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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258)曹家是被抛弃的,刘禅是双手奉上的

读通鉴(258)双手奉上刘备的江山

景元三年壬午,公元262

秋,八月,乙酉,吴主立皇后朱氏,朱公主的女儿。

汉大将军姜维将出军,右车骑将军廖化说:"兵不戢,必自焚,伯约之谓也。智不出敌而力少于寇,用之无厌,将何以存!"

冬,十月,姜维入寇洮阳,邓艾与姜维战于侯和,击破汉军,姜维退住沓中。当初,姜维以羁旅依汉国,身受重任,兴兵累年,功绩不立。黄皓用事于中,与右大将军阎宇亲善,私下想要废姜维树阎宇。姜维心里也知道,上言于汉主说:"黄皓奸巧专恣,将败国家,请诛杀他!"

汉主说:"黄皓趋势小臣,往日董允每每切齿,我常遗憾,君何足介意!"

姜维见黄皓枝附叶连,惧于失言,逊辞而出,汉主敕黄皓到姜维处陈谢。姜维由是心自疑惧,返自洮阳,借求种麦沓中,不敢归成都。

(暗弱的君主,往往心里也知道谁对谁错,只是他对于自己的私欲无法克制,需要一个人坏人帮自己做很多不方便见光的事。黄皓这种人能有多坏刘禅就多坏,因为有这样的人在,就阻断了优秀人才的进入。组织的剩下的就是谯周这样的圆滑弄臣。)

吴主任命濮阳兴为丞相,廷尉丁密、光禄勋孟宗为左右御史大夫。最初,濮阳兴为会稽太守,吴主在会稽,濮阳兴待遇吴主厚;左将军张布曾为会稽王左右督将,故吴主即位,二人皆贵宠用事;张布典宫省,濮阳兴关军国,以佞巧更相表里,吴人失望。

吴主喜读书,想要与博士祭酒韦昭、博士盛冲讲论,张布以韦昭、盛冲切直,恐怕其入侍,言己私过,固谏制止。

吴主说:"孤之涉学,群书略遍,但想要与韦昭等人讲习旧闻,亦何所损!君特当恐韦昭等人道臣下奸慝,故不想要令他入宫罢。如此之事,孤已自备了,不须韦昭等人然后乃解。"张布惶恐陈谢,且言惧妨政事。

吴主说:"政务、学业,其流各异,不相妨碍。此无所为非,而君以为不宜,是以孤有所及。不图君今日在事更行此于孤,良甚不取!"张布拜表叩头。

吴主说:"聊相开悟耳,何至叩头!如君之忠诚,远近所知,我今日之巍巍,皆君之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君其终之!"然吴主恐张布疑惧,卒如张布心意,废其讲业,不复使韦昭等人入宫。

(这和刘禅是一样的毛病,暗弱无能,没有真正的志向。)

谯郡人嵇康,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与陈留人阮籍、阮籍兄长的儿子阮咸、河内人山涛、河南人向秀、琅邪人王戎、沛人人刘伶特相友善,号竹林七贤。皆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纵酒昏酣,遗落世事。

阮籍为步兵校尉,其母卒,阮籍正与人围棋,对者求止,阮籍留与决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毁瘠骨立。居丧,饮酒无异平日。司隶校尉何曾厌恶这件事,当面质问阮籍于司马昭座前说:"卿纵情、背礼、败俗之人,如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

借此对司马昭说:"公正以孝治天下,而听任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何以训人!宜摈之四裔,无令污染华夏。"

司马昭爱阮籍才华,常拥护他。何曾是何夔的儿子。阮咸一向幸姑姑的婢女;姑将婢去,阮咸正对客,竟然借客人的马而追之,累骑而还。刘伶嗜酒,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跟随,说:"死便埋我。"当时士大夫皆以为贤,争慕效之,谓之放达。

钟会正有宠于司马昭,听闻嵇康有名而造访,嵇康箕踞而锻铁,不给钟会行礼。钟会将去,嵇康说:"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于是深衔之。

山涛为吏部郎,举嵇康自代。嵇康与山涛书信,自说不堪流俗,而非薄汤、武。司马昭听闻而怒。嵇康与东平人吕安亲善,吕安的兄长吕巽诬吕安不孝,嵇康作证其不然。钟会借机谮"嵇康曾欲助毌丘俭,且吕安、嵇康有盛名于世,而言论放荡,害时乱教,宜借此除掉。"司马昭于是杀安及嵇康。

嵇康曾到访隐者汲郡人孙登,孙登说:"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

(竹林七贤遗祸千年。)

司马昭患姜维数次为寇,官骑路遗求为刺客入蜀,从事中郎荀勖劝说:"明公为天下宰,宜杖正义以伐违贰,而以刺客除贼,非所以刑于四海。"司马昭采纳。荀勖是荀爽的曾孙。

司马昭准备大举伐汉国,朝臣多以为不可,唯独司隶校尉钟会劝行。司马昭谕朝中众人说:"自定寿春已来,息役六年,治兵缮甲,以拟二虏。如今吴地广大而下湿,攻之用功差难,不如先定巴蜀,三年之后,借顺流之势,水陆并进,此灭虢取虞之势。预计蜀国战士九万,居守成都及备他境不下四万,然则余众不过五万。如今绊姜维于沓中,使不得东顾,直指骆谷,出其空虚之地以袭汉中,以刘禅之暗,而边城外破,士女内震,其亡可知。"于是任命钟会为镇西将军,都督关中。征西将军邓艾认为蜀汉未有衅,屡陈异议;司马昭让主簿师纂为邓艾司马以晓谕他,邓艾于是奉命。

姜维上表汉主:"听闻钟会治兵关中,想要出兵进取,宜并遣左右车骑张翼、廖化,督诸军分护阳安关口及阴平之桥头,以防未然。"黄皓信巫鬼,说敌人终不自致,启汉主寝其事,群臣莫知。

景元四年癸未,公元263

春,二月,再命司马昭进爵位如前,又辞不受。

吴国交趾太守孙諝贪暴,为百姓所患;正好吴主遣察战邓荀至交趾,邓荀擅调孔雀三十头送建业,民惮远役,因谋作乱。夏,五月,郡吏吕兴等杀孙諝及邓荀,遣使来请太守及兵,九真、日南皆响应。

魏国皇帝下诏诸军大举伐汉,遣征西将军邓艾督三万余人自狄道赴甘松、沓中,以连缀姜维;雍州刺史诸葛绪督三万余人自祁山赶赴武街桥头,绝姜维归路;钟会统十余万众分从斜谷、骆谷、子午谷直达汉中。以廷尉卫瓘持节监邓艾、钟会军事,行镇西军司。卫瓘是卫觊的儿子。

钟会经过幽州刺史王雄的孙子王戎,问"计将安出?"

王戎说:"道家有言,'为而不恃。'非成功难,保之更难。"有人以问参相国军事平原人刘寔说:"钟、邓其平蜀吗?"

刘寔说:"破蜀必然,而皆不还。"客问其故,刘寔笑而不答。

秋,八月,军发洛阳,大赉将士,陈师誓众。将军邓敦说蜀国未可征讨,司马昭斩之以徇。

(出征祭旗的人,本来还需要找个借口杀一批,有人跳出来是最好的。)

汉人闻魏兵且至,才遣廖化将兵到沓中,为姜维继援,张翼、董厥等人到阳安关口,为诸围外助。大赦,改元炎兴。敕诸围皆不得战,退保汉、乐二城,城中各有兵五千人。张翼、董厥北至阴平,听闻诸葛绪将向建威,留住月余等待。钟会率诸军平行至汉中。九月,钟会使前将军李辅统万人围王含于乐城,护军荀恺围蒋斌于汉城。钟会径过西达阳安口,派人祭诸葛亮墓。

当初,汉国武兴督蒋舒在事无称,汉朝令人代之,使助将军傅佥守关口,蒋舒于是心里生恨。钟会派护军胡烈为前锋,攻关口。蒋舒诡诈傅佥说:"如今贼至不击而闭城自守,非良图。"

傅佥说:"受命保城,惟全为功;如今违命出战,若丧师负国,死无益。"

蒋舒说:"子以保城获全为功,我以出战克敌为功,请各行其志。"遂率其众出城。傅佥认为其出战,不设防备。蒋舒率其众迎降胡烈,胡烈乘虚袭城,傅佥格斗而死,傅佥是傅彤的儿子。钟会闻关口已下,长驱而前,大得库藏积谷。

邓艾派遣天水太守王颀直攻姜维大营,陇西太守牵弘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赴甘松。姜维听闻钟会诸军已入汉中,引兵还。杨欣等人追蹑于强川口,大战,姜维败走。听闻诸葛绪已塞道屯桥头,于是从孔函谷入北道,想出诸葛绪军后;诸葛绪听闻,却还三十里。姜维入北道三十余里,听闻诸葛绪军却,寻还,从桥头还,诸葛绪赶赴截击姜维,慢了一日没有赶上。姜维于是还军至阴平,合集士众,想要赴关城;未到,听闻其已破,退到白水,遇廖化、张翼、董厥等人,合兵守剑阁以拒钟会。

安国元侯高柔卒。

冬,十月,汉人告急于吴。甲申,吴主命大将军丁奉督诸军向寿春;将军留平就施绩于南郡,议兵所向;将军丁封、孙异如沔中,以救汉。

下诏以征蜀诸将献捷交至,复命大将军司马昭进位,爵赐一如前诏,司马昭才受命。

司马昭辟任城人魏舒为相国参军。最初,魏舒少时迟钝质朴,不为乡亲所重,跟从叔父事部郎魏衡,有名当世,亦不知他,使魏舒守水碓,每叹息说;"魏舒只能当个数百户长,我心愿就完成了!"魏舒亦不以介意,不为皎厉之事。

唯有太原人王乂对魏舒说:"卿终当为台辅。"常振其匮乏,魏舒受而不辞。年四十余,郡举上计掾,察孝廉。宗党以魏舒无学业,劝令不就,可以为高。魏舒说:"若试而不中,其负在我,安可虚窃不就之高以为己荣誉!"于是自课,百日习一经,因而对策升第,累迁后将军钟毓长史。钟毓每与参佐射,魏舒常为画筹而已;后遇朋人不足,以魏舒充数,魏舒容范闲雅,发无不中,举坐愕然,莫有敌者。钟毓叹息而道歉说:"我之不足以尽卿才,有如此射,岂一事!"等为相国参军,府朝碎务,未曾见是非;至于废兴大事,众人莫能断的,魏舒徐为筹划,多出众议之表。司马昭深为器重。

癸卯,立皇后卞氏,昭烈将军卞秉之孙女。

邓艾进至阴平,简选精锐,想要与诸葛绪自江油趣成都。诸葛绪以本受节度邀击姜维,西行非本诏,于是引军向白水,与钟会合军。钟会想专领军势,密上报诸葛绪畏懦不进,槛车征还,军队全都属钟会。

姜维列营守险,钟会攻之,不能克;粮道险远,军食乏,想要引还。邓艾上书建言:"贼已摧折,宜遂乘势。若从阴平由邪径经汉德阳亭到在涪城,出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奇兵冲其腹心,出其不意,剑阁之守必还赴涪城,则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涪城之兵就少了。"于是自阴平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山高谷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濒于危殆。邓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蜀守将马邈投降。诸葛瞻督诸军拒邓艾,至涪城,停住不进。尚书郎黄崇,黄权的儿子,屡劝诸葛瞻宜速行据险,无令敌得入平地,诸葛瞻犹豫未采纳;黄崇再三言之,至于流涕,诸葛瞻不能听从。邓艾于是长驱而前,击破诸葛瞻前锋,诸葛瞻退往绵竹。邓艾以书诱惑诸葛瞻说:"若投降,必表为琅邪王。"诸葛瞻大怒,斩邓艾使,列阵以待邓艾。邓艾遣儿子惠唐亭候邓忠等人出其右,司马师纂等人出其左。邓忠、师纂战不利,一起引军还,说:"贼未可击!"

邓艾大怒说:"存亡之分,在此一举,何不可之有!"叱邓忠、师纂等人,将斩杀。邓忠、师纂驰还再战,大破,斩诸葛瞻及黄崇。诸葛瞻的儿子诸葛尚叹息说:"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使败国殄民,用生何为!"策马冒阵而死。

汉人想不到魏兵突然而至,不为城守调度;闻邓艾已入平土,百姓扰扰,皆迸山野,不可禁制。汉主使群臣会议,有人认为蜀之与吴,本为与国,宜可奔吴;有人认为南中七郡,阻险斗绝,易以自守,宜可奔南。

(为什么大家都会认为刘禅贪吃贪喝就必须是个小胖子?)

光禄大夫谯周认为:"自古以来,无寄他国为天子的,如今若入吴国,亦当臣服。且治政不殊,则大能吞小,此数之自然。由此言之,则魏能并吴,吴不能并魏很明显的。等为称臣,为小孰与为大!再辱之耻何与一辱!且若想要奔南,则当早为之计,然后可果。如今大敌已近,祸败将及,群小之心,无一可保,恐发足之日,其变不测,何至南之有乎!"

有人说:"如今邓艾已不远,恐不受投降,如之何?"

谯周说:"如今东吴未宾,事势不得不受,受之不得不礼。若陛下降魏,魏不裂土以封陛下的,谯周请身到京都,以古义相争。"众人皆从谯周建议。

汉主犹欲入南,狐疑未决。谯周上疏说:"南方远夷之地,平常无所供给,犹数反叛,自丞相诸葛亮以兵威相逼,穷乃率从。如今若至南,外当拒敌,内供服御,费用张广,他无所取,耗损诸夷,其叛必然!"

(谯周是公开的投降派,刘禅在位没有任何风险的时候,他就常发国亡不远的声音,呼应司马昭,坚定司马昭攻蜀汉的决心,到了这个阶段,他不战而降,邀功心态明显。)

汉主于是遣侍中张绍等人奉玺绶投降于邓艾。北地王刘谌怒道:"若理穷力屈,祸败将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奈何投降!"汉主不听。这日,刘谌哭于昭烈之庙,先杀妻子,而后自杀。

张绍等人见邓艾于洛,邓艾大喜,报书褒纳。汉主遣太仆蒋显别敕姜维使投降钟会,又遣尚书郎李虎送士民簿于邓艾,户二十八万,人口九十四万,甲士十万二千,吏四万人。邓艾至成都城北,汉主率太子诸王及群臣六十余人,面缚舆榇诣军门。邓艾持节解缚焚榇,延请相见;检御将士,无得虏略,绥纳降附,使复旧业;辄依邓禹故事,承制拜汉主刘禅行骠骑将军,太子奉车、诸王驸马都尉,汉群司各随高下拜为王官,或领邓艾官属;以师纂领益州刺史,陇西太守牵弘等领蜀中诸郡。邓艾听闻黄皓奸险,收闭,将杀,黄皓赂邓艾左右,卒以得免。

(邓艾未请而擅自封一国的亡君,这是败亡之祸的起由。而黄皓这样的人竟然能贿赂他而免祸,可见其成不了大事。)

姜维等人听闻诸葛瞻败亡,未知汉主所向,于是引军东入于巴。钟会进军至涪城,遣胡烈等追姜维。姜维至郪城,得汉主敕命,于是下令兵全都放仗,送节传于胡烈,自从东道与廖化、张翼、董厥等人同到钟处会投降。将士全都大怒,拔刀斫石。于是诸郡县围守皆被汉主敕罢兵投降。钟会厚待姜维等人,皆权还其印绶节盖。

吴人听闻蜀已亡,于是罢丁奉等人兵。吴中书丞吴郡人华覈到宫门上表说:"伏闻成都不守,臣主播越,社稷倾覆,失委附之土,弃贡献之国,臣以草芥,窃怀不宁。陛下圣仁,恩泽远抚,卒闻如此,必垂哀悼。臣不胜忡怅之情,谨拜表以闻!"

魏国这次伐蜀,吴人或谓襄阳张悌说:"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百姓未服,今又劳力远征,败于不暇,何以能克!"

张悌说:"不然。曹操虽功盖中夏,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曹丕、曹睿继承这种以威治天下的模式,刑繁役重,东西驱驰,无有宁岁。司马懿父子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苦,民心归之亦已很久。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任贤使能,各尽其心,其本坚根固,奸计已立。如今蜀国阉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敝,竞于外利,不修守备。彼强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伐,殆无不克。噫!彼之得志,我之忧患。"吴人笑其言,至是乃服。

吴人以武陵五溪夷与蜀国接界,蜀亡,惧其叛乱,于是以越骑校尉钟离牧领武陵太守。魏国已遣汉葭县长郭纯试守武陵太守,率涪陵民入迁陵界,屯于赤沙,诱动诸夷进攻酉阳,郡中震惧。钟离牧问朝吏冰:"西蜀倾覆,边境见侵,何以御之?"

皆对答说:"如今二县山险,诸夷阻兵,不可以军惊扰,惊扰则诸夷盘结;宜以渐安,可遣恩信吏宣教慰劳。"

钟离牧说:"不然。外境内侵,诳诱人民,当及其根柢未深而扑取之,此救火贵速之势。"敕外趣严。抚夷将军高尚谓钟离牧说:"当年渊太常督兵五万,然后讨五溪夷。是时刘氏连和,诸夷率化。如今既无往日之援,而郭纯已据迁陵,而明府欲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见其利。"

钟离牧说:"非常之事,何得循旧!"即率所领晨夜进道,缘山险行垂二千里,斩恶民怀异心者魁帅百余人,及其支党凡千余级。郭纯等人散走,五溪皆平。

十二月,庚戌,魏以司徒郑冲为太保。

壬子,分益州为梁州。

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复除租税之半五年。

乙卯,任命邓艾为太尉,增邑二万户;锺会为司徒,增邑万户。

皇太后郭氏殂。

邓艾在成都,颇自矜伐,对蜀士大夫说:"诸君赖遭遇邓艾,故得有今日待遇。如遇吴汉之徒,已殄灭了。"

邓艾写书言于晋公司马昭说:"兵有先声而后实的,如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使用,且徐缓之。留陇右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预先为顺流而下的军用大事。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吴必归化,可不征而定。如今宜厚刘禅以致孙休,封刘禅为扶风王,锡其资财,供其左右,郡有董卓坞,为之宫舍,爵其子为公侯,食郡内县,以显归命之宠;开广陵、城阳以待吴人,则畏威怀德,望风而听从了!"

司马昭使监军卫瓘谕邓艾:"事当须报,不宜自行。"

邓艾再次上言:"衔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恶既服,至于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谓合权宜。如今蜀举众归命,地尽南海,东接吴、会,宜早镇定。若待国命,往复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专之可。'如今吴未宾,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兵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邓艾虽无古人之节气,终不自嫌以损国家计!"

钟会内心有异志,姜维得知,想要构成扰乱,于是劝说钟会:"闻君自淮南已来,算无遗策,晋道克昌,皆君之力。如今再定蜀国,威德振世,民高其功,主畏其谋,想以此安全归国!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绝迹,全功保身!"

钟会说:"君此言说得太远,我不能行。且为今之道,或未尽于此。"

姜维说:"其他则君智力之所能,无烦于老夫啊。"由是情好欢甚,出则同舆,坐则同席,钟会因邓艾承制专事,于是与卫瓘秘密白邓艾有反状。钟会善于效人笔迹,于剑阁拿到邓艾章表、白事,皆改其言,令辞指悖傲,多自矜伐;又毁晋公司马昭报书,手作以疑邓艾。

解读:刘禅失德,亡国本来是必然的。

正因为其主动投降而能全身于司马家,后人读三国常为之叹息,刘禅主国能有这么多年,恃的是诸葛亮的遗德,蜀地险路,然而这些东西又怎么恃之一生。

邓艾和钟会两人攻取成都,邓艾自作主张,安排了蜀国所有人的命运,司马昭对此不满,而他还不以为意,这就犯身为部属的大忌。

自恃有功,并且自己认为自己功劳特别大,都是自大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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