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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鉴赏〗现代诗(二五四) 韩高琦/韩国强的诗
现代诗(二五四)
韩高琦/韩国强的诗
素材.音乐.图片/网络   编辑/雨中笠翁
目 录
韩高琦的诗
共7首:◇麻雀 ◇燕子 ◇蝴蝶◇浙东老家,春节前的某一天◇死亡游戏◇白头翁 ◇蚯蚓
韩国强的诗
共6首:◇白云静止 ◇我心深处 ◇夜晚的诗歌 ◇困兽 ◇春天 ◇水上和水下(长诗)
韩高琦的诗
韩高琦,浙江象山定塘人,1986年宁波师院毕业后,先后在西周、石浦等中学任教,并从事诗歌创作,1996年辞去公职,目前任职宏润建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诗刊》、《人民文学》、《中国作家》、《花城》、《江南》、《诗歌报》等报刊都刊登过他的诗作。其作品曾入选《中国诗歌年鉴》,多篇作品入选新加坡、香港、台湾等国内外经典诗歌集,曾获得《山花》文学奖诗歌类一等奖。
共7首:◇麻雀 ◇燕子 ◇蝴蝶◇浙东老家,春节前的某一天◇死亡游戏◇白头翁 ◇蚯蚓
麻雀
这加入流亡队伍中的小小跳跃。
在梅雨天的巷子口,
"叽叽--叽叽",荏弱而单一的叫唤,
随风抽出了豌豆芽。
--我想找人饮酒、喝茶。
问题并不在于有没有这样的朋友,
受潮的心情需要设辞。我怎么就想起
过去的一片天空,蓝得耀眼∶
一只麻雀就是一群!
集体的翔动,仿佛
镶嵌在太阳转盘里的数不清的葵花籽,
照耀着童年的村落、田野、以及
环形山丘上一对交配的灰狐狸......
谁把谁临风眺望?
--当日子变得琐碎和进步,
还来不及梳理,仿佛打着浑身补丁的羽毛
我聆听到一种变迁和消逝∶
落后或美的东西夭折于麻雀五脏俱全的体内。
从突然沉寂下来的西山竹林,
从乡村公社到纸币泛滥的
城市∶一条条追逐的道路
裸露鞭子的痕迹
这加入流亡队伍的小小跳跃,
见证着数量锐减的一种无奈∶而归宿
依然不明。当吝啬和仇恨在旧式屋檐下
眉来眼去,人类注定无法原谅自己--
"只要年成熟,麻雀吃得几粒谷?"
如此简单的道理与农药摆放在一起。
一旦内心的灯盏熄灭,
我起誓∶田鼠深潜的两豆目光将越燃越旺。
燕子
--贴着地面倏忽而过,
仿佛是一把剪刀,而惠风似线。
春风柳腰款款,
此时最宜量体裁衣。
生活因爱而呈现非凡的颜色--
这农耕本身的又一轮旭日,
脱下大地沉睡的侧影
总是选择在旧式建筑的房梁上
筑巢∶一根草
和着一滴泥,丝丝入扣,直至完成。
技艺玲珑、剔透、令人叹为观止。
这呢喃的一对,宛若来自远方的老亲,
一进门就和主人插科打诨∶
"不吃米不吃谷,就借您屋住一住"
户外苍天无垠,
在云絮翻起的田垄间,燕子
翩然斜飞∶似把闺房的帘子挑起
一地清纯的湖光山色,宛若吴越儿女。
劳作着∶日晷上的手臂将纸牌摊开。
让汗水和疲倦熠熠生辉。谁
荷锄而立,又没闲着偷看?
--燕子来到我们的身边,平衡着
农业生态。难道这是天意?
她带来琴声的羽毛,
这持续的和平弹奏,
将点亮秋天、金黄的灯盏。
到了最后,我们健康的聆听似乎
越来越黯淡∶这又是为什么?
蝴蝶
醉心于斑驳的舞姿∶一只、一对、一群。
仿佛乐池四周七彩灯光的旋转,
无声。而紧绷着的脸,
明或暗∶看谁的步履匆匆,
转瞬即逝的停顿,摸拟风,
风的形状如手指在抓取着一把虚空。
--生活的虚空。我懂。
现实的大地在谁的眼中晃动?挑剔着真理,
落下不踏实的怀疑∶对应于蝴蝶,
美在纷飞,两片音符在琴弦上翕动,
以至打开我们身上的折叠了千年的翅膀?
是否还会迎来这样的欣赏∶生锈的庄子
躺在一株臃肿的臭椿树下,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
蝴蝶又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子,......
是庄子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庄子?
到底谁是谁?--这中间
是一面镜子又是无数面镜子∶我试着
踏进,迎面涌来迷宫内部无尽的廓道,
一扇扇相似的门象眼睛一样打开,
又在身后一一闭拢∶界限被混淆,
没有了起点和终点,丈量
这无限展开的过程,仿佛一段蛇腰,
穿越时间隧道,或博尔赫斯盲目的呼喊。
因为蝴蝶,文学想象的原型
向我走来,翻开世界这部传奇,
一页一页的连接和翻版;犹如薪火相传,
当我走向我们--这盛开的一群
彼此间形同陌路,又似曾相识。
我们深陷的生活∶仅仅是一种迷失。
浙东老家:春节前的某一天
(从沪甬高速下来,十分钟后,
萨博车子就进入象山地界:
迎面不断涌来雀跃的山。)
“山似旧友,不嫌多”。
最高的一座,
提升着故乡的生存海拔。
山脚下快速围拢火柴盒般的农舍。
这些熟悉的路径和面庞,
想起年逾花甲的父母,
血液里有一种慢,
就像夕阳的体内盛满了酸橙汁。
平民化的生活倾向腊月的颜色,
短促,宿命。
当然,还有一条吊儿郎当的狗,
独自在日子的边缘寻觅,撒尿。
省级示范村的村口站立着三棵银杏,
这时正远远地向我招手……
死亡游戏
被人忽略的细节,小小的麻雀,
不知何时停在院墙外的枝头。
仔细一看,像一枚枯叶。
了无生机的痕迹,源于对周围生活的厌倦。
生疏着的距离之美,
被一付弹弓准确丈量。麻雀性急,
经不起仔细推敲。
它甚至忘了一贯的弹跳——
它的一记叫声被孤独掩盖,
红杏枝头突然失去春意。
麻雀性急,一腔热血之上,
拒绝镜子的奥义,
它对自身的不满与日俱增:
在死亡的游戏中,它赢了自己。
白头翁
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
是什么样的哀愁把你变成了伍子胥?
你弹跳在楝树上,
把我张望——
这让我不安,你不要带着敌意。
我祝愿你找到足够的绿色食物,
不要为生计发愁,
把好心情唱响枝头!
我还祝愿你子嗣满堂,
遍布乡村的后院:我家的大门始终为朋友敞开。
但你飞走了,
你飞向夕阳高挂的天边,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蚯蚓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表下方,蚯蚓
是孤独的化身。
蚯蚓蠕动,就是一段孤独在蠕动,
就像我内心积年的隐忧,
而能轻易说出的年龄早已被风的笑声卷走。
看不见的地表下方,被我们的想像
所容纳:而无知是
我们唯一的满足。
我们借助太阳的两只大脚行走,
俯身于一张蛛网,读书、工作、做爱,
却丝毫不能影响下面的另类生活。
这环节动物的生活,享用泥土中的黑暗
和近乎窒息的死寂。
而一切显得实实在在,
不似我们的梦境:蚯蚓在其间
穿行自如。靠近地狱醒着或睡觉。
遇上石块或骨头就交个朋友。
没有钟表走动的心脏,没有白天,
只有无尽的黑夜与它相伴。
蚯蚓在无意间触摸到了“永恒”的肉身。
别来惊动,别来打扰,
活着就像死了一样。这就是蚯蚓。
而我们习惯用自己的方式
推销一切:当铁锄翻起一片新土,
平静的局面被打破,让尴尬说出:
一条被切为两断的蚯蚓在蹦跳,
疼痛是无声的。但不会
弥漫到我们身上。有时还会犯糊涂:
这蚯蚓被一劈为二后,是否
会变成两个互相仇视的生命?
韩国强的诗
韩国强(1968- ),笔名天骄。兼有传媒人、IT人、诗人、专栏作家、博客等多种身份。出生于上海,1986年进入复旦大学哲学系。1987年担任复旦诗社社长,1989年担任上海市大学生诗人联合会主席,中华全国大学生文学联合会副主席。1987年当选复旦大学九大名人之一。 1990年获哲学学士学位。先后在共青团上海市委、《青年报》社工作,目前的身份是媒体策划人。 1986年开始在媒体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全国及港台地区数十家报刊杂志,刊发作品以小说、诗歌为主,包括小说、杂文、时评、散文、特稿、经济评论等数百篇(首)。 作品曾被收入十余种诗集、小说集和各类文选,与人合著有诗集《海蓝蓝的年龄》(1988年),编著诗集《乐队离开城市》(1991年)。 1987年起十余次获得全国及上海地区的诗歌文学比赛大奖。包括1995年度萌芽诗歌大奖、2000年新世纪青年诗人杯。系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 1999年起在各种新型报刊开设有小说、杂文专栏和经济评论专栏。先后创办《第一财经日报》并任副总编辑,创办万众传媒并任副总裁兼总编辑。2006年末出任激动集团副总裁兼总编辑。作品被收入三十几种诗集和各类文选,出版有诗集《刹那静止》。 现为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与人合著有诗集《海蓝蓝的年龄》。
共7首:◇白云静止 我心深处 夜晚的诗歌 困兽 春天 水上和水下(长诗)
白云静止
风停在破落的庭院
中断的书籍,朝代停在世纪的末页
脉络席卷苍叶,声音全部停在水中
我停在空中,寂静的形容寂静如初
安谧如初,手臂停在肩上
手杖停在地上,浪花瓣瓣
停在临海的家乡,时间之手必是向阳之手
停在时间之外,安谧之外
智慧停在我的心中
忧郁的品格,忧郁的梅花
生成光辉的一面,多芒的一面,三弄梅花
梅花停在我的品格之中
构成风景的我,和风景相亲相依
母亲停在很远的远处,视线穿透风景
寂寞的陈设闪烁着光阴
寂寞的面庞依稀仿佛,停在梦中
和晨曦中四处弥散的阳光一致
白云静止,深秋的落木似雨
暗淡的书房,暗淡的千秋诗卷
停在我们哀伤的目光背后
写诗的我依然潸然
目光漂泊而又游移,停在诗中
我心深处
掌中对峙的大路
在我淋漓的血肉中红尘滚滚
晃动着夏日壮烈的死光
活于大地的人们多久悠久
状如灵蛇的武器
盛满了犀利血腥的晶杯
刀锋璀璨,万头攒动的风旗
布下了毁灭的营盘
热血升腾,红云似布
匍匐在大地跟前
在大地跟前,我已死过多次
青丘和大风,故国的飞沙
吹灭了无数双无辜的泪眼
带我回到黄昏苍莽的中心
黑暗与光明彼此对称的中心
我在万千枞树中高歌远行
宽大的袍幅被青春激励并且鼓荡
怀柔着仇恨、叹息和诸多不幸
和身披尘土的世界
和内心突然安静下来的烈马
在寂廖中对饮
我手按柴门
无牵无挂,推开一道闪电
夜晚的诗歌
一个亮如白昼的少年,翻过了山梁
月光的轻衣,遮在他皎洁的脸上
海浪袭袭,这是忧郁的海浪
这是少年初霁的爱情,爱上了少年
梦中的沙鸥飞着,梦中宁静的岛屿
竹笛和灯火一派空无,远离人类的想象
在希腊,一个少年翻过了山梁
手持爱情播下光辉的水份和空气
他亮如白昼的孤独和忧伤
无根的漂泊加入了山林幽远的合唱
神的儿子!伯罗奔尼撒平原野风飞舞
从这里,死亡的歌队将被引向何方?
瘦弱的希腊在风中摇晃。在宁静的彼岸
少年暮色奔涌,被幸福的月光深深爱上
梦见他的希腊,黑暗中哭泣的希腊
这个沉痛的少年,眼中一片汪洋
困兽
这匹困兽劫持着巨大的风速向枪口奔去
四蹄凌空 大地和草木一路震憾一路倒毙
它如电如雪的目光响亮地将夜幕击得粉碎
使奔放的体形强烈地感染着决死的欲望
它就这样飞矢般地逼迫准星
小腹本能地贴近大地
喷薄的毛发深深地陷入冲动
它曾梦见它的十二个祖先
就是在这杆枪口的威慑下面悲壮地奔向死亡
它们的吼声在枪声的笼罩里嘎然而止
定格在大雪纷飞的回音深处
它目睹了它的十二个祖先是如何自傲地添着琥珀
色的弹孔如何自傲地瞌上草绿色的眼光
如今它就是沐浴着十二个祖先所赋予它的十二种
复仇的血性跳跃着奔向死亡
四蹄踏动在百兽的恐惧之上
使静极的旷野弥漫着古典悲剧的预感
幽深的松塔在静穆之中萧萧瑟瑟
这匹困兽劫持着巨大的风速
沿目光指示的方位奔去
它野性的体毛恢复了祖先的威严
在奔向死亡的同时也发现了死之极乐
它直立的双耳仿佛聆听到了远古的大风在它影子
般的体格周围一闪即逝
在那里它的十二个祖先安详地凝望着它
它按奈不住决死的渴望低吼一声
它的低吼利爪般扎入了铮亮的枪声
大片的雪崩纷纷扬扬淹没了这场血色的结局
岁末的巴颜喀勒雾色笼罩
人们发现两具殷红的躯体镶嵌在雪线之上
在白茫茫的冬夜彼此焚烧着灿烂夺目的怒火
春天
是的春天,一路掩埋了我的追悔
像花蕊上小小的伤疤,翻开新土
随着青春而治愈,像我惊讶的一瞬:
允许我抱病而出,暂缓一身的暮色
抱恨而眠的花荫,我幼小的良知被发现
深深地打动过的守灵人的眼睛
而巧妙的世象褪尽了它浓重的釉彩
即是短暂的,又如朽木一般久久沉溺
我捏着一张废纸,在长途上哀悼
春天,雨水吹袭着低矮的屋瓦和野菜
像游移的手,捂住我胸口迷人的中药
那些忘忧的侍女,在梦中窃窃私语
春天,我晚凉的袖口挂满了露水
侍女们在梦中放轻了各自的脚步,一直穿透
满目疮痍的窗子,像平台上晶莹的灰尘
飘落、停留,只惊动了我漫无目的的一个人
水上和水下
(长诗)
岁月一样动荡的水
水的盛器:世界和我
今晚我同时拥有这两个,今晚我同时
向它们发出嘶哑的声音
从遥远而封闭的果核
在遥远的水上和水下
我像一张面具正慢慢浮出水面
特别巨大的水进入了气色
蜷曲的虬爪握紧土地,暴力并且囚歌
听按捺不住的胸臆,在心口起伏
那嘶鸣,残喘的黑暗
临空而降,旋又飞去
在骨头中耕耘,收获辉煌的章句和血
那更辉煌的已经停止
被苍老的诗歌席卷,甚至被苍老席卷
我按落,长歌幸福的麦子
年轻的骑手,皎洁归来
依持着泥土和水
他皎洁归来,这哭泣的圣者
精灵的卫士,像麦子的火红乐章
在平原深处列阵
奉从朴素的纛,隐者的水
这被死亡救活的水,被苍海虹吸的水
正像弦歌所唱
我像弦歌所唱,丧失了方向
身上带着骨头和血
闪电的手,用寂静木刻你的眼
你的脸,你风扬的大马
闪电的手在平原深处行善
带着我上路,踏上方向
为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水
正像弦歌所唱
困难的城,被火焰摧毁
你手把竖琴,被明朗的井接济
呵你倒悬纹饰的销
把意志的水砍伤
像不断奔落的花朵放弃三月
那步调中的歌手有了源头
他扣住三种秘密:
望月、青鸟和楼栏
他扣住了梦想中的慈女
呵如此绝代的慈女 把剔透的灯
胜利的宫酒
挽救了一路
华装三日,布下旧时代的筵席
撤去生铁的酒词
在水上抚掌、笙歌
合于桑林,又葬于苍梧
苍梧呵,巨野的风向越击越猛
手越离开麦子,就越脆弱
粗糙的社稷
夭折的麦子被万物痛饮
我极目,高危
那痛饮的诗人有了根基
碧血风寒,直的侠骨
自冷焰中飞出,自溃灭中收拢
这跟随的人
有了自己的飞翔
在水面上呼掠
携着铁血 铁的血
铁的生长的颜色
这跟随的人有了自在的本色
呵铁血!
收敛的大水 就在这一滴
被窥视 被更广博的苍穹照耀
他的容颜 他的摧折的柔肠
他的美谁能懂得
远航的希腊 这古典的所在
在水中 支持着玫瑰和诗歌
是颠覆的胜景
涂炭你的面孔 这行进的面孔
这燃烧 逼你像一只高寒的鸟
掀起狂暴的土地
你冷艳的美 在这胜景
击沉了胜景的美
这高寒的鸟
天空合不住的鸟 闪动水银的翅子
向毕生的水倾注
看哪!这勃然失色的人
跪倒在苍海面前
这血液充沛的巨擎之树
华冠之树 扎向何方的源流
这势险之树 转移了众生
把冷锋的光庇护
呵冷锋 在水中洗濯的落日之光
向东方的神弹奏
东方的神呵
身佩冷锋闪在你的天庭和腰际
你手执大水 这如意之水
喷薄之水 向万物汹涌
东方的神
就守住了风火对峙的家乡
汹涌 汹涌如此艰难
我为谁哭泣 人呵
你是如此饱满 统治着大水
我为谁而丧失 不能自守
像马不能羁留
人呵
我听见你独自返回了大地之根
像水声返回为水
弥漫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
我为谁而哭泣
握着剑的前阙 诗的虎符
我为谁而站下 前仆
引导沦陷黑暗的大水
克服土地和宰割
把濒危的麦子
绝色的酒和酒卮
向幸福之人挽回
那秋天正高耸 雁阵南回
向谁家的平原 坝子
现身 献鎏金的水和谷物
谁家的腰刀悬上了门楣
脚踏进中流
像朔风不期之中到来
窃居了麦地那冬天的核心
把握了天地的人
水囊中挂着犄角 这个人并且活着
生命的涵歌无处不在
他洞见 而后宽宥
让干戈在玉帛中止步
雪的内在的火焰 向大水弥散
这云游的使者 不悖的圣徒
在清明 就亮出了他贫寒的雪刃
古拙而迟缓 他亮出了他自身
十一
饥馑的临渊者 双手垂向土地
在绝水的麦粒中 他不安地动荡着
承受那灭顶
十二
东方的边陲 未知的海域
你要看见 你罗马的气质
将引导子民 囊括黄金、宫殿和美人
你罗马的气质 悲欢一世
你要预言 那苍龙埋伏天际
扫尾的凶险 露出端倪
那汗血的光芒射向八荒
你要有掌握着光芒的天启之树
打开落叶 是无尽的劫难
一个人消失进去 你就是这人
吟唱国颂和祭歌
向着激烈的神 海的巨大的飞沫
像是低沉的鱼
这人就消失进去
十三
远航的希腊 这古典的所在
在水中 支持着玫瑰和诗歌
十四
我焚香净器 披阅天地那幽静的大典
我天地的摹本 是水逼出
东方的炊烟 蓝桥
东方的花窗 农本的人生
是水逼出
东方的 那灵魂的孤岛 是水逼出
为海所海涵
东方呵 浮游的大师已经弃去
他的慧根 他的悲悯的城府
他的颜色 磊落的光明常驻
这样的胆敢和轻易 东方的气宇
他就展开了飞翔 在高玄之处
把持重的山劈开
我和他 并肩执手
这一路谣曲 旷世的行板
是如此高贵而翔实
十五
致远的运筹者 深陷的人民困于大陆
那致远的马队已经返回
带着经典 火焰和秘密的物种
撒布朝野的物种
在风中
悲愤的火是我的胆气 集于一身
向浩瀚顶礼
浩瀚的呵!海
浩瀚就是一个人
深刻的缅怀与丧失也是一个人
我手执空拳 一个人
我就把持了海的要津
像踏歌而去的诗人把持了空门
那诗的行吟者
无边的风月把他裹挟
他书香盈怀 披拂着星光
海呵 海的强劲的轮廓
是他一个人 他凌驾着汹涌
看紫气正力透衣背
星辰按落了光辉
十六
天马启动了朱雀
大气正蓝 遏止了行云
这是朱雀的最后一想
十七
我有穷 是真实的玄铁冥想于心
发出显圣的大音 不见尽头
真实的主
以书的速度 纸的距离
进来与我坐席
至尊的人 目光急促
谛视普照的主的指引 浴血的天子
赤心不泯的王 钟情于血
比血更刻骨 这意志的刀俎
高于屠杀 远于迁徙
十八
雪的子女 我因为看见
就黎明一样地响了
像高悬的鼓号 被吹奏
在闪亮中逼近了世界
具体的水 从头绪开始
世界浮动其上 那家乡的密林
密林就在浮动中响了
像我垂挂的枝头 先得了世界
世界响了 就在我的手上
雪的子女 我一生幸福
全在于看见
十九
为诗配备的骑手 心释宽广
他的无量与有力
完成的功德一闪于念 收于心腹
那雅致的玉器 前倾的命运
为谁而触及
像水的触及 形容的伤口
心痛至死的爱人无法触及
为诗而配备的灯盏
火焰已经触及 那海的肺腑
来自九重黑暗的尽头
黑暗的前提 是病的
为之囚禁的人 火焰已经触及
那一刹的光明 金子触及了皮肤
阳光触及了海
那一刹 是病的
二十
愈越了树 他愈越了生长和树
生长的丰姿 是怎样奔驰的一匹
他是怎样的深奥而不可逆
是时间停顿了表里
时间的渺远之数 被万物泅渡
他的混成 在水中凝结了精锐
壮丽的人 被水醺陶的人
冰清的柱石构成了骨架
光芒一旦放射 旋可收拢
他是怎样奔驰的一匹!
在翅膀的中心 海流归向
他是怎样口衔苇叶 挺着剑
经纬天地的盛大之气
二十一
在遥远的水上和水下
我像一张面具
正慢慢浮出水面
完稿于一九九零年三月二十九日浙江省象山县石浦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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