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要把2022赶走了。城市的公交站牌下,还有等车的老奶奶盼着回家。她戴着红头帕,拎着刚刚置盼的剃花包。眼神里有点着急,两脚不停地向上翘。或许,她要回乡下老家,也可能被孩子接到城里。回城里,管孩子的家。
转角的地方,胡同里有人去世。静悄悄地缠着孝布,静悄悄地仿佛没有哭声,静悄悄地在这城市里,消逝着该消逝的消逝。去世的人因何去世,享用了多久眼前的城市,胡同外,鲜有人知。龟兹去了哪,如岁月,是谜。
不远处的街边,一道过年喜庆物的商贩摆摊。那里有大人们欢天喜地的送年福串,有孩子们欢天喜地的迎年红鞭。可炮是不能在城里放的,要拿到城外。人们为此,也让传统与文明炮仗一样开战了。喋喋不休,似壶嘴。
理发店门外排起了长队。那些爱美的女人们鼓捣起头发来,从不吝啬,也从没忘记三年前头发收拾了一整,全给了自己看。丝毫没有收获别人的褒奖与好评。倘若男人有怨言,她们一定会指着对门的美容院给他们看,还要来句“总比隆鼻安全省钱吧”。
我想起小时候春节前的农庄老院。父亲总会从柜里拿出几乎闲了一年的推子,给村里上门来求理的人推。院子里的热闹像沸腾了的开水,如今老了,连热闹也老了,没人知道它们去了哪。老槐树守着院门,村子,孤独地老去。
一骑电动车急驰而过,比等红灯的轿车还快。轿车总以为,它能避风雨。电动总以为,它是没速度的。但当风雨来的时候,不是一顶铁皮可以避开的。当满路轿车的时候,微车是可以免堵最速的。
渭水默默无闻,大浴河水同样默默无闻。它们似乎没有日夜,没有生死,没有彼岸与故乡,只有一往无前,只有奔波。它是先锋,是勇士,是北坡未化的雪。它给河道蓄了一道胡须,跟冬麦做了邻居,在大地上长出一双洁羽,是天地间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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