结起来欺负你。所以杨家重法,走的这条路必然最终落到韩非子说那些人性之恶的循环中去。)

皇帝认为盗贼繁多,下命令盗一钱以上皆弃市,有人三人共盗一瓜,事发即死。于是外出行旅的人皆晚起早宿,天下檩檩。有数人劫住执事而对他们说:“我们哪里是求财的人!只不过为枉人来的。而为我上奏至尊:自古以来,体国立法,未有盗一钱而死的人。而不为我以上报听闻,我这样的人就快死光了!”皇帝听闻后,为停此法。

帝曾乘着怒气,想要用六月杖杀人,大理少卿河东人赵绰固争说:“季夏之月,天地成长庶类,不可以此时诛杀。”

皇帝回报他说:“六月虽说生长,此时必有雷霆;我则替天而行,有何不可!”于是杀了那人。

8、赵绰的忠直

大理掌固来旷上书进言大理官司太宽,帝认为来旷这样的情况是一种忠直,遣派他于五品行中参见。来旷又告少卿赵绰滥免徒囚,皇帝命信臣推验,初无阿曲,皇帝大怒,命杀了他。赵绰固争,认为来旷不合死刑,皇帝不让赵绰进入宫中。赵绰矫言,“臣更不理来旷,自有他事,未及奏闻。”

皇帝命引他入合,赵绰再拜请求说:“臣有死罪三,臣为大理少卿,不能制御掌固,使来旷触挂天刑,这是一。囚不合死,而臣不能死争,这是二。臣本无他事,而妄言求入,这中三。”皇帝解颜。正好独孤皇后在坐,命赐赵绰二金盃酒,并盃赐他。来旷因此免死,流放广州。

(来旷这种人,就是大多数人的常态,其心中毫无价值观,自然就不知感恩,赵绰是他的上级,能拼死救他,说明平时赵绰待人就极善,而善意这种东西常会被误解,这就是人性,总不懂善意来得都不容易。)

萧摩诃儿子萧世略在江南作乱,萧摩诃应当从坐,皇上说:“萧世略年未二十,能有何为,以其名将之子,为别人所逼罢了。”

借机赦萧摩诃。赵绰固谏不可,皇上不能夺,想要罢掉赵绰的官职而赦萧摩诃,借机命赵绰退回去吃饭。赵绰说:“臣奏狱未决,不敢退。”

皇上说:“大理其为朕特赦萧摩诃!”并命左右释放。

刑部侍郎辛亶曾穿绯褌的衣服,俗称利升官(今天本命年穿红衣服一样);皇上认为是厌蛊,将斩他。赵绰说:“法不当死,臣不敢奉诏。”

皇上大怒的厉害,说:“卿惜辛亶而不自惜吗!”下命引赵绰一起斩了。赵绰说:“陛下宁杀臣,不可杀辛亶。”

至朝堂,解衣当斩,皇上命人对赵绰说:“现在怎么样﹖”

赵绰对答说:“执法一心,不敢惜死。”皇上拂衣而入,良久,才释放他。明日谢赵绰,劳勉他,赐物三百段。

时皇上禁行恶钱,有二个人用恶钱换好的钱,武候抓了上报以闻,上下令全都斩了,赵绰进谏说:“此人所坐当杖,杀他非法。”

皇上说:“不关卿的事。”

赵绰说:“陛下不以臣愚暗,置在法司,想要妄杀人,岂得不关臣事!”

皇上说:“撼大木,不动的人当退。”

赵绰对答说:“臣望感天心,何论动木。”

皇上再说:“啜羹的人热则放一边等待,天子之威,想要相挫吗!”

赵绰拜而向前,诃他,不肯退,皇上于是入内。治书侍御史柳彧再次上奏切谏,皇上才停止。

上以赵绰有诚直之心,每次引入宫中,有时遇皇上与皇后同榻,即呼赵绰坐,评论得失,前后赏赐万计。与大理卿薛胄同时,一起有平恕之名;然薛胄断狱以情而赵绰守法,两人都很称职。薛胄是薛端的儿子。

(赵绰这种人,是看透人性事物本质的,修身俟命,至死不侮。)

9、杨坚用法严峻

皇帝晚年用法越加严峻,御史于元日不劾武官衣剑之不齐的人,皇帝说:“你为御史,纵舍自由。”

命人杀了他;谏议大夫毛思祖谏,又被杀。将作寺丞以课麦齄迟晚,武库令以署庭荒芜,左右出使,有的授牧宰马鞭、鹦鹉,皇帝察知,一并亲临斩杀。

皇帝既喜怒不恒,不再依准科律,信任杨素;杨素又更加任情不平,与鸿胪少卿陈延有矛盾,曾经过蕃客馆,庭中有马屎,又有人仆于毡上樗蒲,把这报告皇帝。皇帝大怒,下令朽蒲的人皆杖杀,棰陈延几乎至死。

帝遣派亲卫大都督长安人屈突通前往陇西检覆所有的牧守,得隐匿的马二万余匹,皇帝大怒,将斩太仆卿慕容悉达及诸监官千五百人。屈突通劝谏说:“人命至重,陛下柰何以畜产的缘故杀千有余人!臣敢以死请!”

皇帝瞋目叱他,屈突通又顿首说:“臣一身分死,换陛下免千余人命。”皇帝感寤,说:“朕之不明,以至于此!赖有卿的忠言。”

于是慕容悉达等人皆减死论,擢屈突通为左武候将军。

上柱国刘昶与皇帝有旧,皇帝甚亲近他;其儿子刘居士,任侠不遵法度,数次有罪,皇上因为刘昶的缘故,每次原谅。刘居士转骄恣,取公卿子弟雄健的人,则将至家,以车轮括其项而棒,殆死能不屈的人,称为壮士,释而与其交往。结党有三百人,殴击路人,多所侵夺,至于公卿妃主,没有人敢与他校真。有人告刘居士谋为不轨,皇帝怒,斩了他,公卿子弟坐刘居士除名的人特别多。

解读:权力有一个平衡点,上面控制一些,下面收敛一些,则进入正循环,如果上面不控制,下面就会制造视觉盲点,上下相互间失去了信任,权力的结构就分解了。

皇帝靠自己一个人再忙也不可能管得了所有的事,所以还需要一个大的权力机构,权力机构强大在于其权力有制约,有平衡,大家都不去破坏那个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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