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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居遥远,老屋留痕(二)阿妹(5080记者编辑茶座)

阿妹是后厢房阿扁头的老婆,身材一级棒: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鹅蛋脸、大眼睛、樱桃嘴,标致的美人一枚。

阿扁头是个出租车司机,长得有点寒碜,五短身材,脑袋像只踏扁的铁锅子,一双眯缝眼上下眼皮几乎连在一起,两颗大板牙很不甘心地从厚厚的嘴唇里面跑到外面乘风凉。街坊邻居瞅着阿扁头的长相,都为他能否找到对象捉急。

阿扁头有点阿Q,说,长相是爹妈给的,无法改变。心态是自己的,一定要保持良好。他每天笃悠悠的出车,笃悠悠的回家。他说,钱是赚不完的。他给自己定下每天营收指标1000元,这样除去管理费、油费以及杂七杂八的开销,能净收入300来元。他说,一个月下来七七八八也有万把元钱,知足了。

阿扁头是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尽管人长得不咋地,但是唯一的择偶要求是,对方一定要漂亮。他说,每天望着美女心情愉悦,哪怕不吃饭也是开心的。

那天中午,他在一家小饭店就餐,一眼瞧见阿妹,惊为天人,内心直呼,这就是他的另一半,发誓要将她娶回家。

阿扁头也真有本事,三花二花居然将阿妹娶回家了。

阿妹是云南人,模样俊俏手灵巧,成家后将阿扁头那个狗窝捯饬的井井有条。由于在饭店工作做过,耳濡目染,无师自通学会了烹饪。阿扁头每晚出车回来,在天井里置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阿妹烧制的红烧鸭膀、猪尾巴等下酒菜,用一只小酒杯斟满黄酒,轻轻地啜一口,然后再用筷子夹起鸭膀抿一口,喝到兴头上,还会拉开破嗓子吼上几声。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很舒坦。他逢人就说,有老婆的日子就是好。邻居回答,你是祖宗坟上冒青烟,娶了阿妹这么好的老婆。

阿扁头小气,不是一眼眼的小气。比如,院子里有人请客,他是不请自到,且总是空着两手带着一张嘴,吃完了,嘴一抹就滑脚溜走了。

阿扁头从不请客,有好事者打趣道,阿扁头你白吃了这么多趟也该回请一趟了。他总是笑着说,有数,有数。说完了,就没有了下文。

与阿扁头小气迥然相反的是,阿妹很大气。她父母从云南寄来的火腿,烟熏肉之类的特产,阿妹烹饪后,必定切成一片一片,盛放在一只大盆子里,挨家挨户让人品赏。

不久,阿妹怀孕了,再后来阿妹生了一个小阿妹。这个小阿妹完全继承了妈妈的基因,粉嘟嘟的像个瓷娃娃。每天晚上,阿扁头出车回来吃上两大碗米饭(酒是免了),放下饭碗又出车去了。美其名曰,替女儿赚点奶粉钱。

邻居说,阿扁头,你自生了女儿后,连酒也戒掉了,憋屈吗?

不憋屈,不憋屈。我现在戒酒是等将来女儿长大了,有出息了,她会用茅台酒让我天天喝个够。

阿扁头的愿景,很现实也很伟大。

生完小阿妹的阿妹,整天待在家里有点发闷,想出去找工作。阿扁头劝道,你首要的任务是照料女儿,赚钱的事情由我来做。

阿妹想,自己年纪轻轻整天待在家里不是生意经,总要找点事情做做。做啥好呢?她又犯愁了。,

一天,她跟隔壁王阿姨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找工作。王阿姨是个街道社工,为人热情。她对阿妹讲,年轻人究竟还是要有一技之长。说着,她推荐道,街道有个插花技能培训班,毕业时考试合格,学费全额退还。你是云南人,从小生活在花花草草里有灵性,学成后在家门口开个花店,既能照顾家庭又能贴补家用,蛮好的。

我行吗?阿妹弱弱的问。

你肯定行。王阿姨说。

在王阿姨的指点下,阿妹参加了插花技艺培训,并顺利完成学业,拿到了插花技师证书。

毕业后,在邻居们的帮助下,阿妹租赁了弄堂口一家经营不善的杂货店,改作花店。

花店开业那天,院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来捧场。一向小气的阿扁头,在街上一家小饭店宴请前来祝贺的邻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得有点高的阿扁头醉醺醺地举着酒杯,说,各位街坊邻居,我父母去世早,从小到大得到你们的关照。我吃了那么多年的白食,实在是囊中羞涩,一分钱要掰成两半用。现在,阿妹花店开业了,我肩上的压力轻松不少。等阿妹生意兴隆了,我再到南京路的国际饭店设宴。

在众人的帮扶下,加之阿妹经营手段灵活,服务态度好,插花技能高超,花店生意蒸蒸日上。阿扁头也不开出租车了,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帮阿妹进货、送货。空闲时,帮阿妹看看店,顺便学点插花技能。几年下来,成了不是插花技师的插花技师。

在动拆迁时,由于阿妹花店证照齐全,获得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动拆迁款。于是,阿妹在老屋不远处,开设了一家新店。

新店开业那天,老邻居们纷纷前去祝贺。午饭时,阿扁头在老西门的大富贵宴请大家

大伙望着满面红光、今非昔比的阿扁头,不由得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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