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韶华 不负春秋
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双溪村接连遭遇日军袭击,人员死伤无数。
这天,游击队队长张二婶正与副队长孙传明商量应对之策。
突然,通信员跑来报告说:昆山地委派了代号为“夜鹰”的同志来这里执行特殊任务,要求游击队全力接应。
第二天一早,张二婶与孙传明一同前往罗湾码头接应。人群中一个戴着墨镜,手提黑木箱的年轻男子映入张二婶的视线。孙传明说:“看装扮,应是此人。”
张二婶走到那人面前,觉得他似曾相识。张二婶来不及多想,忙压低声音说:“明月出天山。”
那人看着张二婶,愣了一下说:“玉在昆山巅。”
张二婶心头一喜,刚要叫同志。突然,一股日军从旁侧冲了出来。那个年轻人顺势把张二婶推入河中。敌人冲过来,朝河中乱开了几枪,然后押着那人扬长而去。
等日军走远,张二婶爬上岸来。孙传明匆忙跑过来问:“队长,你没事吧?”
张二婶说:“好险,差点中弹。万幸,我的玉还没碰坏……太奇怪了,'夜鹰’同志刚来就被抓,难道我们队伍中有叛徒?”
孙传明说:“不会吧。会不会是'夜鹰’在路上走漏了消息?”
张二婶摇摇头说:“赶快派人打听他被关在什么地方,我们必须尽快救他出来。”
两天后,侦察员打听到“夜鹰”被关押的地方。张二婶立即召集游击队员开会,计划半夜前去营救。刚要出发,侦查员匆忙跑进来说:“不好了,'夜鹰’叛变了!”
张二婶大惊,忙问:“哪里得到的消息?确定吗?”
侦察员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报纸说:“队长,你看。”
张二婶展开报纸,一张图片映入眼帘。她大吃一惊:只见 '夜鹰’正与日本的藤田一佐在一起笑眯眯地吃饭。他还换上了崭新的西装,只是摘下了墨镜。张二婶仔细一看,不禁拍案而起,怒斥道:“好个叛徒!”
把身旁的孙传明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队长?”
原来,“夜鹰”正是昆山地委宣传干事刘玉昆。五年前的一天,刘玉昆在给村民宣讲时,遭遇日军搜查。眼看刘玉昆处境危险,情急之下,张二婶一下挽住刘玉昆的胳臂,对日军说:“这是我当家的。”结果,张二婶的丈夫被日军当作地下党,当场给杀害了。
此时,张二婶愤怒在说:“必须抓住这个叛徒,尽快除掉。”
第二天,侦察员打听到刘玉昆正在江山医院疗伤。
晚上8点,张二婶乔装成一名护士,孙传明乔装成一名医生,前往刘玉昆的病房。当张二婶掏出手枪对准床上的刘玉昆时,刘玉昆愣住了。他刚想说话,张二婶抬枪就打。刘玉昆一闪身,躲过了子弹。张二婶正准备开第二枪。不料,几个日军冲了进来,把张二婶和孙传明抓住了。
藤田一佐首先派人提审了张二婶。张二婶怒视敌人,闭口不语。敌人恼羞成怒,开始动用酷刑。张二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敌人仍一无所获。他们只好把她暂时拖回了牢房,接着又提审孙传明……
三天后,藤田一佐把刘玉昆找来,笑着对他说:“为了显示刘先生对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忠诚,上次抓的两个共匪就交给你亲手处决。”
张二婶、孙传明被五花大绑押解到两棵大树下,前面是一排持枪的日军。刘玉昆拿着手枪,慢慢往前走,边走边擦拭枪口。踱到面前,他笑着说:“你们准备谁先来?”
张二婶怒斥刘玉昆说:“你这无耻之徒!”
刘玉昆笑着说:“哟,胸前还有块玉石,让我看看,哈哈,还值几个钱!”
张二婶瞪着刘玉昆诅咒道:“狗叛徒,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玉昆摇摇头,突然把枪口移向孙传明说:“你还有话要交代吗?”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孙传明突然脸色大变,惊恐地说:“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张二婶大声说:“孙传明,你给我像个爷们!”
不料,孙传明却大声喊起来:“不要开枪,我是自己人。藤田太君,快……”孙传明还没喊完,只听“砰”的一声响,张二婶大惊,一颗子弹已射穿孙传明的脑门,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张二婶这才恍然大悟,这几次反“清乡”斗争都失败,原来身边有这个奸细。
这时,藤田一佐跑过来。刘玉昆遗憾地对藤田一佐说:“不好意思,大佐,枪走火了。他真的是我们的人?”
藤田一佐点点头说:“嗯。不过,现在有您更好!”
刘玉昆恭敬地说:“大佐阁下,听说这女的是游击队的头儿,不如留她引更多鱼儿上钩。”
藤田一佐点头说:“很好,就依刘先生。”
一天过去,没事;两天过去了,也没事。张二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夜里,张二婶睡不着,她正仰望着星空出神。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迅速跑到她面前,割断了绳索,扶着她迅速朝东南方向奔去。四下很快响起清脆的枪声。突然,一串子弹射来,张二婶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两天后,张二婶才醒过来。她的床边围着好几个游击队员,张二婶用微弱的声音说:“谢谢大家冒死救我。”她停了一下,悲愤地说: “没想到,孙传明竟是个叛徒。好在已被打死了。”
张二婶喘了口气又说:“刘玉昆比他更卑鄙,我一定要抓到他,替我男人报仇!”
旁边的队员都低下了头,四周响起一片轻微的啜泣声。张二婶惊讶地问:“好好的,你们哭什么?”
侦察员带着哭腔说:“队长,刘大哥不是叛徒。他是假投降,那天,是他冒死前往乱坟场救你的。”
张二婶惊异地问:“你怎么这样说?”
原来刘玉昆那天是故意被抓,目的是要打入敌人内部,完成特殊任务。当敌人毒打他的时候,他故意害怕,然后投降。藤田一佐要考验他,他正犹豫该怎么办时,却意外发现孙传明是叛徒,于是果断枪杀了他。为了救张二婶,他故意说让她当诱饵。他及时给游击队送信,让大家来营救张二婶。
张二婶惊讶地问:“那后来呢?”
侦察员说:“在乱坟场,他为你挡了两枪,已经……牺牲了!”
张二婶一听,睁大了双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侦察员继续说:“刘大哥临死的时候,他拿出这个,让我一定要交给你,说你一看就会明白。”
张二婶连忙接过来一看,是半块心形的玉,她非常震惊,连忙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取下来一比,合成了一个桃心玉。
众人看着很是不解,张二婶说:“我娘生前说过,我其实还有个戴另半块玉的小弟弟,可惜在二十年前走失了。没想到,竟是他!”
侦察员说:“是呀,刘大哥临死时一直叫你大姐!”
张二婶默默地端详手中的两块玉,心如针扎,两行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此文发表于《龙湖》2023年3期
作者简介
陈立华,荣县语文教师,市作协和省散文学会会员,沿滩区故事作家协会会员,常有诗歌、散文和小说散见报刊。热爱阅读,真情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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