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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侃庐随笔】张延龄:《序跋文拣存》
《序跋文拣存》
序跋文拣存之一
为印行《刘亦农先生诗文集》募劝启
刘景隆先生字茂亭,号亦农,邹县高庄村人,民国七年戊午(一九一八年)生。少时从学于清末滕县硕儒王静专,博通经史,擅诗词文章。甫弱冠,为衣食计,辗转教馆于邹滕济鱼之间。尤其凫阳一带,一时俊彦多出其门下。新式教育普及,乃弃教回家务农。先生性行宽舒,淡泊名利。躬耕之余以诗文自娱。参加江南诗词学会,尝与当代名家王乾一、李华亭、刘亦民、孙宝斋、贾秀田、程春芳、廖子仰等相唱和。诗文积成六帙,虽皆吟咏性情之作,而对旧时之典章文物,新旧交替之时代潮流皆有所反应。诚为不可多得之精神财富。今先生年事日高,身体日衰,使其作品散佚,广陵绝传,成为可惜。倘能付之梨枣,于传播文史知识,弘扬传统文化,实有无量功德。某等或亲炙,或私淑,皆尝蒙受先生教益。久怀此志。然非独力所能胜任。为此敬邀名流,共襄义举,是为启。
发起人(略)            一九九二年七月
序跋文拣存之二
《种蕉山房诗文集》序
亦农刘公,邑之耆宿也。闻李君华亭为余言先生之道德文章,固已葵倾久矣。前复于华亭处见先生之诗文一帧。持归,净手焚香而读之,乃觉馀香津津流于舌齿之间。窃谓大家风范,可直追李杜,比美苏黄,非褊小邾国所宜有也。夫以先生之诗、之文,竟不闻于世,而粗鄙如我辈,尚喋喋以文名,噫!斯文其扫地矣!
华亭军裒辑先生诗文,欲付梨枣。余谓此服务桑梓之大事业,惠及后学之大功德也。然征序于余,余矻矻竟月而句读之,犹觉力有所不逮,又何敢序之哉!
虽然,余有说焉:且夫文学,发乎情,非喻于理者也。先生壮年,当抗日时期,其爱国之心发为文章,直可令天地含悲,风云变色。然以今日之唯物史观,准昔时之文章,则非所能任矣。譬之日,有明复有热者也,而鉴,徒有明而已。责明于鉴可也,责明复责热于鉴,则非所能任矣。
李君为出书事仆仆奔走。余忝私淑之列,又何敢袖手。乃自任以誊抄、句读之事。今之印刷通行简化字。以简化字记古诗文,率多枘凿不合之处。先生手稿固正书也。然为便印刷故,勉为改易,不得已也。其不达意之处,盖不能避焉。若誊抄错漏之处,则余等任其咎矣。
山左高平张延龄长之氏序于容膝草舍。时庚午腊月十有七日。
序跋文拣存之三
《竹园吟稿》序
挚友李华亭君以滕州王新民先生《竹园吟稿》一册示余,嘱余为序。时余方辑地方花鼓戏,且以新近皈依净土,研习朝暮课诵,只能晚间于灯下读之。于是,日即大俗,夜即大雅,间以佛偈梵呗,如入食肆,五味杂陈于前,得以大快朵颐矣。一夜读《吟稿》数页,靳之不忍多读,仔细吟哦,诚恐过此无是精神享受也。越半月,始读竟而有感焉。
诗中透露先生尝执教邹城。余归队晚,与先生缘悭一面。曾识其同乡镇教界某氏者。其人颇自矜奇,世人亦以拔头筹者视之。余睹其人,外肆张扬而内实浅薄。虽不可谓胸无点墨,要之不过三点两点,不足以为人师。斯人如斯,窃以为此地教界自郐以下,不足观也矣。推之当今之为人师者,亦若是已。读先生诗,感其忠厚醇和,哀乐适乎中,深得风人之旨,更遑论其音韵之敲金戛玉,辞采之撷锦缀霞也。教师中有如此人,咄咄怪事,咄咄怪事!自今而后,乃不敢谓此地之教界无人矣,亦不敢轻天下之为人师者矣。
然某氏者噪一时,而先生离休前反无所闻,何也?《庄子》有言曰:“悲夫!世人以形色名声为足以得彼之情。夫形色名声,果不足以得彼之情,则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岂识之哉!”此情在庄子曰“悲夫”,至今而言之,浑闲见惯,盖亦不足悲矣。
新民先生系前清王文直公从玄孙,其宗族繁盛,群从多人立足海内外,皆有根柢、有成就者。此于先生诗中约略可观。其文直公德泽之厚且长耶?抑其裔代培其德,世世增厚有以致之也?
余不知诗,略从诗外言之,是为序。
张延龄长之氏谨识   癸未四月廿二日
序跋文拣存之四
《邾娄故地    孔孟桑梓    历代名家诗文选注》自序
在峄山和凫山的环抱中,流淌着静静的白马河。这里是鲁南低山和鲁西平原相接的地方,是一片古老的土地。这里曾是春秋、战国时期儒家学派著名思想家孔丘、孟轲的出生地。其实这片地方的古老远不止此。野店遗址的发现,证明了四、五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这里便有人类生息、繁衍。早在殷商时期,属于东夷的风姓部族便在这里建立了国家——须句。(关于须句故地,作者另有考证文章)须句是伏羲后裔,所以至今凫山一带有许多伏羲遗址(尽管许多是附会的),并盛传伏羲的传说。公元前十一世纪,颛顼后裔的曹姓部族也建立了古邾国。古邾国历时七百多年,传国二十九世。仅《春秋》记载的二百多年间,它参与诸侯国间朝聘会盟近五十次,战争征伐四十多次。它灭掉了须句,并打败了大国鲁国的干涉。在小国中它俨然是个强者。古邾国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创造了齐鲁文化的一个分支而又有别于齐鲁文化的有自己独特色彩的邾娄文化。这种古代文化,至今仍在影响着鲁南一带人民乃至通过孔孟影响着全中国人民的生活习俗和精神心理素质。
提到儒家学派,常常“孔孟”并称。孟子是战国时邹国人,自不必说。孔子的诞生地尼山,在过去长时期内隶属邹县县境。所以人们常常以邹县为“孔孟桑梓”。邹县火车站旁就耸立着“孔子诞生圣地”和“孟子诞生圣地”两座石碑。“孔孟”之道对于中国文化的影响,尽人皆知。不过,尽管孟子自认“私淑仲尼”,人们也都讲孟子继承和发展了孔子的学说。其实孟子不仅从哲学观点到政治伦理思想都离开孔子走得很远,就是在当地人的印象中,孔子和孟子也是两个非常不同的形象。
六国灭亡,四海混一。秦始皇东巡首次登上峄山,踌躇满志地命李斯勒石颂功德。峄山从此成为海内名山,连带地使这片地方也进一步提高了知名度。此后峄山成为道教清修胜地。白云宫中藏有明朝皇帝颁赐的《道藏》。全真道七个派别中,峄山就有四个。此外还有真大道教和仙天道等支派的道观。这诸多支派,都有世系可考,都出现过许多有学问、有事迹的著名道士,并有许多颇具传奇色彩的传说故事。围绕这些传说,又有不少附会的古迹,如某某真人飞升处、某某真人炼丹处之类。
古代此地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仅邹县境内就有两处驿站。历代名公巨卿、文人学士,往来此地者轮蹄络绎。他们来游此地辄多记述和吟咏。在这些诗文中最常表现的,不外乎对古邾国和对邾娄文化的缅怀和凭吊;对孔孟尤其是对孟子的崇拜与歌颂;还有留连峄山奇景,感慨嬴秦失道,表达诗人们的游仙出世思想等等。学术界对于古邾国和邾娄文化的研究,似乎还无人涉及这个领域。对于孟子,也常常是研究孔子的学者附带涉及,专攻孟子的人不多。为数不多的作为副产品的研究成果,也是陈陈相因,且多泛泛之见。更为可惜的是峄山道教各支派的历史更是无人问津,其独特的宗教仪式和宗教活动以及道教音乐,几乎完全失传。而历代文人对上述三大题材的表现,其字里行间往往反映了对孟子,以及对道教文化的理解和体会,提供了一些了解古代文化的线索。从这个角度来说,其认识价值远远超过其欣赏价值。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些诗文从文学的角度一无可取。其中历代名家,如汉之韦孟,魏之王粲,唐之李白,宋之王安石,元之赵子昂,明之贾三近、于慎行,清之朱彝尊、王士祯、袁枚等,都不乏或气势宏伟,或情致浓郁,或意趣隽永的作品。
为了给研究地域性古代文化的人提供线索,为了给编写地方史志提供和整理材料,为了供年轻的朋友欣赏和进行爱祖国、爱家乡的教育,我们选注了这本诗文。选注的范围一是古代当地籍贯的名家,一是历代著名文人关于这片地方的作品。选取的标准一般以在全国知名为度。仅有的两个例外是潘榛和王尔鉴。他们是地方志人物,但他们确是诗人,所选的几首诗比起那些全国名家来确无逊色。而且正因为他们是当地人,才走到了外人辙迹罕至的凫山人祖庙并留有吟咏,使我们从中窥见须句古国的一点蛛丝马迹。对于每一位作者,我们选注其内容和表现形式都较好的代表性作品,兼顾题材的涉及面。但这也有个别情况。如王粲无疑是当地诗人的冠冕,其脍炙人口的《登楼赋》又几乎是和王粲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但近年来许多选本和教材都选到了它,随处可见。我们就不让他再往这里搬一次家了。倒是他的一些不常见到的咏物、抒情小赋,便多选注了几篇以飨读者。本着以上设想,共选注了三十八位著名诗人和两位无名氏诗人的一百一十二首诗歌,和十四位作者的二十三篇文、赋、赞、铭。分两类共一百三十五篇。这样一个本子,基本上包括了历代在当地留有诗文的名家,也基本上涉及了本境内全部的古迹名胜。
关于注释方法:每篇首录原文,第二部分是作者简介。第三部分是注释。
由于本人的功力、眼界和所掌握的资料等诸多方面的限制,所选篇目未必尽当,注释也难免有错。敬请读者不吝指正。
选注者  一九八九年元月
序跋文拣存之五
《凫阳草堂诗存》跋
华亭先生滕阳人也,早年以书法闻乡里。仆去先生之居,若此其未远也,然徒心仪之而已。甲子岁,先生文旆至于峄阴,始得识荆。见其临池时意静心闲,而所作书,游龙惊鸿之譬实不为过。然知其能书矣,犹不知其能诗也。居无何,佳什联翩见诸报端,虽涕唾皆珠玉,遑论其音韵铿锵、对仗工稳也。计先生甫惑年,而竟有此旧学根柢,心窃异之。然既见其诗矣,犹不知其为人也。居久之,乃知先生胸无城府,口无机括,品评月旦,挥霍谈笑,一派天真,一任自然,若不知人事之中有网罗者。噫嘻,吾知之矣!先生惟其无机心,所以能为此好法书也,惟其无机心,所以能为此好文章也。
戊辰岁,余又有江汉之窜。僻处邹之王村,三年于兹矣。先生尺素频通,慰喻并至,令余感铭无地。今岁秋,始得生入瞿塘,再游玄都,遂与先生邂逅于广衢,班荆道旧。知先生之诗、之书渐臻纯青之境。奖获京师,名列辞籍。故人闻之,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其时行人如潮,皆屏足骇视,目为癫狂,而犹未之觉也。
今先生《诗存》付梓,以清样示余,命余跋之。以余之不文,何敢妄缀一词!然以吾二人之神交,又何词之不能缀耶?乃不揣粗鄙,为之跋云。
时庚午桂月念九日张延龄长之氏于王村蜗居
序跋文拣存之六
《暗香》跋
顾梅的散文集《暗香》就要出版了,闻之不胜欣喜。这是她的作品第一次结集出版,也是邹城地方上的女作家第一次出书。从哪个方面说都是具有阶段性起点的意义,是值得庆贺的。
书名《暗香》,自然地从她名字中的“梅”字,第一步联想到王安石的“为有暗香来”,第二步联想到林逋的“暗香浮动月黄昏”,第三步便会联想到姜夔的词:“旧时月色,算几回照我,梅边吹笛……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予路遥,夜雪初积……千树压西湖寒碧……“奇哉怪也,八百多年前的老姜,怎么写得句句是顾梅这个人的写照,句句是顾梅其文的写照?她这个人淡雅,其文也淡雅。淡雅是其人的风度,也是其文的风格。书名大有深意。不过,交往长了,对她有了深一步的了解,便会知道,淡雅之外,她还有坚毅的一面,还有外敛内刚的一面。而且文如其人,这在文章中也是有所表现的。
承作者把它的文稿电邮给我,得以先读为快。我近年来心理老化,当代文学作品完全读不进去。所以散文只读熟人的,小说更了不得,只能读一二挚友的。而且《暗香》中的许多文章有印象是读过的。尽管如此,读过她的文稿,心灵还是感到极大的震撼。震撼我的是其中《宝宝日记》的部分。做母亲做到这个份儿上,如此的全身心投入,真算是可以的了。由此深感母爱的伟大。设想她的宁馨儿长大,成了国家的栋梁之材。回头再读母亲当年为他写的日记,当作何感想?纪念某某贤母如何如何,实在无聊。任何人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只不过“圣贤”的母亲,达官贵人的母亲,她们的事迹记载在圣经贤传上,我们小职员、小知识分子的母亲上不了圣经贤传罢了。引车卖浆者流的母亲就更不必说。将来她家那个小调皮发达了,她也成了“贤母”,写书吹捧她的人就省事了,因为在那些日记中。就记载了她许多的甘苦。
与顾梅由认识到成为忘年的好友,已经十多年了。记得几年前一次文友们的餐叙,座中都是邹城地方和兖州矿业集团的俊彦。只有我老态龙钟,颓乎其间。酒酣耳热之余,大家戏呼我为“大哥”。我便欣然答应。醒了酒以后回想,当年轻人大哥的感觉还真好。事后几个男生都不好意思再喊,女同胞们仍是照喊,至今不变。他们便俨然成了我真正的小妹。小妹命我为她的文集作跋,怎能不尽心尽意地从事?于是写下了以上的文字。
张延龄  2007.12.14
序跋文拣存之七
跋鸿钧老友《诗稿》后
小时候最怕过年,因为那时候过年是要向自家和亲友家的尊长拜年的。偏偏我的膝盖太僵硬,视跪在人脸前磕头为苦事。所以一入腊月就犯愁。到过年时装病、装醉、装熬夜睡不醒,什么伎俩都用了,什么丑态都出了。过一个年受一遍罪。
现在最怕读“老干部体”的诗。觉得和向尊长磕头同样的苦。杂志上登的,花钱订阅的,上当一回,以后不订就是了。最怕的是拐着弯儿介绍来叫我“看看”,“征求意见”的。推辞不得,推辞了既得罪本人又得罪拐着弯子的介绍人。不看就说看了也不行,因为看完要“说说”。读这样的诗活受罪犹可,最难的是这“说说”。明知他“征求意见”是假,叫你夸两句,免费宣传宣传是真。因此,实话当然不能说,假话又要说得恰到好处。如此说来,其苦又甚于磕头,倒有些像挨整的时候写交待材料,绞净脑汁“深挖思想根源”了。
“老干部体”的“诗”,俚俗点的顺口溜还好,最怕硬充高雅的;不讲格律的还好,最怕硬往格律上凑与套的。格律还不就像乒乓球比赛规则和牌桌上的规矩一样,一说就行了吗?但是,知道规则就会打乒乓球了吗?那样的“诗”凑字凑得比外国语都难懂。因为外国语还可以翻译,这样的“诗”根本没法翻,因为它不仅不是诗,而且根本就不是话。
很难估计这样的“诗”在当代旧体诗词生产总量中占多少比例。只记得十年前订过一份专发旧体诗词的权威杂志。发现其中此类作品占百分之九十。于是便不再订。这年的几本杂志作了两次应用。先是撕开练了毛笔字,后是被老伴卖了废纸。现在那份杂志不知进步了没有,大概百分之百都是好诗了吧?对“老干部体”的厌弃,使我连旧体诗也一并厌弃起来了。
另外的情况也有。有两三个老朋友的诗集子,我也是爱不释手的,因为它们真是诗。我把它们放在案头上,搁到茶几上,或掖到枕头底下,在我年年压线、为人作嫁累了的时候,读几首他们的诗作解乏之用。这其中就有老朋友张鸿钧的诗集。
张先生也是老干部,作的诗却不是“老干部体”。他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是学矿业的科技干部。半个多世纪沉浮下僚,眼看着后来者一茬茬、一批批都上去了。这也许就是这个时代正直知识分子的宿命,没被打倒再踏上一只脚,就该知足了。退休后写字、作诗,倒也自得其乐。头一本诗集出版,还把我写的几句不着边际的话放在前头当序。这本诗集还没被我读熟,第二本又来了。是进入新世纪以来的近作,约计一百四五十首。读后感觉张先生诗艺大进。俗话说“人过五十不学巧”。孔老二也说“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张先生年届七十还能在作诗上精益求精,也真有些不寻常了。这也是因为早年打下的学问底子是真的、实实在在的,俗话说“砍的不跟镟的圆”,就是这个道理。
要论张先生的诗是怎么个好法,举任何例子都是挂一漏万。我只可这样说,我从他的诗稿中挑出不点明时间的十首诗,再从唐宋元明清各代的诗中挑一百首,一首首都写在硬纸片上,像洗扑克牌一样地洗一下,掺匀了。请十位先生每人从中挑出他的一首来,挑中了一首我输一个东道,大家到喜来登或者家和嘬一顿。十个人都挑中了我输十个东道。如果一首也没挑出,就请大家输给我一个东道。当然得叫不熟悉的人挑,圈子里头的熟人挑了是不算数的。这个赌我敢打。因为他的一些诗比起古人的来并不逊色。
张先生准备把近作和上一集合并起来,再删汰一下,合成一个集子出版。我倒是以为就把近作出个续集。所有作品都存着,自己一首也不删。将来还可以有三集、四集,等着以后有个像萧统那样的娃娃来挑选吧。
序跋文拣存之八
《竹园诗文偶存》序(或跋)
余数年来心理老化,于文艺之一途,了无意趣。不惟情感干涸,文思枯竭,久已不复能寻章摘句,抑且于近今人之作品,读诵吟哦亦不能为也。矧近今为旧体诗文者,率皆席丰履厚之人。姑不论其形式格律,即其婢学夫人之忸怩作态,余胃深,固不必作三日呕,然读之觉唇齿间碜碜然,辄二三日不爽,岂独味同嚼蜡而已矣哉!
唯滕州王氏贤昆仲则不然。王氏新民、斯民二夫子,诗文皆清新可诵。新民夫子之《竹园吟稿》付梓时,尝介李华亭君命序于余。余勉强为之,而心殊惴惴。诚恐贻佛头著粪之讥也。今夫子又以其《竹园诗文偶存》稿一遍示余。拜读之,觉其闲适之情更有逾于上编者。先生之诗文,众体皆备,骈散俱佳。余尤嘉爱其史传体笔法。其传母、祭弟之文,如余之心如铁石者,尚不禁泪出之涔涔也。孟子所谓大人不失赤子之心,于先生有之矣。当此斯文扫地以尽之时,先生出,诚异数也。固滕地人文底蕴深厚,要亦王氏十余世一脉书香,家学渊源有以致之也。而先生乐此不倦,老而弥笃;贤昆仲埙篪翕如,和乐且湛,此数端者,皆足为时人楷式。
愧我廿年来为文字之隶役,年年为人作嫁,居恒矢之曰:“更此一事,后不复为矣。”然后仍不能不为。长此以往,学愈疏而志愈俗,安得拨此烦冗,脱此俗务,追随先生骥尾,与二三良朋征逐唱和也。
拉杂书之,敬呈夫子。用作序、用作跋、用作覆酱瓿,皆听命于夫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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