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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139)国有道听于人,国无道听于神

读通鉴(139)国有道听于人,国无道听于神

王夫之说:当伪儒之初起也,匡衡、贡禹不度德,不相时,舍本逐末,兴明堂辟雍,仿周官饰学校于衰淫之世;孔光继起为伪儒之魁,而刘歆诸人鼓吹以播其淫响。而且经术之变,溢为五行灾祥之说;阳九百六之数,易姓受命之符,甘忠可虽死而言传,天下翕然信天命而废人事,乃至走传王母之筹而禁不能止。故五莽可以白雉、黄龙、哀章铜匮惑天下,而愚民畏天以媚王莽。则刘向实为之俑,而京房、李寻益导之以浸灌人心,使疾化于妖也。子曰:“无为小人儒。”儒而小人,则天下无君子;故龚胜、邴汉、梅福之贞,而无能以死卫社稷,非畏祸也,畏公议之以悖道违天加己也。小人而儒,则有所缘饰以无忌惮;故孔光诸奸,施施于明堂辟雍之上而不惭。王莽之将授首于汉兵,且以孔子自拟,愚昧以为万世笑而不疑。

易传曰:“国有道,听于人;国无道,听于神。”

王莽下天凤二年乙亥,公元15

春,二月,大赦天下。

民间传出讹说黄龙堕死黄山宫中,百姓奔走往观者有万数。王莽感到害怕,下令捕系,追问语所从何处起,不能得最终结果。

单于咸既和亲,求其子登的尸体。王莽欲遣使送致王庭,恐咸怨恨,杀害使者,乃收之前言说当诛咸子登的将军陈钦,以其他罪名杀了。王莽选辩士济南人王咸为大使。夏,五月,王莽复遣和亲侯王歙与王咸等送右厨唯姑夕王,并一起奉归前所斩匈奴王子登及诸贵人从者丧。单于遣云、当子男大且渠奢等至塞迎接。王咸到单于庭,陈王莽威德,王莽亦多遗单于金珍,并劝谕匈奴改其国号,号匈奴为"恭奴",单于叫"善于",赐印绶,封骨都侯当为后安公,当子男奢为后安侯。单于贪图王莽金币,故意曲意听从,然寇盗如故。

王莽意以为制定则天下自平,故锐思于地理,制礼,作乐,讲合《六经》之说。公卿旦入暮出,论议连年不决,不暇省狱讼冤结,民之急务。县宰缺者数年由太守兼任,一切官员贪残日甚一日。中郎将、绣衣执法在郡国的,并乘权势,传相举奏。又十一公士分布劝农桑,班时令,按诸章,冠盖相望,交错道路,召会吏民,逮捕证左,郡县赋敛,递相赇赂,白黑纷然,守阙告诉者多。王莽自见自己前而是靠颛权以得汉政,故务必自揽众事,有司受成苟免。

诸宝物名、帑藏、钱谷官皆宦者兼领;吏民上密奏,宦官、左右开发,尚书不得知。其畏惧防备臣下如此。又好变改制度,政令烦多,当奉行者,辄质问乃以从事,前后相乘,愦眊不渫。王莽常御灯火至明,犹不能将所有事务处理完。尚书因此为奸事,寝事,上书待报者连年不得去,拘系郡县者逢赦而后出,卫卒不交代者至三岁。谷籴常贵,边兵二十余万人,仰衣食县官。五原、代郡尤被其毒,起为盗贼,数千人为辈,转入旁郡。王莽遣捕盗将军孔仁将兵与郡县合击,岁余乃定。

邯郸以北大雨,水出,深者数丈,流水冲杀数千人。

天凤三年丙子,公元16

春,二月,乙酉,地震,大雨雪;关东尤甚,深者一丈,竹柏都枯萎了。大司空王邑上书,以地震乞骸骨。王莽不许,说:"夫地有动有震,震者有害,动者不害。《春秋》记地震,《易·系》坤动。动静辟翕,万物生焉。"其好自诬饰,皆此类也。

一开始,王莽以制作未定,上自公侯,下至小吏,皆不得俸禄。

夏,五月,王莽下书说:"予遭阳九之厄,百六之会,国用不足,民人骚动,自公卿以下,一月之禄十緵布二匹,或帛一匹。予每念之,未尝不戚焉。今厄会已度,府帑虽未能充,略颇稍给。其以六月朔庚寅始,赋吏禄皆如制度。"四辅、公卿、大夫、士下至舆、僚,凡十五等。僚禄一岁六十六斛,稍以差增。上至四辅而为万斛云。

王莽又说:"古者岁丰穰则充其礼,有灾害则有所损,与百姓同忧喜也。其用上计时通计,天下幸无灾害者,太官膳羞备其品矣;即有灾害,以什率多少而损膳焉。自十一公、六司、六卿以下,各分州郡、国邑保其灾害,亦以十率多少而损其禄。郎、从官、中都官吏食禄都内之委者,以太官膳羞备损而为节。冀上下同心,劝进农业,安元元焉。"

王莽的制度烦碎如此,课计不可理,官吏最终也没有得到奉禄,各因官职为奸,受取赇赂以自共给焉。

注:王莽这样的老板,只管招人来干活,让别人996,却又不愿意发工资,遇上这样的老板,员工也好,管理层也好,谁会好好干工作?

戊辰,长平馆西岸崩,壅泾水不流,毁而北行。群臣上寿,以为《河图》所谓"以土填水",匈奴灭亡之祥。王莽于是派遣并州牧宋弘、游击都尉任萌等将兵击匈奴,至边境上屯驻。

秋,七月,辛酉,霸城门灾。

戊子晦,日有食之。大赦天下。

平蛮将军冯茂击句町,士卒疾疫死者什六七,赋敛民财什取五,益州虚耗而不克敌;征冯茂还京,下狱死。冬,改派遣宁始将军廉丹与庸部牧史熊,大发天水、陇西骑士,广汉、巴、蜀、犍为吏民十万人、转输者合二十万人攻击。宁始至句町,颇斩首数千;其后军粮前后不相及,士卒饥疫。王莽征廉丹、史熊,廉丹、史熊愿增加调度,必克乃还,复大赋敛。

就都大尹冯英不肯供给,上书言说:"自西南夷反叛以来,积累有十年,郡县距击不已。续用冯茂,苟施一切之政,僰道以南,山险高深,冯茂多驱众远居,费以亿计,吏士罹毒气死者什七。今廉丹、史熊惧于自诡,期会调发诸郡兵谷,复訾民取其什四,空破梁州,功终不遂。宜罢兵屯田,明设购赏。"

王莽大怒,免冯英官职;后颇觉寤,说:"冯英亦未可厚非。"复以冯英为长沙连率。粤巂蛮夷任贵亦杀太守枚根,自立为邛谷王。

翟义的部下王孙庆被官吏捕得,王莽命太医、尚方与巧屠共刳剥之,量度五臧,以竹筵导其脉,知所终始,云可以治病。

是岁,遣大使五威将王骏、西域都护李崇、戊己校尉郭钦出西域。诸国皆郊迎,送兵谷。王骏欲袭击之,焉耆诈降而聚兵自备,王骏等将莎车、龟兹兵七千余人分为数部,命郭钦及佐帅何封别将居后。王骏等入焉耆,焉耆伏兵要包围王骏,及姑墨、封犁、危须国兵皆为反间,还军共同袭王骏等人,皆杀。郭钦、何封后至焉耆,焉耆兵未还,郭钦袭击,杀其老弱,从车师还入塞。王莽拜郭钦为填外将军,封劋胡子;何封为集胡男。李崇收余士,还保龟兹。及王莽败,李崇死,西域遂绝。

天凤四年丁丑,公元17

夏,六月,王莽更授诸侯茅土于明堂,亲设文石之平,陈菁茅四色之土,告于岱宗、泰社、后土、先祖、先妣以班授之。王莽喜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性实吝啬,托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赋茅土,用慰喜封者。

秋,八月,王莽亲临南郊,铸作威斗,以五石铜为之,若北斗,长二尺五寸,欲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王莽出在前,入在御旁。

王莽置羲和命士,以督五均、六筦。郡有数人,皆用富贾担当,乘传求利,交错天下。因与郡县通奸,多张空簿,府藏不实,百姓愈加困病。这一年,王莽复下诏申明六筦,每一筦为设科条防禁,犯者罪至死。奸吏猾民并侵,众庶各不安生,又一切调上公以下诸有奴婢者,率一口出钱三千六百,天下愈愁。

纳言冯常以六筦劝谏,王莽大怒,免冯常官职。法令烦苛,老百姓摇手触禁,不得耕桑,繇役烦剧,而枯旱、蝗虫相因,狱讼不决。官吏用苛暴立威,旁缘王莽所禁,侵刻小民,富者不自保,贫者无以自存,于是大家都只好起来当盗贼,依阻山泽,官吏不能禽而覆蔽之,浸淫日广。临淮瓜田仪等依阻会稽长州;琅邪吕母聚党数千人,杀海曲宰,入海中为盗,其众浸多,至万数。荆州饥馑,民众入野泽,掘凫茈而食之,更相侵夺。新市人王匡、王凤为平理诤讼,遂推为渠帅,众数百人。于是诸亡命者南阳马武、颍川王常、成丹等,皆前往跟从。共攻离乡聚,臧于绿林山中,数月间至七八千人。又有南郡张霸、江夏羊牧等与王匡俱起,众皆万人。王莽遣使者即赦盗贼,还言:"盗贼解辄复合,问其故,皆曰:'愁法禁烦苛,不得举手,力作所得,不足以给贡税;闭门自守,又坐邻伍铸钱挟铜,奸吏因以愁民。'民穷,悉起为盗贼。"王莽大怒,免其官。其或顺指言"民骄黠当诛"及言"时运适然,且灭不久",王莽说,辄迁官。

注:将意逢迎,就是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愿去说,不顺其耳的都有灾祸,大家就只能说一些他喜欢听的东西,王莽就是这样自欺人的在皇帝大位上混日子,害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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